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崔氏很欣慰。
“夫人,浣竹姑娘來了。”外頭這時通報。
“世子,公主命奴婢送藥。”浣竹聲音傳來。
祁書羨手中筷子一頓。
祁非嫣當即嗤笑一聲,“我說的沒錯吧!真真是賤皮子!你求著她,她非要拿喬,母親直接定下,她又說什麼了?還不是一聲沒吭,如今又巴巴的讓人來送藥,要我說,這女人就該輕賤著。”
“讓人進來吧。”崔氏開口。
浣竹歡喜的進來,看到崔氏和祁非嫣,麵上喜色頓時一僵。
“什麼傷藥?”崔氏問。
浣竹連忙將一個精致瓷瓶拿出來:“回夫人,這是太後早年送給公主的,據說對外傷止血有奇效。”
“金創凝膚露!”祁書羨一眼認出。
據說由血蠍、膽南星、龍骨等幾十種藥材製成,有即刻止血凝膚的奇效,甚至能讓腐爛的皮膚恢複正常,隻這手指大一瓶,至少要上千兩。
“嗯,”崔氏自也聽說過這藥的名頭,眼神一閃道,“放下吧,回去告訴知婉,書羨傷勢有些重,今晚就不去她那了。”
“是。”浣竹沒借口再留,偷偷看了祁書羨一眼便退出去。
“母親,我傷勢沒大礙。”祁書羨蹙眉。
“沒大礙也老實呆著,”崔氏橫他一眼:“你媳婦那小性總要想法子扭轉,什麼時候等她主動服軟認錯,你磨磨她的性子再過去。”
“就是,反正她也撐不了多久,說不定今晚就死乞白賴過來了。”祁非嫣撇撇嘴,又想起一件事:“還有你問問她什麼意思?那沒爹的王致元能做正六品通判,我夫君一個侍郎公子,怎麼隻給了個翰林院修撰的差事?!”
“行了,這件事回頭再說。”崔氏起身,囑咐祁書羨:“你今兒個好好休息,明日還要去宮中受賞,我聽你父親打探回來的消息,此次,陛下應該有意封你進正四品。”
“是!”祁書羨聞言並不喜形於色,隻眼中閃過鋒芒。
崔氏見此更加滿意。
前些年人人都道祁國公府沒落了,可偏偏,她的書羨先是三元及第,又在蒼南立下大功。這兩年京城許多與國公府不再來往的人家,又開始重新走動起來,不都是看出他仕途不可限量?
不止書羨,她的二姐兒姿容遠播,四哥兒拜得林大儒為師,將來也都是有大造化的。
隻有大姐兒,嫁出去早了些,尋了個從五品少卿家,夫君廉文輝如今二十四歲才勉強過了會試,前段時間盛知婉打點後得了個翰林院修撰的差事。
崔氏原本覺得也是夠的。
但想到盛知婉那個奶娘的兒子,便又有些不滿起來。
一個下人的兒子,官銜比自家姐婿還要高半個品階。
這盛知婉,親疏遠近都分不清楚!
看來還是得再敲打敲打。
浣竹回到憑欄居,正看到汀蘭捧著嫁妝盒子。
當即臉色一沉,上前將盒子搶出:“你怎麼能碰這些東西?”
她語氣質問。
還不等汀蘭解釋,盛知婉冷道:“自是我讓她碰的,怎麼,還需要知會你?”
汀蘭聽出這話似有深意,當即不再多言。
偏偏浣竹自恃服侍盛知婉最久,是唯一一個跟著她從宮中出來,也是幾個婢女中最有臉麵的,平時雖跟岸芷、汀蘭同稱一等丫鬟,但其實,在這院子裡算得上半個小主子。
此時盛知婉當著汀蘭的麵給她沒臉,她不由也有些不滿。
“公主這話什麼意思?我打小就跟在您身邊,十幾年兢兢業業,處處為您考慮,您不跟我說一聲就要讓人碰我管著的嫁妝單子,若覺得奴婢哪裡做的不好,您直說就是!”
盛知婉不緊不慢的啜了口茶,這才緩緩將目光落到她身上:“不如你先告訴我,方才,你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浣竹眼珠子動了動,“奴婢去了世子的院子,送了傷藥,奴婢也是為了您好!”
“好一個為了我好!”盛知婉冷笑,“你一句為了我好,就將祖母留給本公主的東西送了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祁書羨才是你的主子!”
浣竹微微變了臉色:“公主怎能這樣誤會奴婢?!奴婢隻是擔心您一直跟世子鬨矛盾,會讓彆人趁虛而入,沒想到您卻是這樣想奴婢的!”
說著,她將盒子猛地往汀蘭懷中一塞,若不是汀蘭眼疾手快,差點就要掉到地上。
浣竹卻根本不在意,賭氣看著盛知婉:“公主要是覺得奴婢做的不對,不如這就將奴婢打發出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