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又吃悶醋了》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回到桃仙居,時綰眠立刻研磨提筆,聚精會神地回憶著賬簿上的數字,一筆一劃,將那些複雜的數字記錄下來。
為了避免引起懷疑,她當時翻頁的速度極快,甚至很多細節都沒有看清,但這並不影響她推算出賬目中的規律。
她雖過目不忘,卻也需要時間仔細觀察,在如此龐大的數字和時間限製下,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些數字記錄下來,確保萬無一失。
待她將所有數字記錄完畢,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正是用膳的時間。
侍女得到她的允許後,才將精致的菜肴依次擺上桌案。
時綰眠看了看天色,見溫淮知還未回來,想來還在認真溫習。
這與石林縣不同,在那裡,他溫習累了,餓了,可以自己動手做飯。
但在這裡,若是錯過了用膳時間,可就真的沒吃食了。
“喚溫淮知過來,與本公主一同用膳。”時綰眠吩咐道。
“是。”侍女應聲退下。
溫淮知到來後,並沒有像昨日那樣抗拒,他向時綰眠行禮後,便在她對麵坐下,一同用膳。
吃到一半,溫淮知突然抬起頭,看著時綰眠,隻見她眼神空洞,似乎心不在焉,思緒不知飄向何處。
“殿下......”他輕聲喚道。
時綰眠回過神來,卻並未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在詢問他有何事。
“今日那賬簿,是不是有些問題?”溫淮知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
時綰眠聽到這話,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她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此話怎講?”
溫淮知放下手中的碗筷,神色凝重:“用之前領頭工匠教的算法,方才我事後重新計算了一遍,發現賬目有些出入。”
他再次看向時綰眠:“或許是我剛學,運用得還不熟練......”
時綰眠心中微微驚訝,她沒想到溫淮知竟然將那些數字都記了下來,而且當時他還離賬簿有一段距離。
她之所以會這些算法,是因為她自幼便學習這些,然而,溫淮知才來一些時日,便已能熟練運用?
他遲遲未歸,莫非一直在算這些數字?
即使時綰眠自幼聰慧過人,此刻也不得不重新審視溫淮知。
時綰眠拿出自己記錄的賬目,遞給溫淮知:“你看看,哪裡不對。”
她並未解釋自己為何要記錄這些,溫淮知也沒有多問,而是專注地研究起賬目來。
溫淮知用手指了指出問題的地方,與時綰眠心中所想,幾乎完全一致。
隨後,他又仔細查看了幾處,溫聲提醒道:“殿下,此處應為一萬四千五百八十萬兩白銀,此處則為二千三百二十五萬兩白銀。”
“.....”
他眨了眨睫毛,眼神清澈,緊接著柔聲道:“許是我記錯了。”
被時綰眠看了許久,溫淮知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小聲問道:“殿下,是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有。隻是看著你,突然有些懷念從前...”
她話說到一半,便意識到自己失言,沒有繼續說下去。
提到懷念從前四字時,溫淮知指尖微顫。
他神色有些複雜,興許是想到了什麼,他抬眼看向時綰眠,故作釋懷,溫聲勸道:“殿下曾說活在當下,還望且行且珍惜。”
他的意思很直白,就是想告訴時綰眠,不要再困於過去,好好珍惜當下的人,才不會讓未來的自己後悔。
“那你呢?會懷念嗎?”時綰眠問道。
她本以為像溫淮知如此內斂的人是不會告訴她任何有關心裡的話的,她問出來時也沒想得到答案,純粹隻是想問問他而已。
可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回答了,而且還不是搪塞她的那一種回答。
“會。”
在他說出那個字後,時綰眠看他的眼神變了變,有些觸動。
溫淮知也沒有閃躲,而是直直地與少女那炙熱的眼神對視。
“殿下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子。這感情就如同算數般,多算算,總會算出結果,總會...找尋不再懷念的答案。”
他那雙桃花眼此刻帶有些春水和一絲絲的拈酸,可語氣依舊柔和:“我沒有殿下身經百戰的經驗,自是會尋的慢一些,讓殿下見笑了。”
“嗯。”
時綰眠笑了笑,沒有否認他那句身經百戰,也沒有回答他說的話,而是繼續問道:“那你日後會喜歡其他女子嗎?”
溫淮知見少女笑意加深,見她有意挑起自己的情緒又不負責,隨後,他也勾了勾唇,答道:“貌似與殿下無關呢。”
呀....小郎君真是記仇呢。
時綰眠也不惱,兩人也不再說什麼,而是很默契地繼續用膳。
入夜,沈國公府內。
為避人耳目,長月身著一襲黑袍風衣,臉上帶著麵紗,與沈國公在屋內交談。
長月把這些天發生的事詳細地給沈國公說了一遍,特彆是淮樂公主看了那本賬簿的事。
雖說她未曾仔細看,但為了以防萬一,長月還是決定把這些事告訴沈國公,由他來定奪。
“無礙,她隻是想替溫淮知出氣罷了。”沈複聽後,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常人不可能隻是簡簡單單地看一眼便全部記下,更何況還是那個隻會吃喝玩樂的時綰眠。
“嗬嗬,長月也未曾想,這淮樂公主竟如此貪圖美色...”
長月一想到溫淮知還未來之前,時綰眠對自己做的那些事與說的那些話後,心裡便泛起惡心。
一名女子,名聲極為重要,更何況還貴為公主,整日隻懂拈花惹草....
長月好看的麵容下帶著一絲冷意,他其實從未想過自己的婚事,可遇到時綰眠之後,他決定把時綰眠當成他娶妻的反麵例子。
不得不說時綰眠確實長了一副好皮囊,就連他與其接觸時,竟也會忍不住生起憐惜之意。
可她的行事作風,常人根本無福消受。
“這也是好事。此前她纏著你,你也不方便做事。現下來了一個溫淮知分走她的注意力,對你而言更有利。”
沈複沒理會長月表現出來的厭惡之意,他隻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又開口道:“最近可以派人多留意這二人,若是有機會,便將他們撮合。”
沈複向來懶得管這些芝麻小事,可是此事事關重大,若是二人好上了,他便可以收集證據離間遠在邊關的裴洲池與時綰眠的關係。
畢竟,沒有任何一名男子能接受心愛之人紅杏出牆,尤其還是裴洲池這種血氣方剛,殺氣重的人。
“時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尚林寺,以免節外生枝。”沈複下了逐客令。
“是。”長月行了一禮便離去。
長月本以為還要刻意去製造一些事情去撮合他們,但沒想到這個時機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沒過幾日,太陽落去,晚霞逐漸漫上天空,許是剛剛停雨,這赤橙的晚霞格外壯麗。
而尚林寺剛剛命人來通知,說是水庫休整時出了些事,恐怕今晚沒有水源可以用。
通過這些時日的觀察,長月也知曉,溫淮知是一個極為愛乾淨的人。
因為這裡環山繞林,泥濘之路很多,督工時總會免不了經常染上一些。
尋常男子起初可能會在意一二,可頻繁發生之時,便會覺得麻煩而不再介意此事。
可溫淮知哪怕是隻有極短的休息時間,他也一定會去沐浴,把自己弄的整整齊齊。
長月眯了眯眼,內心暗歎:也是,沒點手段怎麼能引起淮樂公主的注意呢?
於是長月便走到桃林附近,看到淮樂公主身旁的侍女出來時,他才快步向前。
“長月公子。”侍女對著他行禮。
長月點點頭,笑顏綻開,溫聲道:“不知殿下現下可方便?”
“回長月公子,殿下現下於湯泉處。”侍女答道。
雖說尚林寺舊損破敗,可背山竹林處卻有著一處天然的溫泉,泉水溫和,伴著淡淡竹香,若是能在此處泡上一泡,彆提有多麼愜意。
可這一處早早便被時綰眠占了去。
大家沐浴之時,都是在浴堂,身份高貴者能有一個單獨的木桶,可就算再怎麼樣,自然也比不上在府中時。
長月也自然知曉,這個時間時綰眠定是在泡湯泉。
可他裝作不知的樣子,得知侍女這麼一說之後,開始輕輕歎氣。
“唉。想來定是近日公主過於勞累,也不知何時我們才能替公主分擔一二....”
長月眉頭微皺,一副憂心仲仲的樣子。
還沒等侍女一同憂心,長月又繼續說道:“待會若是溫公子問你可有多餘沐浴之處,你便回他湯泉之處。”
侍女一愣,麵露難色:“這....”
侍女定然是不敢這麼做的,畢竟誰不知道淮樂公主喜怒無常。
而且淮樂公主不喜與人共享,上回駙馬爺睡了一下公主的床,公主就勃然大怒。
“現下也隻有小蓮能替公主解憂了。”長月直接喚婢女的小名,而後提點道:“小蓮不妨想想,公主對溫公子態度如何?”
小蓮聽他這麼一說,也開始回想一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