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青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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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屋內,一側堆著柴,另一側一個小女孩蜷縮在牆角。

隆冬臘月,她穿著薄薄的單衣,屋子裡如同冰窟一樣,沒有一絲溫度。

她在牆角哆嗦了一會兒,走到燭台前,拿起燭台,靠近者黑暗中唯一的溫暖。

一不留心,靠的太近,被火焰灼到。慌亂中,打翻了燭台。

火舌席卷了遠處的柴火,不多時,房間內的火焰便漲了起來。

屋子由冷轉熱,溫度仍在不斷地上升著,女孩向屋門處跑去,卻拉不開沉重的屋門,身後的火焰也快要追了上來。

沈瑤的視線從手上移去,左手手側帶著一塊不大不小的傷疤,破壞了肌膚上的完整性,就如同小孩子任性的畫作。

沈瑤甩開手中的信鴿,端詳著手中的青花瓷瓶,晃了晃,從中取出一顆紅色的藥丸,放入口中。

明明是甜的,沈瑤卻隻覺一陣苦澀,三個月一顆,用來解毒續命。

“春日的風,還是有些涼的。”沈瑤看著遠去的鴿子留下的尾痕,說道。

正要出去,卻被人堵了。“小娘子,彆急著走,陪我們兩個玩玩。”

沈瑤看著兩個小混混向她走來,帶著些奸邪的笑。

“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沈瑤麵無表情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人,這種人一看就沒有少做這些事,她倒是不用顧忌什麼。

“呦,還是個脾氣辣的,我喜歡。”一個小混混說著,眼神在沈瑤身上流連這。

“我可不客氣了。”一個混混說著。

“你急死鬼投胎啊!”另一個混混看同伴躍躍欲試,摩拳擦掌起來。

巷子內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兩個人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兩個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麵目。

沈瑤拍了拍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灰,神情中帶了些不屑。

“月黑風高夜,你們行事如此下流,我要是今天把你們了解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沈沐說著,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卻像是一尊石像一般。

“女俠饒命,女俠不要啊。殺了我們還會臟了您的手,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們一次吧?”

一人說著,就開始磕頭,驚懼的表情爬上他的臉上。

“下次再這麼看彆人,我就挖了你們的眼睛,今天我放過你,你們去報官,聽懂了嗎?”

兩人使勁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

“聽懂了,女俠教訓的是。”兩人一陣悔恨,今天真是遇上狠人了。

“還不快滾。”沈瑤說著,臉上露出些不耐,拿著一塊手帕擦了擦。

“現在就滾,現在就滾。”

兩人說著,跑了一段路。前麵的人直接停了下來,後麵的人停不下來直接撞了上去。

“你乾什麼,不趕緊走乾嘛呢?”

“閉……閉嘴。”前麵的人說著,將自己後麵的人拉到前麵。

“這不是去官府的路吧,我看著你們呢!”

好聽的女聲傳過來,紅白相間的衣服在微風中飄搖著。

“鬼啊!”

“見鬼了!”

兩人喊著,拔腿向後麵看去,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模樣。看著差不多了,沒有繼續跟著的必要了。

沈沐看著自己指尖金色的時隱時現的線,根據指引,向前方走去。

這是她記得為數不多的她母親交給她的東西,‘尋念。‘

順著指引,穿過一條清冷的街道,前麵燈光明亮了起來,人漸漸多了起來。

走到了一座樓前,上麵寫著“百花樓。”

沈瑤向前走著,走到門口,卻被人攔了下來。“你乾什麼去?”門外的看守說著。

“進去玩啊,開店不就是迎客的嗎?”沈瑤看了他們一眼,隻覺有些奇怪。

“小姐,這是青樓,你來這裡玩兒?”

看守看著沈瑤的穿著,便知道她非富即貴,也不想平白無故地惹人。他隻是個看守,也用不著為此拚命。

沈瑤臉色一黑,剛分開,他就來花樓。

真是白感動一場,看來說不定是人家自己想玩,真是夠了。

想著,到底沒有直接轉身走人。

“我找人,麻煩通融一下。”沈瑤說著,塞給了看守些銀兩。

想想就算了,她也不能真把人丟在這裡,到時候要她怎麼交代。

但事情也不能鬨大,要不然到時候兩個人都好過不了。

橫豎自己都要替人瞞著,“這次你可欠我個大人請。”沈瑤自言自語道。

看守掂了掂手中的銀兩,“姑娘,隻是我們的工作,真不能放你進去。”

沈瑤聽此,又塞了些銀兩“麻煩了。”

“小姐可看見旁邊的千藍閣,您可以從裡麵進去,兩者是連著的。”

“多謝。”沈瑤視死如歸地向旁邊走去,這裡是青樓,旁邊是什麼地方也就不言而喻了。

北渡國民風開放,有些達官顯貴好男風,還有些貴婦人也是長期流連於此。

夫妻各玩各的,甚至有時夫妻共同看上一人,為此大打出手的也不是沒有。

沈瑤帶著麵紗走進其中,閣中明亮,擺著些奇花異草,衝淡了些脂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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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其中,就有許多人朝她圍了過來。

衣香鬢影,重重疊疊的紗衣,在空中揮舞著,看的人眼花繚亂。

琴聲瀟瀟,倒是增添了一些閒情逸致。

人多似乎也是有他的道理。

“是誰在彈琴啊?”沈瑤問道,她幾乎察覺不到方向了,必須找一個熟悉環境的人帶她到處轉轉。

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個個都是千嬌百媚,看上去不適應極了。

在一起待的久了,其中的香氣熏得她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她咳嗽了一聲,旁邊出來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其他人退開了些,應該是管事的人。

“姑娘,看上哪個了?”她並未上下打量,目光中帶著些恭敬。

“嬤嬤,這位客人問樓上彈琴的人。”年長的人向後麵看了一眼,一個粉衣男子掐著嗓子回答道。

“姑娘,他可是我們這裡的頭牌,還是個雛兒呢!

”嬤嬤說著,臉上帶著些諂媚的笑。

“不用了,我隻聽個小曲。”沈瑤說著掏出了三張一千兩的銀票。晃了下手中的銀票,看著對方的眼直直落在上麵,又向後收了收。

“隻是他性子比較烈,姑娘小心一些。”嬤嬤說著,拿出幾個小瓷瓶,雖是沒說,眼神朝著沈瑤遞過去。

“那不更有趣?”沈瑤說著,眼神連忙從塞到自己手上的瓶子移開,像是拿著什麼燙手山芋一般。

她在宮裡待了十年,雖不清楚是什麼,可在這裡又能是什麼好東西呢!

她臉色有些發燙,一定紅了,沈瑤想。索性在麵紗的遮擋下,估計也看不出來什麼。

要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她簡直想要把這東西直接扔出去。

在心裡問候了幾百遍君澈,可是視線中卻始終沒有出現她想見的人。在這裡見到才真是完了,沈瑤苦中作樂地安慰著自己。

“來人,請姑娘上樓,姑娘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儘情吩咐我。”

沈瑤將銀票放入手中,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才避免了差點左腳伴右腳的慘劇。

“你們下去吧,我不喜歡彆人跟著我。”

前麵領路的人聽了,朝後麵看了一眼,看到嬤嬤點了點頭,連忙離開。

看著眼前人出手闊綽,帶著麵紗,說不定是哪家的小姐有些怪癖,不想讓人知道。

他雖長的不錯,也不是什麼頭牌,長久以來不肯就範,不過今日碰著個感興趣的,能掙一筆是一筆。

她到底想要聽取還是做些什麼就憑她自己的意願,總比砸在手裡強。

嬤嬤識趣地讓眾人散開,看著人踏上樓,便轉身去招待彆人了。

“剛剛那位小姐真漂亮,看模樣,比隔壁樓裡的花魁還漂亮不少,要是能和她春宵一度,就是倒貼我也願意。”

“關鍵人家也沒有看上你啊,該乾什麼乾什麼去嗎,那不是你的老相好嗎?”說話的男子翹起蘭花指,遙遙一指。

“李大人,好久不見啊?人家可想你了呢?”一開始說話的男子朝剛剛進來的滿臉絡腮胡的男人湊了過去。

“我也想你啊,美人。”被稱為李大人的人一邊向裡麵走著,一邊自然的摟上了人的腰,一起向裡麵走去。

沈瑤循著琴音走上樓,走進二樓轉角的一間屋子裡。推開門,門內的人坐在床上,身上披著輕紗,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

沈瑤當即轉過身去,細白修長的右手手指握上了眼睛。

“你把衣服穿好。”

另一手摸索到門上,將門關了上去。

她上來時發現,這裡的屋子還是蠻隔音的。“你彆誤會,我隻是怕彆人誤會了去。”

身後的琴音戛然而止。

身後的男子愣了下,他今天發誓,誰要是敢來,他一定要他好看。

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麵,進來的人好像被強迫了一樣。

他麵容上閃過一絲笑容,這說不定是他離開這裡的契機。

“可這裡沒有彆樣的衣服了,這兒的衣服都是這樣。”沈瑤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響,隨即回了一句。

“你多穿幾層。”

這話一出,沈瑤自己先是一愣,她在說什麼呀!

“你還真有意思。”男人將琴放在一旁,臉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倒是起了些興趣。

若不是被下了軟筋散,他倒是想要看一下麵紗的麵容。

性格這麼有趣,隻是不知人是不是也能得到上天的眷顧!

“我出去給你找件衣服。”沈瑤並不知道後麵發生的一切,直直向前走去,一頭撞在了門上,額頭上隨即泛起了些紅印。

男人撲哧笑了一聲,回應他的卻是重重的關門聲。

“看來今天是不會在出什麼事了。”男人看著屋子裡惺忪的燈火,自言自語說著。

“給我找一件嚴實的男子衣服。”沈瑤對著旁邊的嬤嬤說著,眼神漸漸鎮靜下來。

做戲要做全套。人都還沒見到,她一定不能在此時出岔子。

“您沒用那個藥?”嬤嬤看著沈瑤額頭上的紅印,有些驚奇。對旁邊的人揮了揮手,旁邊的人便利索的下了樓去。

“我喜歡有點兒挑戰性的。你管得有點兒多了,需不需要我給你彙報一下具體過程啊。”

沈瑤眼神一斜,帶著些壓迫感。

她當了十年的公主,雖然是個隻是有個公主的虛名,但也不是白做了那麼久。

“您真是折煞我了,您儘興就好,是我逾矩了。”

嬤嬤察覺到話語中的不耐煩,陪著笑。恰好小廝上來了,恭敬地將衣服遞了過去。

“玩兒的還挺花。”嬤嬤捂了下耳朵,撂了句話,扭著往彆處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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