第375章 持誦經外功還轉,擒淫賊公子聞名
第375章 持誦經外功還轉,擒淫賊公子聞名
寶雕香車一路疾馳,有金光流焰橫空,有祥雲慶田托舉,有金鈴聲聲奏響,也有淡淡異香撲鼻,掠過無數大好河山。
顧清源站在窗台看了一會景,又擺弄起茶具來,這金廂外頭看著狹窄,內藏玄機,用了芥子須彌法拓寬,行走站臥自如,莫說兩人飲茶,就是七八人的小宴也開得。
求真順著邊緣踱步,這邊摸摸,哪裡蹭蹭,嘴上嘖嘖稱奇:“道兄這煉器之法果然玄妙,禁製萬千,功用多多,若是我來煉,隻怕就一鐵坨子。”
“道兄謬讚了,出門在外,哪能沒有一技之長傍身,些微伎倆,莫要招笑,道兄若是信得過,但有所請,我也可略微出手,為你煉一護道之寶。”
顧清源嘴上謙虛,麵上卻不見分毫,反而自信滿滿,求真也不在意,真人,自然要有個真性情,與這般不幫著掖著的人物相處反而自在。
“正有此意,貧僧正要煉個紫金缽盂,成那煉魔至寶,還差幾樣精金之材,到時候可就全仰仗道友了。”
他沒提報酬,顧清源也沒問,得些寶材便可,折作人情更妙,關係就是這般相處才深厚起來,與君子為友,吃不了虧。
轉眼間,已過天地山川無數,顧清源抽出自求真和尚處得來的輿圖,對照一番:“就在此城下了吧,采辦些禮物,免得讓人說不知禮數,再騰雲去赴宴,我這車太過招搖,省得驚了那暗中之人。”
至於送大日精金,那五方道人一無根腳,二無福緣,修的旁門陽神法,顧清源又不是上趕著送禮,那般大禮五方道人受不住,一不小心福緣轉劫數,小命嗚呼。
當然,顧清源無利不起早的性情外加勤儉節約的優秀品質也是促成這番的重要原因。
求真是真不急,沒了大和尚,還有老道士,要是五方真人就指著自己這和尚一人去渡劫,那不如早早轉生圖謀下一世,死了拉倒。
下城喚作都望,算是一縣城,人流還算多,據此不遠就是蜀黍山,那碧月潭就在山中,五方真人道場坐落那裡。
兩人於城外按下雲頭,入了城,順著人流逛了逛,買了些糕點名吃,多少是個名頭,又去了城中名跡瞅了瞅。
城內有一文官祠,立著一文人壁,是有名的古跡,壁上題詠文章甚多,隻可惜求真與顧清源不通此道,雲遊一番,狗嚼牡丹,隻要那文章平仄相合,朗朗上口,兩人便是一番讚揚。
逛了許久,顧清源起了口舌欲,推著和尚去了祠旁的望江樓,點了幾味菜,著重吩咐後廚不要用葷油,店家見有方外人士,一僧一道,看著喜人,還給送了花生一碟,素點心一盤。
“其實也不必如此,我這修行人哪裡有什麼講究,食些葷腥也不為過。”求真樂嗬嗬說道,實則他清楚,似這後廚,就算那鐵鍋刷洗乾淨,也早被葷油浸透,憑白給人添麻煩。
況且他這僧不拘禮節,出門在外,再求甚全甚美隻會徒增煩惱,那些清規戒律,束縛不住他,他隻是借著那戒律拘住自己的心罷了。
“說來好笑,我不戒五穀時,有日被對頭打落山澗,腹中饑餓,還是靠那水中遊魚果腹活命,當時我可是一邊念著超生往生咒,一邊開葷戒吃魚的。”
顧清源夾了幾筷菜肴,咽下才說:“果然是個酒肉花和尚,要不要賠小道喝一壺?”
談笑間,兩人齊齊轉頭,望江樓起了三層,他們正在頂處,登高望遠,整能看到城南主路。
這一回頭,就看到一人自城門而入,麵白無須,一身白袍,風涼氣候還拿著一把玉骨扇搖啊搖,有幾分富貴氣息,兩人看他卻不是因這,而是那男子身上有道行。
“一股楊柳濁氣,陰盛陽衰,氣息不純,看著像是修了采補法門。”顧清源點評道。
求真點點頭:“不似正道人物,麵貌雖有些清秀,但隱著一股邪氣,怕不是個采花淫賊。”
他揮手叫過小二:“小二哥,貧僧有一問請,這都望城中可有良家失身,閨宅不寧之事發生?”說完從僧袍中捏出幾大文錢。
小二哥憨憨一笑,接過銀錢:“容我想想,大師傅所問,我卻是難以作答,近來城中安寧,沒露出幾分風聲。”
說完把幾枚大錢擺在和尚麵前:“都說出家人化緣為生,討來銀錢敬佛祖,我不認得幾個字,但也知禮,不過問幾句話,行個方便,錢,就不收了,還請大師傅為我貢獻佛祖,也換來幾分福緣。”
求真仔細打量那小二一番,雙手合掌:“既然如此,就謝過小二哥了,待今晚貧僧就為善信念誦經文,保佑家宅安寧。”
小二咧嘴一笑,見求真彆無所問,躬身退下。
顧清源看著桌上七文大錢,笑著開口:“都說真經難得,一字千金,那佛門典故,經不可輕傳,亦不可以空取,佛祖曾言,眾比丘聖僧下山,將真經在舍衛國趙長者家與他誦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脫,隻討得他三鬥三升米粒黃金回來,佛祖還說他們忒賣賤了,教後代兒孫沒錢使用,
那小二哥舍了這七文大錢,就換得你這散仙佛誦念真經,這真經一誦,便有福緣降下,那躊躇著要提拔他的掌櫃就要定下心意,他那將要誕子的賢妻免去一場災厄,連有眼疾的老母都有幾分清明,全賴你舍了功德成就他的福緣,要我說,這經賣的賤了。”
求真聽完,知道顧清源又在打趣他:“伱這哪裡聽來的典故,分明邪典,我為僧,自然要誦經,那小二是善信,參佛心甚誠,雖錢少但善滿,佛無分彆心的道理還是出自你口,難不成要不認了?”
他灑灑然一笑:“無外乎幾分外功,多些時日積攢便是,我雖在成佛路上,但心已成佛,又豈會在意那外物。”
顧清源點點頭,掐指一算,笑著開口:“那無名小道這廂拜見在世心佛了。”
一算即明,那小二有善緣,有福緣,不應在身,卻是應在他那未出世的兒子身上,那子乃是狀元才乾,一生清廉,造福萬民,求真如今得了幾分外功,卻有幾分氣運善功回饋,應在將來,應在七十三年後,正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乃發善心,報以功德。
求真卻是天機不顯,也不在意那外功得失,無功利心,為上善之本,他心無掛礙,又看向那男子,靈識凝於西天,就要測算一番其來路根腳。
“在此歇息一晚,那賊人定有動作。”顧清源忽然開口說道。
求真好奇看了他一眼,兩者修為差了不少,他還沒測算多少,顧清源已經識清。
‘果然天生道才,我遠不及也’
是夜,月明星稀,一輪玉盤高懸。
都往城陷入沉寂,唯有點點燈火亮在城中,唯有巡街衛士來回走動,時不時傳來幾聲犬吠,又夾雜更夫敲鑼,提防走水的號子,一幅萬家夜籟沉寂之景。
一道身影點在紅瓦屋頂,不發出半點聲響,在陰沉沉的夜幕中照舊一身白衣。
寧塵,諢名多情公子,天生一副好皮囊,自小招惹來不少桃花,後來被高人選中,入了花間派,成了一入幕良賓,拾花君子。
花間派名頭聽著雅氣,實則是外道中的外道,魔門中的魔門,最善陰陽合格,天地交歡的采補之術。
這派中妖人多選些好顏色,容貌靚麗的男女收為弟子,個個是采陰補陽,采陽補陰的好手。
寧沉這般容貌,在那花間派中不過屬二等,自打被他那美豔師尊收入門牆,白天是入室弟子,晚上也是入室弟子,門派中以傳承為脈,上欺下,大欺小,一代代壓迫下來,個個索要供奉。
而那供奉,自然是采補來的元氣,與其說是師徒,不如說是采補的鼎爐,學術法,煉神通都要交些供奉,或是擄來完陽男子,或是搶去元陰女子,實在不行,那就隻能自己頂上。
寧沉運氣挺好,但也挺壞,好在靠著皮囊得了師尊青眼,從此入了仙途,壞在他那師尊是個索求無度的貨色,日日要供奉,夜夜交公糧,好不容易接了門中活計,他才逃出那美豔銷魂窟。
俗話說得好,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又說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寧沉實在有些受不了了,一身苦功全被掠奪,無奈之下隻能外出打打野食。
‘到了,便是此地,以尋氣之法找道的上好鼎爐就在此處。’
寧沉停了術法,靜悄悄摸了進去,手中玉骨白扇一扇,淡淡幽香飄蕩整個宅院,竄入這三進大宅門裡每個人的口鼻。
香氣一入,無論是醒著的,還是睡著的,都呼吸一滯,轉入沉睡,寧沉聽了半晌,見院裡毫無動靜,搓了搓手,嘿嘿一笑。
“小美人,本公子來了。”
他名多情公子,可謂處處留情,但他可不管對方同不同意,那被留情的女子一夜之間便會成為藥渣,空有陽壽,體弱多病,甚是折磨。
整整衣衫,寧沉乾咳一聲,輕輕推門,閨房不怎麼大,一覽無餘,金絲紗簾罩在紅木鏤空鳳床上,大紅繁華錦被攏起輪廓,內裡小姐熟睡,隻露出玉蔥一般的半截手臂。
一旁還有一小床,是那大戶人家的伴身丫鬟,雖稱不上美豔無雙,但也屬小家碧玉,嬌俏可人。
寧沉左右看了看,小腹一團熱火,連那不怎麼動彈好用的玩意都起了反應,妙哉妙哉,還有買一贈一的買賣,今日我先耍一耍一龍戲二鳳。
“娘子,好叫你知曉,我是你那一夜夫君,多情公子是也,春宵苦短,我看咱們莫要誤了良辰,先讓夫君一觀美景。”
寧沉吞咽一口,色相上頭,連那俊秀樣貌都遮不住淫邪之色,伸手撩簾,掀開被單,一副急色模樣。
剩下的畫麵就有些齷齪了,顛龍倒鳳,攪亂一池春水,寧沉運轉功法,將那元陰納入身軀,以人入藥,助己修仙。
“我說,你一個和尚,怎麼還會迷心障?”顧清源問道。
求真嗬嗬一笑:“我一和尚最重修心,每日擊散心魔不知凡幾,正所謂久病成良醫,會些迷心,惑神的法子也不為過吧?”
顧清源點點頭沒有說話,我信了你的鬼,你這迷障分明是道門手段,這賊和尚不知在哪裡偷學了一手幻術,不過他不解釋,顧清源也不多問。
在這閨房內,丫鬟小姐睡的正熟,寧沉保持著跨入門的動作立在一旁不動,當他進門那一刻,就已經陷入幻境而不自知,枉自空運功,一場虛幻。
顧清源看了看寧沉頭上虛汗:“這采補手段不全,被人截了一部分,隻有采煉之法,那增益法力道行的法門閹割了不少,這人就是個儲存食物的罐子,等著主人家掀蓋子呢!”
求真打量幾眼:“是那花間派的手段,功法閹割也是魔道妖人一向的操縱手段,這人道友怎麼處理?”
“直接打殺了太便宜他,我觀其氣息,至少壞了數百女子元陰,一死了之都算解脫他了。”顧清源說道。
下一秒,法力一動,將寧沉身上物品一掃而空,似那催情藥,迷情丹自不去管它,顧清源取過一方玉鑒,交給求真查看。
“原來此子是為尋人而來,”求真看完說道,他沒有賣關子,“這花間派有一領頭人物,喚作曦霞公子秦元化,又名花郎君,素錦謫仙,是個風流人物。”
顧清源看了看求真臉色:“風流人物,不是那采花郎?”
求真歎了一口氣:“這曦霞公子行事多變,卻號稱一顆真心,生來絕頂樣貌,堪稱世間之最,紅顏無數,平素最愛變換身份,調戲那初出茅廬的女俠,剛剛入世的仙子。
先以假身日常相處,長久作伴,悉心照顧,無微不至,生的一張巧嘴,又有風流倜儻的樣貌,待到其顯露身份,為時已晚。
他也不采元陰,不行采補之法,好似真要以真心換真心,那仙子女俠閱曆不深,深陷其中,自覺遇了真愛,一心撲在他身上,甘願飼魔,為此判出師門者,比比皆是。”
“都說情字難解,那曦霞公子便是仙子俠女的情劫,一入劫中,身陷囹圄而不自知,那公子也得了個‘在世情劫’的名號。”
“隱藏身份時不曾動過那仙子俠女?那揭麵之後可有人道行消退,被其采補?”顧清源問道。
“不曾有過,還有人遇見過那曦霞公子,一群鶯鶯燕燕隨行,個個絕色,好大排場,修為不見消弭,反而有所增長。”求真回道。
“那正道就無有管束他,畢竟還有個魔道身份。”
“自然是有,隻不過那秦元化有著散仙修為,尋常人奈何不得,又有精妙遁法,易容之術,來去無蹤,隻有些正道苦主下了追殺令,苦苦追尋。”
聽到這裡,顧清源想了想,心算不止,逐漸起了興趣。
“原來這情公子也在附近,不日便可遇見。”
他露出一抹笑容:“我倒要看看這曦霞公子是個什麼人物,少不得做些棒打鴛鴦的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