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能戰鬥的就隻有蘇皂眸一人,蘇皂眸橫身阻擋。神君似乎畏懼蘇皂眸的領域,競不敢直麵相對,詛咒隨心而發,如初次交手一般,一團黑色如烏雲將蘇皂眸籠罩,在蘇皂眸周身三丈範圍就被阻擋下來。這詛咒依然拿蘇皂眸沒轍,神君的目的卻不是殺死蘇皂眸,而是避其鋒芒,趁機拜托蘇皂眸的阻擋。這一阻擋,卻是給謝傅贏得趕上之機,神君將兩個女娃扔在方皿之上,抬掌劈下,要用兩個女娃的鮮血作引,讓寶樹果實成熟。謝傅怒吼而至:“劍出不由我!”他也不知道這一掌算劍出不由我還是武神雷殺,隻知為了救這兩個女娃,平生所學能耐悉數使出來。這一掌,謝傅以神之軀使出來,不是劍出不由我也不是武神雷殺,而是無極。雙掌一抵,竟是硬生生擋了下來,後卿麵容露出訝色,卻又豈容他壞了自己大事,又是一掌拍下,打算讓謝傅一並祭給這顆寶樹。謝傅抬手迎擊,體內真氣有如洪流,筋脈瞬間暴漲,若是常人已經經脈爆裂而死,而謝傅體軀卻是膨脹一拳,周身青筋畢露,形象獰異。光影之間,兩人已經交上十幾掌,場麵有如天雷交撞。要知道在場八人,戰鬥至此,沒有一個人能正麵抗衡這位僵屍始祖,無論是已經入道魏無是的千龍手,還是道門門主許格,抑或是手握巨闕寶劍的九方長鯨。在麵對絕對的力量差距下,都如狂風掃落葉般不堪一擊。而謝傅競正麵硬抗後卿十幾掌,彆說十幾掌,就算一掌,也足可成為人中之聖,獨一無二。神軀雖然能夠承受這種無極恒流,但真氣從何而來,謝傅沒連地也沒貫天。十幾掌之後,謝傅體內水脈真氣就乾了,隻剩下一副神軀。無以抵擋,神軀全受後卿一掌,人就趴軟下去,隻感身體每一點肉每一點骨都疼痛無比,神軀雖沒有崩壞,但是意識已經超過所能承受的範圍。饒是謝傅曾受月陰死篆之痛,仍然差點暈厥過去。後卿這會也看出玄機來,冷道:“就算你是神軀又如何,在遠古時期神魔就是互相廝殺!”抬掌落下,謝傅僅存一點意識張臂將兩個女娃身下,用自己的身軀來抵擋。端木慈和初月雙眼一睜,就看見謝傅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將兩張小臉全部染紅,紅色小臉上,兩雙黑溜溜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師傅!”哀嚎聲響,謝傅又受一掌,口鼻鮮血如噴泉,將兩個女娃全身染紅。掌勁巨大從謝傅身體傳遞到兩個女娃身上,兩個女娃也當場吐血。臨死之際,她們緊緊抱住師傅,謝傅閉目不動,雙臂卻依然死死攬護著。蘇皂眸攜那團黑色而來,如同化身黑霧,黑霧突然朝她身上抽離,將後卿籠罩。後卿不想進入妖皇領域,抽身退避,身上黑霧很快消散:“詛咒乃是由我所生,你想用詛咒殺我,卻是癡心妄想。”眼神卻死死盯著那顆通天神樹,隻見那枝頭上的鎖雲囊生出渺渺霞氣,心中歡喜無比,寶果成熟了。他苦等六百年,果實終於成熟了,隻要服下此果,他何止傷勢痊愈,完全有能力統治這片天地,讓那些神魔精怪都臣服於他。蘇皂眸臉上麵具突然脫落,一雙妖眸朝後卿望去。後卿隻感心頭一悸受到侵蝕,大吃一驚,抬手就捂住自己眼睛:“妖眸!”連神魔也要懼怕三分的妖眸!隻需一眼,後卿整個心神就處於動蕩不安,魂魄似要脫體而出。神魔與凡人不同,心神意識尤為重要,沒有心神意識,再強的體魄也如同一軀行屍走肉。終究是僵屍始祖,不是凡人可比,忙壓住浮躁不安的心神。避開妖皇的妖眸,看向那棵寶書,鎖雲囊所發出的渺渺霞氣讓整個寶樹都縈繞在煙霞之中,這是寶物要出世的征兆。再看寶樹在妖皇領域籠罩範圍之內,作為遠古神魔,後卿深知妖皇領域的可怕,這讓他一直不敢欺身犯險,何況他現在是傷勢還未痊愈之軀。後卿死死盯著寶樹,嘴上說道:“妖皇,我不想與你為敵。”蘇皂眸聲音冷入骨髓:“我要殺了你。”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彆無其它可能。殺死對手的強烈渴望,讓她變得異常冷靜。異常的冷靜讓她沒有輕舉妄動!就像她曾經還不是妖皇的時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致敵於死地。看著煙霞越來越濃,樹上的龍和鳥似活過來一樣,垂涎著樹頂那顆慢慢變色的果實,後卿內心同樣充滿著渴望。“妖皇,我們平分天下如何,我後卿以僵屍始祖之名在此立誓!”魔各不相同,所追求的也不相同,後卿的話對蘇皂眸來說毫無誘惑力。蘇皂眸不應聲,後卿也不再言語,兩人無聲對峙著,個中卻藏著殺機,彼此都在尋找著殺死對手的機會。這種機會可以在一瞬分出生死。隨著寶樹頂端的果實一陣光華閃閃,成熟了,蘇皂眸還沉得住氣,後卿卻沉不住氣,身形一動,冒險朝蘇皂眸殺去。麵對後卿突然動手,蘇皂眸沉靜如故,她在等後卿進入她的領域,如在妖域主宰妖皇的生死那般去主宰後卿的生死。遊辭君驚呼:“寶果成熟了,千萬不要讓他得到!”遊辭君雖然中了後卿的詛咒受了傷,卻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局勢的變法,驚呼提醒的同時,人也朝寶樹飛去,與後卿爭奪那顆果實。蘇皂眸卻什麼都不管,隻待後卿進入自己的領域,隻要殺死對手,一勞永逸。蘇皂眸蓄勢以待,後卿在靠近妖皇領域的時候,卻突然掉頭朝遊辭君殺去。遊辭君伸手探向那顆光華閃閃的果實,後卿從側麵殺至,一掌就將遊辭君擊飛,兩人的差距猶如老鼠跟貓,老鼠要跑到貓的前頭,要先跑很久。電光火石,一道霧影快的如同光電,似憑空就出現在寶樹跟前,正是鬼後。鬼後本來就是道門七鬼之一,道門七鬼修習無形詭步,個個身法奇異如鬼。而練成《上池鬼典》的鬼後可以說就是鬼。方才她一直隱忍不發,就是在等待時機,天知道在謝傅被擊打的時候,她多想不顧一切衝過去。但是她不是一般女人,今日就算要一起死在這裡,也要給謝傅報仇。鬼後進入領域,而蘇皂眸的心神意識鎖定在後卿身上,並無加害。鬼後伸手摘下寶果瞬間,身體頓時受到天罰般的侵害,慘叫一聲,手中的寶果就飛掉地上。後卿趁機就將寶果攝到手上,看著手中光華閃閃的寶果,哈哈大笑起來:“此等天地寶果,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有資格觸碰的。”他知道妖皇等到進入妖皇領域,本來就傷勢未愈,在嘗到妖眸厲害之後,更不敢以身犯險,所以就借他人之手,替他取果。那個如同鬼魅的女人一直在隱忍著,後卿早就知道,卻特地不揭破。遊辭君悲呼:“完了!”後卿看向遊辭君:“我不需要你們昆侖一脈了,我會讓你看著你的族人一個個死去,最後才輪到你。”他故意不殺遊辭君,總要有人來見證他的豐功偉績。“天地沒有人再能攔住我了!”後卿說著懷著激動的心情緩緩抬手,蘇皂眸不再出手不行了,朝後卿殺去。後卿卻無心與她纏鬥,移身躲開,笑道:“等我服下寶果再來殺你!”他很高興激動,有這麼多人見證他的成功,這麼偉大的事,如果一個人悄悄靜靜,那多麼遺憾啊。人在最得意的時候也是最疏忽的時候,紅葉從天而降,如一道閃電劈在後卿身上。在受到後卿打擊之後,她的身軀如同得到淬煉,變得更猛了,那是她體內的真魔之血在覺醒。真魔哪能任人淩辱,這是血脈裡的桀驁不馴。這一劈雖然不能殺死後卿,卻讓他踉蹌後退,手中寶果脫手。“寶果!”遊辭君競與後卿異口同聲。遊辭君就要去奪寶果,奈何他的身體已經無力跟上他意識。後卿也是要去奪果,卻是被紅葉的狂攻攔了下來。在看到謝傅倒在血泊之中,紅葉雙目噴血,怒了,狂了,瘋了,不顧一切對著後卿揮拳。她完全沒有躲避,每一拳都是她全部的憤怒,全部的力量,同歸於儘的打法。不知道紅葉此時真魔血脈覺醒了多少,隻知麵對狂暴不要命的紅葉,後卿競被逼的步步後退。這次換成鬼後喊道:“皂眸,毀了那果!”這些日子,三女以謝傅為首,養成戰鬥默契,謝傅不在,依然能夠通力合作。後卿聞言吃驚,猛然就將紅葉再次擊飛,其實他剛才心思全在寶果身上,根本無心應付紅葉。方才擊飛紅葉,蘇皂眸立即又殺了上來將他擋住。紅葉落地剛好就在那寶果旁邊,鬼後再次喊道:“紅葉,毀了那果!”紅葉朝那寶果瞥去,後卿頓時急了,怒吼道:“你敢!”紅葉此刻恨不得吃了他的血,喝他的肉,見他如此在意,抬掌就朝寶果拍下去。後卿急得嗷嗷狂叫,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對著蘇皂眸狂攻。蘇皂眸憑借妖皇領域,有條不紊應付著,她拿後卿沒轍,後卿同樣拿她沒轍。紅葉大掌拍下,這寶果卻毫發無瞬。後卿鬆了口氣,額頭冒出冷汗了,這可是他接近八百年的心血,等的就是今天這一刻,要是被毀了,簡直比死還要難受。遊辭君和鬼後同時錯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紅葉卻拿起這顆寶果就吞了下來,後卿見狀震天怒吼:“我殺了你!”麵對蘇皂眸的阻擋,卻發瘋一般的狂攻,這是他第一次深入妖皇領域,他已經什麼都不顧了,千年的心血毀於一旦,他要將所有人殺死,他要毀滅一切。吞下寶果後的紅葉,身體開始發生變化,體軀膨脹變得特彆強壯堅實,那腿那臀那臂的線條充滿著天地造化的力量,給人一種撞上去也要被磕的頭破血流。衣服噗的一聲就成為灰燼,並非撐裂,而是被高溫瞬間蕩燼,而她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覆蓋了一層黝黑的甲胄。這甲胄如龍鱗一般,好像天生就長在身上,黝黑甲胄浸在一股赤紅光芒中,以至於甲胄看上去變成幽紅,金屬的冰冷光澤中多了些紅色的火熱。臉容已經紅的如同浴著火光,雙眼更是變成火瞳,根本看不見絲毫黑色。這副形象好似早些時候在昆侖虛頂所遇到的金剛魔女,卻不知道比那金剛魔女強橫多少,獰凶多少。紅葉似沉睡方醒一般舒了口氣,鬼後等人便感覺熱浪拂麵,比酷暑還要炎熱,而這重天之地的雲霧競漾煙氣,如在沸騰。這副景象就好像大凶現世。遊辭君心中顫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這仙果的原因嗎?鬼後驚呼:“紅葉!”紅葉又舒了口氣,這個氣息向四周蕩開,充滿著殘暴與誅戮,充滿著暴力無以發泄的狂躁。暴怒的後卿將蘇皂眸擊敗,她這妖皇雛兒終究不是這上古就成名的魔神對手。後卿攜著怒氣滔天朝紅葉殺去,這時才是他的真正實力,早些時候礙於傷勢還沒痊愈,一時有所保留。化身真魔的紅葉正狂躁,正愁無疑發泄,見後卿殺來,伸手捉去,那隻變得特彆巨大的手掌就焰芒,那光竟是白色的。從來沒有人見過白焰,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溫度。啪的一悶聲,猶如屁聲無力,就見後卿人競慘叫脫飛,原來後卿的慘叫聲如同苦惡鳥一般。砰的一聲,後卿的身體剛剛撞擊地麵,紅葉就泰山壓頂一般落在他的身上。轟的一聲,地動山搖,冒氣的塵霧如風暴,周圍的山體紛紛崩裂,大樹傾斜倒下。連遊辭君都感覺後卿太慘了。後卿如同苦惡鳥一般的哀嚎聲傳了出來,遊辭君驚訝,竟還未死!如果傳說是真的,作為四大僵屍始祖的後卿肉身是不死不滅的。煙塵剛剛消散,隻見紅葉壓在後卿身上,抬臂對著後卿的身體就是一拳,緊接著拳如密雨,啪啪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