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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洲池在邊關的時候,還是會時不時地想起那段時光,甚至會睹物思人。
他本來以為他和淮樂公主已經緣儘於此,可未曾料到第二次回京城時,他卻突接聖旨,得知旨意竟是要與淮樂公主成親。
聽到那印在心中,無法揮去的四個字時,裴洲池不由想起二人之間發生過的事。
他接到聖旨後,有幾日都未眠,甚至不敢相信是時綰眠主動在眾多人當中選擇了自己。
他難以置信,這份婚約竟是由淮樂公主主動提起。
難道她曾真心喜歡過自己?對於當年的事情依然念念不忘嗎?
她是否在心底後悔,願意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這一次,他一定會好好把握機會,同她認錯,隻希望二人能再續情緣。
在京城的日子裡,裴洲池時刻期盼著淮樂公主能夠來尋他。
他甚至在邊關駐守時,稍有空暇便急忙返回京城,詢問家仆們淮樂公主是否曾向他們打聽過自己。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淮樂始終未曾給他寫一封信。
久而久之,他心中便會生出會主動去尋淮樂的衝動。
可一想到當時少女對他說的那些話,他便無法作出進一步的行動。
終於,到成親的那一日時,裴洲池有些緊張。
京城之內熙熙攘攘,熱鬨非凡。
街旁的百姓紛紛駐足觀望浩蕩的迎親隊伍。
經過一番行程,終於來到公主府,盛大的殿外掛滿了紅色的喜字。
見到那熟悉卻又陌生的人,裴洲池深吸一口氣。
少女頭上批著華麗的紅色蓋頭,紗幔輕輕覆蓋在她的臉龐上,遮掩住了麵容。
她的身形嬌小纖細,衣袍繡著繁複的金鳳,隨她走動而微微晃動。
當她緩緩下轎,輕步移至裴洲池的麵前,裴洲池心中一顫,他的目光隨之沉醉在那掩於紗幔後的嬌媚身影中。
此時,四周的喧鬨聲仿佛漸漸消散,時間也仿佛凝滯。他伸出手,溫柔地扶住她,心中的期盼愈發強烈。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酒席上,戰友們也紛紛舉起酒杯:“恭喜裴三,噢,以後應該稱為裴駙馬才對!今日可謂是天喜之日,願你同殿下白頭偕老!”
眾人談笑風生,耳邊不斷飄來祝福的聲音,裴洲池釋然一笑。
終了,回到房時,不知思考了多久,才有勇氣推門而入。
那一夜,他在她身旁坐下,傾訴著心裡積攢已久的話語,承認錯誤,說著自己對二人未來的期待。
他們之間的距離仿佛在這一刻拉近。
然而,時綰眠僅是微微點頭,始終一言不發,這令得裴洲池的心中不免湧上幾分緊張與不安。
他擔心她依舊對此事心存芥蒂。
最後,他終於鼓足勇氣,撩開那層紅色的蓋頭,眼前的一幕卻令他愣住。
赫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陌生的女子——
隻見那穿著嫁衣的女子立馬跪下:“駙..駙馬爺,不關奴婢的事,公主太累了就讓奴婢幫忙,說是出了什麼事讓你去尋她就好....”
“.....”
裴洲池的心中一陣震驚,愣在原地。
緊接著,他雙手緊握,呼吸加重,酒都清醒了幾分。
真不愧是她。
這世上就沒有什麼她淮樂公主做不出來的事。
竟然還找人替她拜堂成親!
裴洲池努力平複內心的氣憤,氣極反笑,額間青筋跳動,他聲帶寒意,問道:“公主在哪?”
“公主在太子府與太子殿下飲酒....”
婢女低下頭,聲音越來越低:“或者,在....在....”
婢女沒敢繼續說下去,因為長公主喜歡到煙花之地聽曲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了。
裴洲池扶了扶額間,閉上雙眸,知道不該同婢女置氣,隻得無力道:“你先出去吧。”
“是。奴婢告退。”婢女說完後,立馬起身,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房內。
雖然公主告訴她說自己可以硬氣些,什麼都不要怕,有公主罩著。
但當她看到如此威猛高大,眼裡全是殺意的裴洲池後,心中所積攢的勇氣瞬間化作了縮頭烏龜,再也生不起絲毫膽量。
睡了一覺後,裴洲池的心情漸漸平複,思緒也回溯到過往種種,昨日的憤怒漸漸消散。
他想,無論她如何鬨,或許隻是討厭他罷了,而討厭也正表明無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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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他便在府邸見到了時綰眠。
隻見時綰眠一見到他,神情恍若見了鬼,目中盈滿了驚愕與不解,愁眉微蹙,一臉詫異地問他:“你怎麼在本公主的府上?”
她身旁的丫鬟見狀,也不由得替自家公主感到一絲尷尬。
於是貼身婢女上前,在淮樂公主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公主,他是您的駙馬。”
誰曾想公主聽到後,一臉震驚,看著眼前的男子大聲質疑道:“你是本公主的駙馬?”
她腦海中久久停留在哥哥與她提及此事的瞬間,卻因當時心不在焉,記得並不清楚。
裴洲池許久未答,而是仔細打量著少女的表情,似是要確認她是故意偽裝氣他,亦或者是真的記不清了。
打量許久,心中也有了一個結果。
裴洲池冷笑,他算是知道了,原來時綰眠連她自己要嫁給誰都不知曉。
看來這些日子都是他單相思罷了。
“也罷,是你的話本公主還省點力氣解釋了。”時綰眠微微撇了他一眼,臉上毫不避諱的神色中沒有絲毫愧疚,隨即越過他,邁步走向殿堂。
裴洲池心中百般複雜,跟在她身後,語氣平靜,聽不出來任何感情:“公主何意?”
時綰眠停下步伐,轉過身來看向他,一字一句強調道:“你玩你的,本公主玩本公主的,井水不犯河水,懂了麼?”
她說完,看到裴洲池臉色黑了些,再加上一句:“若是不懂,那便和離。”
裴洲池心中雖對時綰眠依舊癡迷,然再如何喜歡她,亦無法承受這種屈辱與委屈的言辭。
但與公主成親,可並非他一人之事,家族的利益也是牽扯其中。
能娶得淮樂公主,裴家便被封為裴國公府,掌握更多重兵,地位可與其他世家平起平坐,前途可謂光明。
所以,無論他受不受得這一份屈辱,他都必須屈從。皇上的欽定,如若抗拒,必然會給自己和家族帶來難以承受的後果。
而皇上寵愛淮樂殿下,她若想和離也並非難事。
她的選擇可以有很多,隨便一個世家公子都可取代他裴洲池。
可隻有時綰眠,尊貴的淮樂長公主能讓他的家族地位達到頂峰。
裴洲池低下頭,應道:“懂了。”
在公主府裡的這段日子,裴洲池也發現,淮樂公主並不像傳聞那般養了很多麵首。
相反,她大多數夜日裡都是在自己房裡看書,偶爾會去找太子殿下飲些酒。
最過分的行為也隻是找一些好看的人來戲台裡給她唱戲。
她雖然不再對他有喜歡的感情,可也並未刁難於他。
偶爾二人好似也像正常朋友般一起用膳。
他開始覺得,或許他在耐心等等,時綰眠會有回心轉意的一天。
再後來裴洲池就回到了邊關,隨著遊牧和中原的關係逐漸惡劣,他們比平日的訓練要求的更為嚴格。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洲池就收到了時綰眠被遊牧奸細所害,墜落懸崖,生死未卜的消息。
他想趕回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可邊關戰事愈發嚴峻,他無法抽出身。
再後來他跟著沈大將軍一起作戰時,起了些爭執。可沈大將軍一意孤行,目中無人,最終沒落得個好下場。
後來他又跟著皇上一起作戰。
不知為何,看著皇帝的背影,他想到了那個狂妄自傲的少女。
他很佩服皇帝,皇帝心思縝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他雖是皇帝,可不會像沈將軍一樣固執己見,獨行其事。
相反,皇上會很仔細地聽其他將領的看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中原能有這樣一位帝王,是中原的福氣。
最後他們雖未贏,卻也未敗。
雙方和解,皇帝被奸人所襲,便先提前返京修養,裴洲池在邊關善後,處理一些小事事宜。
這一路下來的戰事和其他,讓他未曾好好休息,也沒有心思憂慮其他。
當裴洲池閒下來時,又想到了淮樂公主。
至今還未收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或許已經....
不知為何,他突然很想回到府上。
於是不等大部隊,他便先提前騎馬離去趕回京城。
馳騁時,他速度越來越快,竟想到了那日他和公主一起賽馬,想到了他說公主一定會長命百歲。
等他到了府上時,府邸依舊燈火通明,一切照舊,可唯獨不再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走到榻上,慢慢躺下,身心疲憊,便直接睡去。
思緒漸漸飄回,裴洲池心情大好。
往日都是淮樂公主惹他生氣,他倒是怎麼也氣不到時綰眠。沒想到躺她一回榻上,她能生氣成那樣,真是好笑至極!
想到她平安無事,完好歸來,裴洲池嘴角揚起,繼續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