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纏綿一會後,陸昭兒先去收拾行囊,林季找了家奴帶路,直奔西跨院。郺
西跨院是陸廣目接掌了陸家之後,新增擴建的,用來教習陸家子弟修習演練之所。
被林季推薦的雷虎,就在此間任總教頭。
砰!
林季剛一走到院外,就聽猛然傳來一聲拳破音爆之聲。
“都看清了麼這就是天馬流星拳!”
天馬流星拳
林季忍住笑意,揮手示意讓身後的家奴先走,悄無聲息的越牆而入。郺
“凝天地之氣,貫百脈之髓,宛若天馬疾馳,流星飛逝!就是此拳的要義所在!”
雷虎叉著兩手高聲喝道:“可都聽清了麼再來一遍!”
“是!”下方百十個光著上身的陸家弟子齊聲應道。
緊接著,各展拳腳舞的虎虎生風。
林季剛要走上前去,卻突然發現遠處的假山後藏著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身形一動,移到假山後方。
卻個身穿麻布青衣,和弟弟林春差不多大,十一二歲的少年。郺
一邊從假山縫隙裡偷偷觀望彆人習練,一邊自行比劃。
那一招一式竟是有模有樣,甚而比很多正自操練的弟子都要嫻熟。
顯然,並不是第一頭偷看了。
那少年並不知身後站有林季,伸拳擺腿打的正起勁兒,突而低聲暗喝,轉身飛躍猛擊一拳。
正是方才雷虎方才所教的那式天馬流星。
啪!
這一拳正打在林季肩頭。郺
那少年猛然一驚,慌忙跪倒在地,連聲道:“小的……小的該死。”
林季笑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偷學”
“小的,小的叫莫北,原是嶺北周家的馬奴。前幾日,何大人抄了周家後,見小的可憐就帶回了陸府依舊養馬。可……可小的一心學武,就,就犯了糊塗,趁人不備在此偷學。”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說著,又連連磕頭不止。
林季道:“你且不忙自罰,先說說那周家為何被抄”
“聽說是得罪了林天官,不過也是活該!他們周家曆來凶惡不仁,最能欺壓百姓,我要是有林天官半個腳指頭的本事,也早就滅了他周家了!”那少年狠狠的說道,“我也想像林天官那樣除暴安良,可小的……隻是馬奴,沒有資格學……隻好,隻好……”
林季笑道:“以後不用偷學了。”郺
說著一把拽起那少年,橫空一掠出現在雷虎麵前。
雷虎一見是林季,慌忙施禮道:“見過林大人。”
“見過前輩!”眾多陸家弟子也停下拳勢,齊聲說道。
林季擺了下手,算是還了禮,指了指那少年,對雷虎說道:“此子頗有幾分筋骨,也把他收了吧,以後但有德行如一者,儘可為徒。”
雷虎拱手道:“是!”
那雙年極為機敏,當下就聽出林季是誰了,慌忙跪地拜道:“謝過林天官。”
林季轉身向後走去,雷虎吩咐那少年道:“去吧,跟他們一起操練吧!”郺
“好,謝師傅!”莫北滿臉欣喜的加入其中。
雷虎快走幾步追上林季,有些怯意的說道:“林大人,我……”
林季揚手攔住他,繼續超前走去:“那少年偷學,或許能瞞了旁人,但以你六境巔峰的修為怕是早就發現了。而你一是惜才,二是想起自己當年的遭遇,一直不忍戳破,可又礙於陸家總教頭的身份,也不好直接讓他光明正大的加入。每次講習都故意向著假山這側再演化一遍,卻也難為了!”
“大人真是明若秋毫!”雷虎再次心拜折服。
林季繼續朝前道:“你大可不必如此,陸家隻是你暫避陰種的一席之地,總不能一直躲在這裡不出去吧你的仇不報了你的道不成了你也不能當一輩子陸家的總教頭!”
“我要去一趟雲州。”林季突然站了住,轉頭看向雷虎道,“把你家人接來。”
雷虎木然愣住,緊緊的攥著雙拳,突然砰的一聲跪倒在地。郺
“謝大人!”
膝蓋額頭下方的青石碎成一片。
雷虎從脖頸上摘下一片殘斷的銅環道:“大人,我子女妻子身上各有一環,百裡之內便會互有感應。我當年離去時,把他們安頓在雲州斬馬鎮,如今已是六年了。銅環未裂,應還在世,就不知現居何處。”
林季見那了那銅環,不由一楞,伸手接過來看了看道:“你可是還有一個弟弟叫雷豹的麼”
雷虎愕然,那天在海煮攤上,的確是向林季說起過曆經往事,也說過他曾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卻沒提過叫什麼名字,這林大人又是如何……
“是。”雷虎應道:“我哥哥叫雷龍,弟弟叫雷豹,自當年被海妖驚襲之後,就失散了,後麵再也沒見過,大人可曾知我弟弟的下落”
“嗯。”林季點了點頭道:“他曾是……我在監天司的一位同僚,後來在重修鎮妖塔的時候……不幸壯懷了。我記得,他脖子也掛著個一模一樣的銅環,隻不過那是個完整的。”郺
雷虎回道:“這本是父母給我們兄弟三人的凡物,是我習練了邪術之後,以血相祭才有這般功能的。哎!無論如何,得知弟弟去世,也算了了一份牽掛!謝大人!”
說著,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雷豹的確曾是林季在監天司的同僚,可惜身在亂局之中,死的不明不白。
臨死之前,那一刀還是劈向林季的,最後被陸昭兒擋了下來。
如今,他的哥哥陰差陽錯,又因為林季的原因,落在陸府當教頭。
這一切又是因果嗎
林季沒再說什麼,靜靜的看雷虎磕完頭,這才輕聲說道:“既然你已悟出一絲天倫道機,我就助你一力,望你以後真能棄惡從流,也不枉你我因果一場。”郺
“謹記大人教誨。”雷虎誠心回道。
再一抬頭,林季卻已蹤影不見。
林季飛出陸家大院,就見一人正遠遠的在陸府門前來回轉悠。
正是方雲山。
“折騰了七八天,你小子終於舍得出洞房了!”剛一見麵,方雲山就狹促的挖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