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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上鳴笛聲不斷,吵得人煩躁。
她深吸一口氣,拿出在學校跑百八米的氣勢,拔腿就往前衝。
兩分鐘後。
她雙手撐著大腿,在馬路邊喘著粗氣,整張臉漲紅。
還剩十來分鐘,她順了口氣,基本放棄了趕這趟高鐵的決定。
反正正式比賽是明天才開始,今天隻是去交流討論一下。
趕不上的話,應該問題也不大。
這般想著,鬱黎放緩了腳步,拿起手機開始查下一班的車。
“喂!
右後方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陳言許在不遠處的雜貨店門口。
“你剛才匆匆忙忙的要去哪。”
他穿著一件淺灰色的連帽衛衣,頭發在陽光下泛著暖橙色的光,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連帶著那冰冷的語調,都有了些許暖意。
鬱黎回過神答道:“我趕高鐵。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趕不上了。”
“還有多久。”
“嗯.....十分鐘吧。”
陳言許默了一瞬,隨後取下身後小電驢上的頭盔扔給她。
“我送你去。”
“來得及嗎...”
鬱黎有些猶豫。
“其實也不是非要趕上這趟。”
“你再磨嘰,就真來不及了。”
“好吧.....謝謝你!”
鬱黎戴上頭盔,屁股剛挨到座墊,車子就一個衝刺駛了出去。
她重心不穩地向前方撲,手抓住對方腰側的衣服。
“陳言許你慢點,安全第一!”
“抓穩。”
對方隻輕飄飄吐出兩個字。
十月的天已經開始冷,鬱黎隻穿了件薄薄的開衫外套,她將臉埋進對方的衛衣帽子裡,遮擋住迎麵而來的風。
衣服上有洗衣液的清香,應該是檸檬味的,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好上頭。
但轉念一想這個行為真的好像變態,趕緊停下了動作。
最後隻用了5分鐘,陳言許就把她送到了目的地。
鬱黎下了車還有些暈頭轉向,含糊道:“謝謝你啊,又幫了我一次。”
“嗯。”
對方轉動車把手一溜煙又沒影了。
反正有驚無險總算是趕上了高鐵。
......
送完鬱黎,陳言許回了家。
“奶奶,我一會兒就去店裡了,你要跟我一起去還是自己待在家裡?”
張雅娟半靠在竹椅上,懶洋洋道:“我這把老骨頭就不瞎跑了,省得又給你添麻煩。”
“你沒給我添麻煩。”
陳言許把剝好的幾瓣柚子放到她手上,叮囑道:“有事兒一定給我打電話啊。”
“知道了你走吧,囉嗦!”
張雅娟推了推他。
等他轉身時,又突然坐直問道:
“你這衣服帽子上怎麼沾了幾塊紅紅的東西,是不是哪兒蹭上的。
“
“帽子?”
陳言許利索把衣服脫下來查看。
衛衣的帽子上,確實沾了幾處淡淡的粉紅色,陽光下亮晶晶的。
他蹙眉,想起了剛才送鬱黎去高鐵站時,對方在他背後邊亂蹭。
怪不得嘴巴看起來比平日裡要紅些....
張雅娟伸出手想要拿過衣服:“你放著我幫你洗一下吧。”
“不用,我自己洗。”
陳言許拿著衣服進了屋,重新換了件才出來。
“奶,我走了!”
陽光照得麵上一片柔和,少年嘴角揚起笑意。
.......
小賣部生意並不好,陳言許隻有晚上放學和周末的時候有空在店裡,其餘時間都是關門狀態。
一來二去本來的常客也都沒剩幾個了。
“老板,有煙嗎。”
一道略帶稚嫩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陳言許微楞,抬起頭道:“沒有。”
“煙都不賣,開什麼小賣部啊?”
少年笑得無害,說出的話卻囂張至極。
“不如我明天就帶人來把你這破店給砸了吧?”
“如果你是要來買東西的話那請便,如果不是,還麻煩出去。
擋著道兒了。”
陳言許重新低下頭,翻看著手上的習題冊。
“這麼不歡迎我啊,怎麼說....我也算是你弟弟吧?是吧,哥。”
謝澄咧開嘴,露出兩顆虎牙。
“滾。”
他眉毛擰起,極力忍耐住心中的衝動。
“又想打人啊,這次你要再動手,可就沒人能幫你咯!
要是打人被抓了,你那傻子奶奶該怎麼辦呀?”
謝澄隨手拿起桌上的棒棒糖,不緊不慢地拆開包裝塞進嘴裡。
“你跟你媽一樣,都是孬貨!”
“那不是我媽。”
“嗬,你不當她是媽,人家可當你是寶貝兒子呢。”
陳言許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當年陳季鬆因為賭博欠債,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母親許文秀得知後,走得很果斷。
那年他哭著求著,死死拽住她的衣擺,也沒能跟著她一起走。
許文秀滿臉厭棄地拍開他的手,隻留下了一句話:
我才不會要一個賭鬼的兒子!
你長大了肯定也跟他一樣。
後來沒兩年,他從奶奶的口中得知,許文秀再嫁了,還嫁入了豪門,謝澄就是她的繼子。
“哥,你說她賤不賤啊?明明你都怎麼對她了,她卻還總是偷偷看著你的照片發呆。”
謝澄望向他的表情明顯是嫉妒。
陳言許緊緊捏著書頁,不再回答對方的任何問題。
他不能衝動。
衝動的代價,他擔不起。
謝澄自顧自講了好一會兒,實在覺得無趣,擺擺手道:“哥,我走了,明天再來找你哈!”
片刻後小賣部裡恢複了寧靜。
窗外的梧桐樹葉隨著風一陣陣飄落在地上,幾隻小野貓追著樹葉到處跑。
陳言許小心翼翼從收銀台旁的櫃子裡,拿出一張已經泛黃的相片,裡麵一家四口笑得很開心,那時他才五六歲的模樣。
其實說恨許文秀,好像也沒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