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沈山河帶著兩箱裝滿金銀玉器與銀元的木箱回到了軋鋼廠。
“報告處長,在新中街317號抓獲三名嫌疑人,對方供述之後在318號抓獲了四名同黨”。
“一共抓獲了七名與此次事件有關的人員,查獲兩箱可疑物品與”。沈山河將查獲出來所有的可疑物品放在保衛處大門口對著馮斌敬禮喊道。
為了避嫌,免人口舌也是沒將東西帶回保衛處內,那七名與婁家有關聯的人也是被手銬銬著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這一幕也被許多工人與一些乾部看得真真實實,很快人群中各方派係的人也在第一時間轉頭離開回去彙報給了各自的直係領導。
軋鋼廠當即也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聽說保衛處查獲了一個潛藏黃金的資本,查出了好幾箱東西”。
“我都親眼瞧見了,就在保衛處大門口那裡還跪著十幾個資本家的狗腿子呢!”。
“那你知道被查出來的是誰嗎?”。
“誰啊?”。
“婁家今天婁董,哦不對,婁反正就是婁家的兒子還被人抓到了外頭的一個操場上批評了”。
“廠裡今天上午還開了會,聽說這件事情很嚴重,一會上級單位還要派人過來呢”。許多人七嘴八舌的在與關係較好的工友議論著此次事情的傳聞。
婁家的問題引發起了不少震動,甚至連一些資曆較深的老師傅也是紛紛將徒子徒孫聚集了起來展開了一係列的囑咐。
與普通工人不同,他們這些老師傅在廠裡年頭久,徒弟眾多,幾乎身上都有著派係標簽,除掉被吳主席的那些支持者之外。
有一部分都不願意參與廠內領導層麵的博弈,選擇安安分分的工作。
可今天的事情也讓不少支持者心裡產生了一些對楊書記一派的失望與不看好,保衛處現在已經將人抓了回來,還帶回了“證據”。
要是還一條路走到黑,說不定回頭一旦廠內格局發生變化,說不好他們這些支持者就會被人秋後算賬。
雖說不至於會將他們這些六七級高級工開除,但是找些麻煩或是打壓也是很有人可能的。
難免心裡也產生了一些倒戈相向的想法。
宣傳科的周科長在接到保衛處的通知之後用廠內的大喇叭廣播通知會議重新開始的通知。
馮斌在掛斷了與大伯馮大山的電話以後才帶著人重新趕往了會議室,剛到門口就瞧見姚秘書臉色略微慘白的走上前來。
“馮處長,書記想請您移步到一旁的休息室內,他有些事情想要與您溝通”。
“你們先進去,老劉跟我走”。馮斌偏過頭交代一聲才邁開步子跟在姚秘書身後走向深處的休息室。
“是!處長”。沈山河與馬前進幾人敬禮喊道。
推門而入休息室內,一股濃厚的煙味與煙霧就撲麵而來。
“楊書記,李廠長,吳主席這是有什麼事情嗎?”。故作裝傻充愣的一邊詢問一邊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馮,馮處長,婁家的事情我已經彙報給了冶金局,我事先也是對此事毫不知情,陳愛軍被他蒙騙了,我已經上報冶金局彙報了個人的錯誤”。
“這件事情能不能”。
楊書記精神萎靡,臉色有些潮紅的坐在椅子上先是遞上了一根煙又拿起火機替馮斌點燃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查貨的東西可不少,夠婁廣業吃花生米了,這件事情我也已經上報武裝部,也向分局打了電話”。
“楊書記,我恐怕是愛莫能助了”。馮斌聳了聳肩微微搖頭。
心想,外麵兩大箱東西,這麼大的雷,你想讓武裝部直接裝啞巴?那下個月的時候我不是得沾上點黃泥了嗎?
“畢竟是他跟軋鋼廠也算是千絲萬縷,一旦這件事情的輿論擴大了,咱們臉麵上也不好看嘛”。
“馮兄弟,既然查抄了,那咱們不打開,讓上級部門來處理,隻要完成了交接手續,那有什麼問題都牽扯不到你與馮部長”。
李懷德坐在一旁揮手散開了麵前的煙霧之後起身打開了一旁的窗戶透了一口氣。
“我看這樣最為合適,馮處長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吳主席也同樣勸道。
兩人言外之意都在表示給予保衛處的尊重,演得楊書記也是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厥過去。
他如今算是兵敗如山倒,今天過後上級部門的書麵文件一到,他這個廠書記直接被降職處分,還得被吳主席分權。
失去了工會的掌控和生產處的陳愛軍更是直接被開除,手中的權柄幾乎已經損失殆儘。
用不了多久工人群體裡的老師傅也會逐漸的失去對他的依賴與信任,他在軋鋼廠內也很快就會成為一個吉祥物。
又見吳主席此時拚了命的在向馮斌示好,讓他內心深處也是產生了極大的嫉恨之意。
“武裝部不可能會直接把人移交的,對於處理婁家的問題上,部裡的態度很明確,需要參與調查與對婁家的處分結果”。
“三位,不是我不賣麵子,這是部裡的意思”。馮斌眯著眼反手掏出煙盒遞給了吳主席與李懷德兩人,背對楊書記的時候挑眉笑了笑。
難得演了這麼有意思的一場戲讓馮斌也是過足了戲癮,幾經溝通過後最終也是將武裝部的態度表明。
婁家處理問題上必須得參與,但是不會過多參與,留給冶金局一些操作工控,讓那位王局長施展施展自己的神通。
至於如何跟對方演?馮斌根本不擔心已經回到地方十幾年的馮大山這位老戲骨,對方的演技與城府甚至遠超他這位三十而立的小“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