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沒辦法成為提線木偶的人
第581章 沒辦法成為提線木偶的人
茶白從小舞手中接過那張木牌子。
手觸碰到的一瞬間，出現了一條綠色的線條，順著肮臟的路麵延伸出去。
茶白收回木牌。
“走。”
兩人正式往鬼市深處走去。
其實鬼市才是白城真正的寫照。
鬼市的位置在白城下方百米深處，來此處的除了玩家便是這個世界的那些“惡人”。
鬼市中心矗立著被改造成機械巨樹的千年古榕，枝乾懸掛三百六十五盞人皮燈籠。
以樹根為圓心向外輻射出六條畸形街巷，東巷布滿齒輪驅動的鑄鐵肉鋪，西巷遊蕩著注射蠱蟲的流民武者。
木牌指引的方位向著南麵，路上行人默不作聲，攤位像紙牌一樣擠在街區兩側，攤主皆戴戲曲鬼怪麵具，買家須用麵具遮住部分臉，違規者會被地麵下滲出的血影帶走。
小舞好奇心重，打聽了一下，回來說：“他們說，被血影帶走的人會去南部貧民窟下麵的‘箱庭世界’裡做怪物。有去無回。”
路邊有哭鬨，一個阿婆的孩子不知做了什麼違規的事情，被抓走了。
茶白掃過去，心思不動，沒什麼情緒傍身。
這裡的居民都是苦命人，幾年前被當做實驗材料或者人口拐賣弄進來，為奴為物，有的拖家帶口，活下來的也出不去。
【彆在意這裡的規矩，那不是你們回廊應該琢磨的事情。】
“終焉”的係統自從被李諾激活後就會時不時出現提醒他們一下。
茶白覺得有深意，絕不是為了誰的安全。
她倒是更擔心李諾那邊兒，李諾的信號又連接不上了，從玩家地圖的位置看距離她不遠，但絕不在鬼市裡，而是在鬼市下麵的區域，那裡被稱作“怪物的墳場”，好多無可救藥的妖魔都被扔到那兒，很像“巴塞爾”的下層礦區。
這時小舞駐足在一家商鋪前，她戴著蒙麵的山賊麵具，和商鋪那位戴著鬼怪麵具的老板討價還價。
這家鋪子裡，紫檀棺材蓋掀開便是貨架，陳列著浸泡在屍油裡的翡翠扳指、嵌著眼睛的皮燈籠。
小舞看上了一把槍。
現代的槍。
彆忘了此處怎麼說也是玩家聚集區，有好多玩家才有的東西，即使不應該出現在這個環境裡。
“一百。”
商鋪老板要價頗高。
小舞為難。
一百指的不是錢，而是壽命。
雖然很多玩家因為種族和基因的變化壽命變得極長，但也有那麼一些一直選擇做人，小舞的壽命也就百歲，她還是人。
“加上這本書，我來付錢。”
茶白把一本叫《機關術》的書拿下，湊到小舞身前。
“那得兩百了。”
“打個折。”
茶白拿出白城能用的折扣卷，這東西本來在廢品收購鋪能用，那個老板成了妖魔，便一直沒用。
“一百九。”
“送十年的東西唄？”
老板臉往一棺材撇了一下：“鬼市安全指南，隻能給這個了。”
“成交。”茶白：“怎麼付？”
小舞立刻按住茶白手臂，小聲說：“我知道你壽命長……但這太貴了。”
茶白扒開小舞的手，她壽命不是長，是幾乎無限，精靈種族基礎壽命一千年，人造人的記憶能轉移，再造身體，壽命欺近無窮，但她並不是不死，一旦被炸成粉末，並且記憶庫也就是她所處時間線的“尼爾”世界被摧毀，也就沒辦法複活。
老板再三確認是不是要拿命買，茶白再三篤定，老娘不要命了。
然後屋子裡漂浮出兩頂鬥笠，一頂浸透月華凝結的霜，一頂浸染永不乾涸的血。
它們並非實體，而是“無常“概念在空間內的投影。這玩意兒其實是“終焉”的一種道具。
【抵消一百九十年壽命】
【還剩餘壽命……】
【……】
【……】
【你搗亂的吧？】
茶白無視了係統的吐槽，把東西拿走的時候，老板手裡多了幾枚金閃閃的錢幣，金幣的具象化。
“這家鋪子的貨源好像是一些玩家從‘永生列車’運來的新人裝備。”
小舞邁出門檻，把玩手中的新槍。
【左輪：威克斯015】
品質隻有“精良”，但能打出一發回歸任意彈藥的子彈，相當於弓手使用弓箭後再打個手槍，最後還能回個箭。
“謝了啊，茶白。”
“嗯……”
茶白心不在焉的瞧著書。
小舞湊過來，發現她正在看剛剛用十年壽命換來的《鬼市安全指南》。
“我還以為你在看那本《機關術》。”
“那是給馬爾傑買的，我用不上的，倒是這個……”
茶白翻頁，聚精會神的瞧著，甚至忘了正在路上。
“鬼市最危險的地方是下方的連接管道，那裡有個大世界，是某些玩家做的遊戲區域，李諾可能會去那兒。”
說到此處的時候，茶白胸口熱了一下。
她背著人群從衣服裡掏出【隱藏boss區位編碼】，這東西在級彆高的區域裡需要解鎖環境知識才會顯示。
在她們腳下，就有個隱藏boss存在。
【支線任務已觸發：鬼神】
【任務難度：v100】
【任務獎勵：boss的素材】
【任務詳情：有個隱藏boss被埋葬在白城鬼市下方，隻有從白城的下水道才能進去那個區域，但難點不是boss，而是見到boss的路途】
【提示：如果算上整個地圖的難度，任務難度等級在v120以上】
“類魂遊戲。”
小舞評價的很好很正確，就是魂遊區域。
“你擔心李諾遇害？”
“我擔心李諾摟不住，把這兒害了。”
茶白覺得怎麼也是人家回廊的主場，馬爾傑就說的很對，彆太折騰。
小舞對他們相處的模式突然有些好奇。
此時，有幾個孩子圍著一個滿身膿皰的老太太在街邊轉悠，叫賣著：“墳頭宴，白骨盞，新嫁娘蓋頭下生鳥喙，紅轎裡坐著羅刹妹，專吃負心郎jj！”
這地方叫“隨緣齋”，隨機出現，給有緣人送禮，沒緣的就得留下一塊肉。
小舞惡寒：“這都什麼啊！”
茶白卻過去，在老太太那裡蹲下：“我吃過，但不是負心郎，能給點兒優惠嗎？”
孩子們的叫賣聲停下。
滿身膿皰的老太太抬眼看她，說：“味道？”
“腥、無味、藥吃多了就是草莓。”
“有緣者，有趣之人，哈哈哈！”老太太化作青煙離去，孩子們成了紙人倒地，有一個梳妝盒子出現在茶白手上。
盒子裡是一把“梳子”，代替洗頭水和沐浴液功效，能清潔醃臢的身體。
還有一瓶藥水，以處女經血混鶴頂紅陳釀，再加上一點點的耗油，飲者七竅流出金幣，挺適合給李諾用。
“很好~”
茶白喜歡生活用品僅次於能把人砸成肉餅的錘子。
小舞愣在不遠處，她腦回溝飄過來之前娜娜米的警告：無論他們三個多離譜多荒唐多胡扯，你都彆當回事，特彆李諾和馬爾傑在的時候，你但凡露出一點兒茫然不解，他們倆會用吃奶的勁頭嘲諷你，讓你感覺活著可能隻是一場夢。
娜娜米後來還說：如果隻有茶白在呢，那就拋棄你固有的三觀，這女人表麵正經，實際上已經被弄得又黑又粘稠。
小舞呢喃：“又黑又粘稠……”
“怎麼了？”茶白嬉笑著回頭看她。
“沒什麼……”
小舞跟上去，小心翼翼的問：“你吃過？”
“啊，怎麼？”茶白毫不掩飾的臭不要臉且不知廉恥：“你媽不是做那個女優的嗎，你應該自小就很……”
“我媽是喜劇片裡負責搞笑的特型女演員，因為長得太好看所以被職場霸淩，又因為太傻老跟錯男人，造成我的童年總是在後爹的家暴中度過，不過我後來反殺來著，我成了玩家以後，第一件事就是給我媽找了個靠譜的老伴……”
“好了彆說了……”
茶白一手叉腰一手捂臉。
“彆說了……”
“我以為你知道，李諾就知道。”小舞很無辜，李諾用【亞克西之印】整過她，早就知道這些。
“我要知道我剛才就不……啊！”茶白也是個女人，她再不要臉也要臉。
這時有個小女孩路過她身邊，問道：“姐姐，真的是草莓味嗎？”
茶白眼神空洞了起來，被小舞迅速拉走。
“兩個女人一起行動就是會被逛街耽誤……”
茶白乾脆戴上了戰術護目鏡，加上遮住嘴的防毒麵具，做到了沒臉見人。
兩人快步的走向木牌指引的終點。
鬼市南區。
南巷青樓。
白城也有個青樓，就在這個青樓上麵，說白了，兩個建築相連，上麵招待正常人，下麵招攬下九流和惡棍。
進樓的都是原住民，攬客的也是原住民，隻是他們身上都帶著腐敗的氣息，就像死人一樣。
《大劍》的世界是黑暗壓抑的世界。
玩家把這裡當聚集區，就會把原住民當實驗材料，他們都是吸入過毒氣在白城見不了天日的人，迫於無奈在鬼市定下，還有一些是有奇怪癖好的客人。
門口的紅燈籠中間掛著違和的霓虹招牌，上麵用小篆刻著“極樂墳”三字。
有幾個渾身腐敗的男人正把兩個女人吊死在門口，她們舌垂三尺，周身浮腫。
“偷錢的姑娘，彆看了！喜歡就送你們家去！”
他們邊喊著邊取了一些死女的精血放置盒子裡。
一轉眼，這些男人消失。
“他們是這裡煉金術師的草藥師。”
茶白站在門口望著鬼市指南的描述對小舞解釋。
“呃，好吧。”
小舞眼神放光，煉金術師，人體工廠，她的目的就是這裡了，她要做個正經的女人。
【主線分支任務已更新：鬼市的主宰者】
【任務提示：進入青樓，開始“鬥技場”，最好在此之前準備一下】
“終焉回廊”的係統來了提示。
兩人看向青樓。
雕花門廊的朱漆已斑駁，卻滲出屍油狀的琥珀汁液，窗口裡伸出一張張慘白慘白的女人臉，你說她們在攬客，但長得不像人，你說她們在嚇唬人，但又極具嫵媚。
小舞眼睛很尖，第一眼注意到這些女人的瞳孔是銀色。
“大劍實驗的失敗品。”
大劍戰士，妖魔與人的混合產物，瞳孔會變成銀色妖瞳，但這些女人身上沒有反抗的力量，說明是玩家實驗的犧牲品，被送到這裡當物件用。
“這麼看，終焉這地方還挺現實啊。”
茶白吐了個槽。
當她們想邁進去的時候，坐在柱頭邊的一個“乞丐”探頭。
“兩位是外來人。”
二女回眸。
“前不久有幾個和你們一樣的外來人，要不要……幫幫他們？”
乞丐所說的人，是“空之回廊”的人。
“是叫布魯普嗎？”
“去白城，北麵，抵抗軍……”說到此處，乞丐的肩膀長出一顆腦袋，把他脖子咬斷。
然後一個“妖魔”從他體內出來，被青樓裡的一發冷槍打爆了腦袋後，一群龜奴跑出來把屍體收走。
白城、北麵、抵抗軍，“空之回廊”的布魯普他們就在那裡挨揍中。
鬼市裡“終焉回廊”的玩家如此稀少，也是因為他們都去錘布魯普那群家夥了。
兩人走入青樓。
一群怪臉瞧向她們。
一連體怪人走近。
“呦~稀客，二位是要找男伴還是想看戲？”
【將木牌交給他】
“終焉”的提示出現。
李諾分析過，這裡每個場景都是一場遊戲，馬爾傑也囑咐他們先按著規矩來，一來“終焉”很少玩無聊的陰招，二來彆讓揍布魯普他們的人轉移過來。
茶白交出木牌，對方眼神一變，陰笑著一拍手掌。
最⊥新⊥小⊥說⊥在⊥六⊥9⊥⊥書⊥⊥吧⊥⊥首⊥發！
“原來是送死。”
頓時，碩大的屋內鴉雀無聲，所有燭火驟滅。
黑暗中傳來一聲：“演戲的來了！看官們開始下注！”
小舞一不留神踩到一隻貓的腐爛屍體，刺啦一聲，隨著臭汁噴濺，前方黑幕亮出一道屏風。
紙影騎兵從影窗傾瀉而出，光怪陸離間，展示著這座城市曾經發生的事情，幾十年前戰火席卷，“龍之後裔”與“覺醒者”摧毀大地，外來者天降，護住白城，修建地下迷宮，製造了一座“美好又糜爛”的城市。
這些紙人穿過茶白和小舞身邊。
然後彙集成一段係統的文字。
【皮影戲】
【人在戲中】
【競技場內，各位就是皮影小人】
【如若堅持到最後一關，將麵對那位來自“天樓十二煞”的武者“昆窮”】
鐺的一聲鑼響！
便聽【遊戲開始】！
光芒重新出現，破敗的青樓裡，她們與客人和女人隔著一道大大的屏風。
前方酒桌亂擺，一群玩家坐在桌子前，上層看台跳下一穿著旗袍的女子。
“又是外部回廊的客人！”
“那麼，準備好看戲了吧！”
女人跟嗑藥過多似的動作誇張，肢體仿佛在跳舞，細看能看清她身上顫著線，有個玩家躲在上方管道用絲線控製這個女人。
那些圍攏在四周的玩家們一個個站起來，退出了一個場地。
“ok！”
“來個配樂，比賽開始嘍！”
舞台裡，突然降下一個皮影女人，活人會被強製參與“皮影戲“——鬼妓在舞台上摟著賓客的人皮跳舞，笑得“嘻嘻哈哈”，一片瘋癲。
鬼妓身後立起數道黑影，躍下舞台，儘數變為妖魔。
一名女性玩家在二樓帶上尖刺般的頭盔，手持一米長刃刺劍，跳到那些妖魔身後，她每動一下，身上的盔甲都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伽羅，你們第一個對手。”
名為伽羅的女人揚起劍尖對向前方的茶白和小舞。
【比賽沒有公平一說，上幾個人，全看大家心情】
係統提示結束的一刹那，天花板的管道噴出濃濃煙霧，霧氣環顧的瞬間，四周場地突然變大。
【連接地下詛咒世界的煙霧已經出現，所以此處不怕各位的破壞，比賽沒有規矩，無規則戰鬥】
【唯一禁忌，不能想著逃離，否則全圖追殺】
【每戰勝一場，勝者必須吞服敗者眼球記錄的能力記憶，連贏九場者將麵對變異“武骸“——渾身經脈外翻如電路板的殺戮兵器，“天樓組織”的武者，昆窮！】
【終焉——極樂地獄小隊vs無儘——嗯，咱們試一試要說多少個字才行啊，等一等，好像已經開始錄音了，我靠！亞當這破卡片怎麼不知不覺就開啟了？哼……糟了，也就是說，剛才你說的那堆廢話都錄上去了？嗯，嚴格來說……嚴格來說……我草！你們名字怎麼那麼長！不念了！神經病！】
【開始！】
茶白和小舞二人平肩而立。
“你來我來？”
小舞呼吸加快。
“廢什麼話。”
茶白一步上前，掌心喚出錘子，胯下雷光一閃，踩著電流就猛地衝了過去！
“一起上！”
……
青樓上層，一間裝飾樸素的房屋中。
女人坐在窗前，她全身皮膚如冰裂紋瓷器，全身散發陰冷和恐怖的氣息。
她被稱為“曉晴”，組織十二名成員之一，掌管青樓和白城情報的老鴇。
曉晴走出屋門，在中空的高層往下看去，客人和女人們環著一扇大屏風高呼和喧鬨著。
屏風裡上演著茶白小舞與終焉玩家戰鬥的皮影戲。
曉晴摸了摸耳環。
“比賽開始了，真的不需要偵測她們的情報？”
聲音傳遞到白城北區。
一個男人坐在一本厚書之上，拿著手機發出氣泡音。
“不用，我都忙不過來了，空的玩家和抵抗軍這次鬨得有些厲害，反正都是玩遊戲的玩家，能活下來就是本事，活不下來就是蠢貨，伺候舒服了就讓人都離開，生死我不管。”
“可不見得。”
曉晴觀察著皮影戲的畫麵。
“那個白發姑娘可被咱們的煉金術師盯上了，哦，對了，她男人是迪妮莎的基因傳承人。”
“我知道，李諾，大名鼎鼎，鬼市負責人是昆窮，讓他自己決定怎麼做。”
曉晴微微頷首，眼眸一撇，轉身走回房間。
“昆窮要是不行呢？”
“那你就宰了昆窮，我再找個人接替他。”
“物色好了？”
“那個阿姆羅怎麼樣？”
“你喝尿了？那是個白癡，咱這兒是東方聚集區，阿姆羅一個聯邦駕駛員過來也水土不服。”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半天。
“呃，好吧。”
男人明顯歎了口氣。
“反正在咱們這兒，按著規矩走的人無非一群提線木偶，這樣的人不用當回事，剩下的你看著辦。”
曉晴坐到梳妝台前，舔著紅唇照鏡子。
“我把戰鬥記錄傳過去，你記著讓老大吸收。”
電話掛斷。
電話那頭的男人從厚厚的書上站起，手指一抬，書落在他手上。
他翻開書頁，空白紙頁裡已經開始記錄茶白和小舞的戰鬥信息。
啪！
書一合，封麵上的“學者”二字被按在他指尖下。
……
曉晴對著鏡子，鏡子裡躥出一雙鬼手幫她重新上妝，很快那白瓷一樣的皮膚被畫上血色。
這時，鏡子裡布上幾行血字。
“曉晴，幫我找找那個李諾跑哪裡去了，那小子丟了，我需要他身上迪妮莎的基因。”——組織煉金術師“艾力法”。
曉晴慵懶的推著下顎。
“我哪兒知道，大概率跑到下麵那個混沌的箱庭世界去了唄。”
她打開抽屜，拿出煙袋子，像個神經一樣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自言自語。
“來這兒的人都跟著規矩走，不走規矩的隻有兩類，要麼是組團搗亂的，要麼是傻子，現在來了個新鮮……”
“明明能離開貧民窟，非得一個人去闖最危險的地方。”
“不當提線木偶的臭小子。”
曉晴點上煙袋子，深吸一口，半露的肩膀起伏幾下，忽然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倚著椅背吃吃地笑，胭脂在唇角暈成殘破的碎紋。
“快把這兒毀了吧，李諾，不破不立啊！”
……
李諾總感覺有人在求他。
“不對啊……這兩天居委會沒有老年聯誼會啊……那還有誰求我？”
“哥，哥，哥！”
穆蘭抱著一棵大樹，焦急的喊著。
“哥，你還真能變成樹啊！好厲害。”
李諾忽悠這丫頭自己會變成樹。
他趁著沒人騷擾的功夫在觀察附近的環境。
貧民窟外圍也就是城郊一帶有個下水管道，他拉著穆蘭進來後彆有一番天地。
進來後先是一層濃霧，就跟進了“寂靜嶺”似的，緊接著來到了下水道下麵的一個地下區域，這裡一片荒蕪，焦土和破敗的構築物陳列四周。
你說它是下水道，但確實有個很大的場景，有天空有枯樹有乾草，甚至有排列詭異的建築群。
李諾從索倫那兒聽說過類似的場景搭建模式，利用某種投影道具在一個中空區域做出真實化環境，在其它回廊通常用來給玩家競技場增添氣氛，但在“終焉”被玩成了玩家自己製造箱庭迷宮的道具。
李諾蹲在一片焦土前，新翻的泥土下，半截焦黑手臂突然破土而出，指縫間還卡著反抗軍的青銅腰牌。
【支線任務已觸發：反抗軍組織】
【任務難度：？？？】
【任務獎勵：？？？】
【任務詳情：找到反抗軍的人，他們在北區和入侵白城的外來者合作】
“反抗軍……外來者……合作。”
李諾呢喃中琢磨到真相，所謂反抗軍就是白城數年前的那些鎮民組織的軍隊，他們如今正在和布魯普等“空之回廊”的人在北區與“終焉”開戰，這裡有大量反抗軍的屍體，說明“天樓組織”的人會把一些反抗軍扔進此處，獲取他們的戰鬥數據，或是利用反抗軍來測試此處妖魔的實力。
布魯普曾經見過穆蘭，說明那家夥也進入過貧民窟，但是沒有和周病等人發生衝突，說明布魯普他們當時身邊有反抗軍，真實情況大概率是，“空之回廊”的人在這一帶遭到伏擊，“空”的玩家逃離北區，反抗軍留下給他們爭奪時間。
李諾握住【十字聖輝】，跟個神官似的對焦土半截黑手念誦往生的祝福。
“願你來世做個富二代。”
這時，抱樹的穆蘭忽然不喊不鬨了。
“哥，有東西過來了。”
這丫頭一直在裝傻抱樹，算是給李諾留足麵子。
李諾做出“噓”的手勢，他早就知道附近有東西接近，穆蘭抱著的那棵樹有名字，就叫“安全樹”，意思是隻要在樹下就不會被這裡的生物發現，還特麼的是個求生遊戲。
遠處樹梢上殘存的風鈴無風自鳴，驚起成群黑鴉，它們猩紅的眼珠裡映出街道上緩緩移動的畸形隊列，那些曾經舉著武器高呼驅逐外敵終焉）的鎮民，此刻拖著異化的肢體，化作妖魔的身影，走向了李諾。
這時，巷口傳來鐵鏈拖曳聲，三個踉蹌人影從斷牆後閃出。
為首的獨臂老頭攥著半截斷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另一隻手握著“控妖鈴鐺”，老臉在血色中皺巴巴的恐怖。
“歡迎來到夢境之地。”
“來了，就彆走了。”
老人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裡無限放大。
他身後是兩個左右而立的“無目誦經僧”，皆頭戴碩大兜笠，身披黑色破衣。
李諾拄著手杖像個宅男一樣費勁的站起來。
【隱藏boss區域已觸發】
【通關“夢境之地”，擊殺隱藏boss】
其實李諾不介意慫一下子，但是這時來了個對大家都不和善的消息。
【支線任務：時空旅行者】
【任務獎勵：但丁的技能詞條小隊共有獎勵）】
【任務詳情：但丁行走在各個世界中，遇到過不少難以對付的怪物，有一些因為特殊原因沒有消滅的生物依然存在，斬殺這些怪物，獲取額外獎勵】
【任務更新：“夢境之地”的隱藏級boss在許久前從但丁魔爪下逃離到了這裡】
李諾：“啊……啊~啊~~~”
站在遠處的獨臂老頭看不到李諾帽簷下的表情，但他總覺得，這個神官打扮的年輕人好像突然特彆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