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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一家名叫麗痕的書店裡買了哈利上學要用的課本。這裡書架上擺滿了書,一直到天花板上,有大到像鋪路石板的皮麵精裝書;也有郵票大小的絹麵書;有的書裡寫滿了各種奇特的符號,還有少數則是無字書。即使從來不讀書的達力要是有幸能得到其中的一兩本,也一定會欣喜若狂的。

哈利拿起一本溫迪克教授著的《詛咒與反詛咒》(用最新的複仇術捉弄你的朋友,蠱惑你的敵人:脫發、打折腿、綁舌頭及其他許許多多手法)。

“我想找出辦法來詛咒達力。”

阿切爾頓了頓:“彆被發現。未成年不能在麻瓜世界使用魔法,除非在很特殊的情況下。”

哈利本來都要羞愧自己居然有這樣的想法了,但是聽到教母樂見其成的模樣,他傻傻地抬頭。

阿切爾輕笑:“難道你以為我沒有注意到他們一直在欺負你嗎?”

“可是,阿切爾,你昨天……”可不是那麼說的。你甚至還稱呼他們是好心的德思禮夫婦。

“畢竟你接下來還要住在他們家啊。”阿切爾憐愛地說,“如果將關係搞僵了,你要怎麼跟他們相處呢?”

哈利終於問出他想問的問題:“為什麼阿切爾不能帶走我?”

“那得問鄧布利多教授。”阿切爾惆悵地說,“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把你帶在身邊啊。”她就是衝著救世主的名氣來的,成為一個手把手教導救世主長大的教母所帶來的名氣,怎麼也比有名無實的教母更大吧?

阿切爾也不讓哈利買一隻純金鍋,購物單上開的是錫鑞鍋,不過他們買了一台計量藥品的質量很好的天平和一架可折疊的黃銅望遠鏡。

隨後他們光顧了一家藥店,緊跟著在經過咿啦貓頭鷹商店時,店員叫住阿切爾。

“是這樣,魯伯·海格讓我告訴您,他給哈利買了一隻貓頭鷹作為他的生日禮物。因為有事,他提前走了,讓我把這隻貓頭鷹交給哈利·波特先生,並告訴您一聲。”

阿切爾低頭:“說謝謝。”

哈利說了“謝謝”,從店員手中接過那隻雪白的貓頭鷹。

“現在就剩下奧利凡德沒去了,英格蘭隻有奧利凡德一家賣魔杖,到那裡你一定能買到一根最好的魔杖。”

魔杖——

這正是哈利夢寐以求的。

最後一家商店又小又破,門上的金字招牌已經剝落,上邊寫著:

奧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製作精良魔杖。

塵封的櫥窗裡,褪色的紫色軟墊上孤零零地擺著一根魔杖。

他們進店時,店堂後邊的什麼地方傳來了陣陣叮叮當當的鈴聲。店堂很小,除了一張長椅,彆的什麼也沒有。

哈利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來到了一家管理嚴格的圖書館;他強壓住腦海裡剛剛產生的許許多多新問題,開始看幾乎碼到天花板的幾千個狹長的紙盒。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感到心裡發毛。這裡的塵埃和肅靜似乎都使人感到暗藏著神秘的魔法。

“勞駕。”阿切爾說。

半空突然傳來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哈利循聲看去,一個老頭兒連著梯子,從架子的另一端滑了過來。

“下午好。”他用輕柔的聲音說。

哈利看著這個老頭,他那對顏色很淺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鋪裡像兩輪閃亮的月亮。

“你好。”哈利拘謹地說。

“哦,是的,”老頭說,“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很快就會見到你,哈利·波特,這不成問題。你的眼睛跟你母親的一樣。當年她到這裡來買走她的第一根魔杖,這簡直像昨天的事。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長,柳條做的,揮起來颼颼響,是一根施魔法的好魔杖。”

奧利凡德先生走到哈利跟前,哈利希望他能眨眨眼,他那對銀白色的眼睛使哈利汗毛直豎。

“你父親就不一樣了,他喜歡桃花心木魔杖。十一英寸長,柔韌,力量更強些,用於變形術是最好不過了。我說你父親喜歡它——實際上,當然是魔杖在選擇它的巫師昵。”奧利凡德先生湊得離哈利越來越近,鼻子都要貼到哈利臉上了。哈利已經看到老頭混濁的眼睛裡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哦,這就是……”奧利凡德先生用蒼自的長手指撫摸著哈利額上那道閃電形的傷疤。“很對不起,這是我賣出的一根魔杖乾的。”他柔聲細語說,“十三英寸半長。紫杉木的。力量很強,強極了,卻落到了壞人手裡……要是早知道這根魔杖做成後,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搖搖頭,這時門再一次響動,一個男孩在他的家長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有人在挑選魔杖嗎?”那個鉑金色長發,拄著蛇頭手杖的男子說,聲音很是倨傲。

奧利凡德先生說“馬爾福先生”。

哈利則是一眼就看到那個男孩正是自己在摩金夫人的長袍店裡看到的男孩,那個男孩顯然也認出他來了,他拖長聲音:“是你啊——”

他旁邊,那個顯然也高貴倨傲,有點拿鼻子看人的意思的夫人說:“德拉科,你們見過?”

原來他叫德拉科。哈利想。

盧修斯則是更仔細地打量起站在許多魔杖盒中間的那個暗紫色鬥篷的女人,沒錯,銀框帶細鏈的眼鏡,暗紫色的鬥篷,總是喜歡笑……唯一的區彆就是她似乎沒有帶那隻叫做ruin的卷尾猴子。

“這位是——”他目光閃了閃。

“霍格沃茨的新聘教授,教無杖魔法課。這是您與尊夫人的孩子?也是今年上霍格沃茨?”阿切爾看向德拉科。

信息對上了。

盧修斯露出滿意的笑容:“德拉科過來,這是你們霍格沃茨的布拉赫爾教授。”

在奧利凡德開始為哈利挑選魔杖時,阿切爾與盧修斯也說上了話。

儘管無杖魔法課隻為三年級以上的學生開設,但是這並不妨礙盧修斯提前與一位教授交好。畢竟,這可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的教母!

盧修斯自己叮囑了德拉科一定要跟哈利·波特成為朋友,那麼大人那裡的關係,圓滑如他自然也不會落下。

這一點,即使哈利在那裡試魔杖,試出了許多動靜也沒有改變。無論其他人怎麼看,總之阿切爾與盧修斯聊得很愉快。

馬爾福家族的掌權人……

阿切爾的笑意更加真切,她的名聲籌碼。

就像錢這種東西,誰會嫌多呢。

哈利接過魔杖,感到指尖突然一熱。他把魔杖高舉過頭,颼的一聲向下一揮,劃過塵土飛揚的空氣,隻見一道紅光,魔杖頭上像煙花一樣金星四射,跳動的光斑投到四壁上。

奧利凡德先生大聲喊起來:“哦,好極了,哦,真的,太好了。哎呀,哎呀,哎呀……太奇妙了……真是太奇妙了……”

他把哈利的魔杖裝至匣子裡,用棕色紙包好,嘴裡還不停地說:“奇妙……奇妙……”

“對不起,”哈利說,“什麼地方讓您覺得奇妙?”

這也是阿切爾感到好奇的,就連馬爾福一家也看了過來。

奧利凡德先生用蒼白無色的眼睛注視著哈利:“我賣出的每一根魔杖我都記得,波特先生。每一根魔杖我都記得。是這樣,同一隻鳳凰的兩根尾羽,一根做了這根魔杖,另一根尾羽做了另外一根魔杖。你注定要用這根魔杖,而它的兄弟——咳,正是它的兄弟給你落下了那道傷疤。”

哈利倒抽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德拉科忽然大聲說,“你是哈利·波特!可是你之前從來沒有說,你的教母就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啊!”

哈利回答:“因為那時候我要走了。”

那邊,奧利凡德先生依然在說:“不錯,十三英寸半長。紫杉木的。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真是太奇妙了。記住,是魔杖選擇巫師……我想,你會成就一番大事業的,波特先生……不管怎麼說,我不能提名的那個神秘人就做了大事——儘管可怕,但還是大事。”

最後一句話,讓盧修斯的眼神更加慎重。

阿切爾在旁邊微笑著說:“既然買完了魔杖,那麼該說再見了,哈利。”

哈利跟奧利凡德先生道彆,至於德拉科還有他的家人,哈利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打心底,他其實還是不喜歡那個男孩。

“要有禮貌,親愛的。”阿切爾輕快地說,“現在還有時間。說完再見,我們就可以去給你過生日啦。”

哈利還沒有說什麼。

“今天是波特先生的生日嗎?”盧修斯問。

“是啊。”阿切爾說,“你知道的,哈利之前一直住在麻瓜家庭,還從來沒有過過巫師家庭的孩子的生日。更彆說,他對魔法世界還知之甚少。我打算趁這個機會,多帶他去看看。前麵十一年,我這教母當的不稱職,就總想著補償他。”

盧修斯目光閃了閃,剛剛的對話已經讓他清楚地認識到這個教授有多麼八麵玲瓏。

……不能急於一時。

想要跟救世主交好的機會有很多。

“那便不耽擱你們了。”盧修斯淡淡笑著,“德拉科。”

德拉科在他父母親的羽翼下,拖長了聲調:“那麼,再見。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哈利說,終於說出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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