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總被強製寵愛[快穿]》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兩人落進城中,周圍的百姓已經收到官府消息,都躲避在了家中,因此街道上極為空蕩。
此時的進度已經來到了90%。
任務即將完成的興奮和背刺他人的異樣情緒交織,使得楚青琅完全沒注意到謝塵緣依然攥著他的手腕。
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回蕩,身體越離越近。
直到到了謝家,楚青琅才發覺不對,橫了謝塵緣一眼,掙開了手。
管家張叔和丹生此時正恭敬地站在門口,見兩人走來,張叔連忙上前打開了大門。站在一旁的丹生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被管家攔住,隻能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
依然是熟悉的道路,穿過回廊來到先前被擋住的院落。
在亭子裡,楚青琅瞧著遠處天空的紅霧翻滾,攜帶著傾天的怨氣。
恍惚間,他仿佛瞧見了那雙紅眸。
在他把匕首戳進那手臂裡時,他愕然地發現,那紅眸裡竟然沒有絲毫驚訝痛苦的情緒,有的隻是,濃重的仿佛習以為常的漠然。
楚青琅下意識攥緊了手,堅硬的指尖戳進皮肉,帶來悶悶的痛。
謝塵緣從一旁走來,手中托著一個藥瓶放到他的麵前,“這就是解藥了。”
隨著他的動作,柔軟潔白的衣袖下滑。
楚青琅從天邊收回視線,瞧見了隱約的紅,他皺眉詢問,“你受傷了?”
沒等謝塵緣回答,他就直接伸手攥住了那衣袖,將它撩了上去。
一圈又一圈的繃帶纏繞著手腕到小臂,有血液在繃帶表麵暈染,而隨著他的視線落下,那肌肉緊繃了一瞬,楚青琅甚至聽見了輕微的撕裂聲。
很明顯,這是謝塵緣自己策劃的。
他吸了口氣,“你有毛病?為什麼不服解藥?為什麼不治療自己?”
謝塵緣風輕雲淡的收回手,將藥瓶打開,解釋道:“玉兒不是說要我體驗一下懸靈草發作的痛苦嗎?我當然不能擅自服下解藥,而且,時間不夠。”
楚青琅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他選擇回到謝家拿解藥,那麼就無法布置完善這個計劃。
下頜被冰涼手指抬起,楚青琅對上那琥珀色溫柔清淡的眼眸,圓形的藥丸被謝塵緣捏著抵在唇邊,他忍不住出言嘲諷,“你對自己可真夠狠的。”
而謝塵緣隻是彎起眼笑了笑,指尖施力就要將那藥丸送進他的嘴中。
楚青琅向後一躺,躲開他的手靠在了欄杆上,帶著厭煩道:“誰知道你這仙人皮囊下又藏了什麼壞心思,我不吃!”
謝塵緣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一眼那被紅霧浸染的天空,若有所思道:“是那半妖給你說了什麼嗎?”
這壞話說得楚青琅直挑眉,“你們見過麵嗎?他都不認識你……你之前還稱呼人家為魔尊。”
“是嗎?”
謝塵緣垂眼,溫文俊美的麵容上已然帶了絲煞氣,“無論是半妖,還是魔尊,都是為禍天下的存在,應當儘數斬殺。”
他頓了下,又說:“玉兒不需要擔心的,那次隻是情勢所迫。”
話音落下,他便將那解藥放進了自己的口中,咽了下去。
很快,謝塵緣麵上眼角的紅暈就儘數褪去,帶著隱晦的渴望的目光也無影無蹤,此時正坦蕩誠懇地望著他。
確認了這確實是解藥後,楚青琅才接過來。
他把玩了一下玉瓶,仿佛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們確定能夠殺死他嗎?”
謝塵緣說:“魔尊並不是那麼好殺的,來的幾個師兄都隻是金丹期,就算是全力施展法力也需要半天的時間,但是隻要後麵的人來了,合力之下,絕對是可以殺死他的。”
楚青琅撫摸藥瓶的手滯了下。
在謝塵緣如此信誓旦旦的話語下,他忍不住懷疑起來,魔尊兆歧真的能夠活下來嗎?
但是他是絕對不可能過去救兆歧的,這和他的人設不相符。
他忽地抬眼,卻發現謝塵緣麵上的笑意難得消隱下去,神情嚴肅起來。
謝塵緣道:“玉兒,不要心軟,他不僅是那個可憐的奴隸,更是雙手沾滿血腥的魔。”
楚青琅“哼”了一聲,算是對他的回應,隨手倒出解藥吃了下去。
和那個清香撲鼻的丹藥不同,解藥咽下去竟然略帶一絲苦味,讓楚青琅忍不住憋了憋嘴,但是很快,麵前就又出現了一顆蜜餞。
他張嘴將那蜜餞含進了嘴中。
謝塵緣看著他的麵頰被頂出輕微的弧度,帶傷的手臂後背,笑道:“那玉兒好好休息,我去助師兄們一臂之力。”
楚青琅看了一眼95%的任務進度,到了現在,任務進度已經增長的極為緩慢了。
看起來還需要他最後嘲諷一波,才能把任務徹底完成。
於是他站起身,率先朝著亭外走去。
“一起。”
謝塵緣站在原地,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遠。
紅衣少年高束的馬尾在空中晃動,露出的後頸白皙修長,像是察覺到他原地不動,略帶不耐地瞧了過來,陽光湧進那烏黑眼眸,又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嫣紅唇瓣。
他說:“愣著乾什麼?”
謝塵緣道:“來了。”
他麵色不變地走到楚青琅的身旁,負在後背的手指尖相抵,可以感覺到快速跳動的脈搏。
*
《炮灰總被強製寵愛[快穿]》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落仙台。
通天光柱合圍,中間的人狼狽跪地,紅繩變成鐵鏈纏繞,穿透他的四肢。地上已經有著一灘血液,正沿著刻上的彎曲符咒緩緩流淌。
不時有白光從天劈下,雖然大部分都被紅霧所吞噬,但是卻還是有一些穿透薄薄霧氣,朝著中間弓著脊背的人劈了過去。
“哢嚓!”
狼形麵具從懷中掉落,被一道白光劈成兩半。
一直沉默的跪在中間的人突兀的動了一下,周圍的人都警惕地瞧著,防備著他的反擊。
誰知道他卻隻是伸出手,握著一片麵具,緩緩的將其戴到了自己的臉上。
他垂著頭,黑發散亂,他們瞧不見他的神情,卻能從他身上的傷口處看出,此時他已經是強弓之駑。
周圍施法的青雲仙宗門人眼中亮起,正準備加大施法力度,卻猛地發現那紅霧仿佛沸騰一般,轉瞬間遮蔽了整片天空。
“不好,他要掙脫了!”
“不能再等了,變陣!”
落仙台上的符文遊動起來,很快就從一昧的壓製消耗變成了更具有殺傷力的陣法。
在陣法形成的瞬間,被紅霧遮蔽的天空猛地暗下,烏雲驅散紅霧凝出,電光劈下之前,雷聲震耳。
“啪嚓!”
聲音落下,將趕來的楚青琅嚇了一跳。
雷光隨之猝然閃亮,將那困在中間的人,照得清晰。
仿佛察覺到了罪魁禍首的到來,那一直垂著頭的人緩緩抬起了頭,唇角染血,破損的狼形麵具中紅眸晦暗幽冷,正直勾勾地凝視著他。
兩人對視,楚青琅心中不禁泛起涼意。
他覺得自己根本不用過來刺激魔尊,看起來之前的背刺,已經將魔尊得罪狠了。
脊背傳來溫暖力道,謝塵緣將視線從落仙台上收回,低頭安撫道:“彆怕,”
楚青琅下意識地拽著謝塵緣的衣袖,將身子在他身後躲了下。
也是因為這樣,他並沒有看見兆歧手中握著的一角麵具於一瞬間湮滅,渾身煞氣四溢。
兩人都是風姿卓越,身份高貴的人物。
如今靠在一起,一人神情斯文溫和,一人姿態依賴,簡直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兆歧在心中慢慢地咀嚼著這幾個字。
陣法抽空靈氣,被刺穿的四肢劇痛,伴生的紅霧被一次次的擊碎又重新凝結,但是這種深入骨髓的痛,卻比不上他看見兩人攜手出現在他麵前時的痛苦。
如果要他性命,為何不直接告訴他?
信誓旦旦的誓言轉瞬成空,被背叛的火焰灼燒著心肺和雙眼。
好痛啊,主人。
好痛啊,小少爺。
或許,他本來就不該有所謂的希冀。
兆歧扯開嘴角,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
他站起身,穿透四肢骨骼的鎖鏈驟然間嘩然作響,周身防護的稀薄紅霧猝然炸開,厚重的烏雲在這一瞬都被衝破。
京中城池的各處,響應般的,密集黑霧成線衝天而起。
無人瞧見,兆歧露出了一個錯愕的眼神,隨即又平靜下來。
穿著黑袍,猙獰麵孔的魔族發出嚎叫,細細望去,每個魔族的手中都有一個顫抖哭泣的百姓,楚家人,當然也在其中。
楚青琅聽見聲音,抬眼望去,瞳孔驟縮。
耳邊又傳來熟悉的,不複平靜的,嘶啞低沉的嗓音。
兆歧眸光陰冷,“你們猜,是你們先殺了我,還是我先殺了他們?”
仿佛是刻意,周圍百姓的哭求瞬間變大,望著這場景,圍攻兆歧的一人心神一亂,使得落仙台上其他人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謝塵緣站在一旁道:“屏氣凝神,不要受他蠱惑!街上有官府的人巡查,會解救百姓的。”
他又道:“他隻是在獻祭性命強行突破,師兄們堅持下去。”
而被叫破了目的的兆歧卻並沒有搭理他,隻是看著楚青琅,聲音仿佛帶著要將人扒皮拆骨的狠意,“主人,過來。”
楚青琅看著兆歧對他露出笑,隻覺得手腳發冷,他沒有想到這一次的背叛會造成這樣的結局,難道真的是因為他,才導致劇情中的楚家儘數被殺嗎?
但是謝塵緣明明說會有人暗中保護楚家的。
他沒有注意到在自己猶豫的時候,那張英俊麵孔越來越冷。
兆歧身上纏繞的鎖鏈漸漸崩壞,落在地上重新變回了柔軟的紅繩,他朝著一個百姓抬起一隻手,被選中的魔族興奮地掐住了手中人的脖頸。
“一共七百三十個人,你猶豫一秒,我殺一個人。”
他笑,口中溢出鮮血。
這一具傷痕累累的軀體下,靈魂岌岌可危,愈發顯得瘋狂而偏執。
“殺完了,我們一起死,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