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李徽朝拱了下手“幾位,先失陪了。”
李徽朝走後,張淩霄好奇問道“謝兄,李徽朝給你什麼承諾了?”
謝傅淡笑“李兄說要把他妹妹嫁給我。”
張淩霄笑道“謝兄真是熱銷, 連李閥都要與你做親家,隻是李閥大門大戶,李徽朝妹妹可是不少,卻不知道哪一個妹妹。”
謝傅應道“他的親妹妹李徽容。”
包括顧玄在內,三人異口同聲“北州冠絕李徽容!”
從三人的反應來看,就可以看出李徽容聲名在外。
顧玄微笑道“北州冠絕可一點都不必國士無雙差。”
陸文麟接話道“如果是這一位的話, 李徽朝卻拿不下主意。”
張淩霄道“李徽容的名聲比李徽朝還要響亮, 堪稱女中男冠,隻怕李徽朝隻不過想利用謝兄你。”
張淩霄話中有話,因為李徽朝成為李閥家主最大的阻力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李徽容。
身為女兒身卻成為正嫡長子的最大阻力,由此可見李徽容是何等厲害。
這時候冷棱走了過來,一貫的冷冷,把謝傅身邊幾人直接省略,對著謝傅直接問道“傷勢如何?”
謝傅笑道“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
見冷棱問完就走,陸文麟幾人一頭霧水。
顧玄見了心中暗暗讚許,無論李徽朝還是冷棱,都是極為驕傲之輩,在謝傅麵前卻驕傲不起來,表現得極為謙遜。
這就是謝傅的人格魅力,
而李徽朝本身就是名閥公子出身,他的眼界何等廣闊,李家十三人傑本身就是人中冠傑, 要讓李徽朝折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顧玄朝謝傅看去,淡淡道“李徽朝和冷棱都很欣賞你。”
說來,謝傅在禁地所表現出來淵博的才識和驚豔無比的武道, 這樣一個文韜武略的人也確實讓人心生敬佩。
更重要的是, 他有一股特彆的魅力能夠將不同的人黏合在一起。
謝傅淡笑應了一句“畢竟並肩作戰過。”
當共同麵對生死存亡時, 總有一股莫名的東西將彼此緊緊拉在一起。
所謂出生入死的交情,大概如此吧。
就在這時,有名督領朗聲說道“二爺來了。”
說著二爺來了,先走進院子的卻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她步伐輕盈而雍容,隨著走動,衣裙柔軟的質感帶起了飄逸的線條。
一頭烏黑長發高高髻起,上插一朵白花,彆無其它珠簪寶飾,這種樸素反而憑添幾分高潔之美。
身段嬌美高挑,一雙修長的腿漾得白色裙擺有如泛起水花一般。
白色衿帶絲絛束腰,顯得蠻腰盈盈一握,腰脊下成熟女性的豐腴,硬生生把蓬鬆的裙褶撐出一道曼妙美渾的飽潤曲線來。
眾人登時眼睛為之一亮,竟是定睛為這絕代風華而失神。
雖然無禮,但是這股女性高貴、成熟、動人的韻味,就像絕色的風景,讓人情不自禁的欣賞陶醉其中。
來得正是王夫人, 她舉止嫻雅的停下腳步, 白色弓鞋的鞋頭上個綴上一小塊白布, 猶如開放著的兩朵小小白花。
恰好一陣微風吹來,將她胸襟的白衫往下壓,兀自傲人的胸懷就更加突出了,一幅身披柔軟無物的曹衣出水美感。
通身的白,如一串從空降落的絲蘭,白淨柔滑,細致優美。
隻是當目光落在她那張無與倫比、絕色傾城的臉,這串白淨的絲蘭就給人一股窒息的壓迫力。
她的表情那麼的冷,她的身份又是那麼的特殊,休想染指。
遺憾竟在每一個男人心中滋生。
王夫人太奪目了,奪目到大家完全忽略了一旁伴行的王右通。
在靈堂祭奠的時候,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看過王夫人,不過當時隻是互為答禮,王右通正式介紹道“這位是婉之的母親。”
眾人逐一行禮“王夫人。”
王夫人微微躬身,統一回禮,雖然清冷高貴卻不顯驕矜,這就是名門貴婦的氣質素養。
王夫人對著王右通道“你跟大家說一下吧。”
王夫人似乎惜字如金,不再多言,說完便邁起步伐朝書房走去。
說什麼?眾人很是好奇,謝傅卻目光鎖定在王夫人身上,並非被她絕色所迷,而是心中感慨,活生生真好。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畫中仙從畫卷中走出來一樣,她實在太美了,美得身上總透著一股朦朧的不真實。
一股淡淡的清香逸入謝傅鼻間,恰如名花正盛,一派生機盎然。
王夫人從他身邊經過,極為柔和飄逸的衣袖竟輕輕拂到謝傅身上,似無意又似刻意撩撥一般,竟讓謝傅心頭一陣怦然。
謝傅看向從他身邊走過的佳人,她太會走路了,每一步纖妙如同雙指落在琴弦上,無比準確有翩若驚鴻的撩撥男人的心弦。
謝傅的心被彈的丁丁冬冬,目光竟落在她最為動人的圓潤美渾上,心中忙叫上一聲阿尼陀佛。
王夫人似聽見謝傅心中佛號,輕停腳步,鵝頸微側,下巴掛在香肩,平淡如水的看了謝傅一下。
謝傅卻從她那雙美眸裡看到瞪的神色,嚇得忙端端正正的正式施禮,尊稱王夫人三字卻沒來得及開口。
王夫人十分冷漠,不發一言,走向書房。
謝傅心中暗忖,為什麼我感覺她很不喜歡我的樣子。
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這不合道理啊。
難道!
謝傅不禁想到西漢《烈女傳》中的一則故事,有一女子落水生命垂危,後被路過一個陌生男子所救。
女子被救起之後,反而生氣的責問陌生男子,你為何將我救起來。
回家之後,女子竟砍斷那隻被陌生男子拉過的手臂。
難道王夫人是怨我壞了她的貞節,這都什麼年代了,宮廷男女雜坐都是常事,怎麼還如此迂腐。
謝傅望去她清冷的背影,越覺他端正貞潔,這你的腰,你的腿,包括你的臀都被我碰過了,難道要斬斷不成。
想到這裡,謝傅好笑到笑出聲來,嶽母大人如此正派,我以後可要小心應付。
王夫人剛剛邁過書房門口,聽見謝傅隱若笑聲,腳下一沉,堅硬的地麵竟硬生生踩出一個凹進去的腳印。
陸文麟見謝傅神魂顛倒的樣子,心中暗忖,謝兄,你也忒大膽了,竟敢惦記王夫人。
這個女人的身份是你能惦記的嗎?你還想不到當王家女婿了。
嘴上特意提醒一聲“謝兄。”
謝傅回過神來,見不少人目光均落在他的身上,倒是大大方方的走了過來,什麼都不必解釋。
心中暗忖,我就不相信你們不心動,而且我心裡想的跟你們想的不一樣。
王右通見三人都齊了,才開口道“當日李公子、秦公子、謝公子你們三人從禁地分彆拿到蓮花生發其中一物,為了顯示公平,今日你們三人再決一場。”
秦楚楨輕輕看向謝傅,嘴上問道“王二爺,比什麼?”
三人之中,謝傅的武道修為最高,如果是比武,他也認命了。
再者說了,他這條命也算是謝傅救回來了,美人歸他,也不容置疑。
不過如果歸李徽朝,那就不行!
王右通應道“比什麼,我也不知,今日你們三人的比試,由大嫂主持決定。”
原來如此,王夫人才是今日的關鍵人物,她並不是來湊熱鬨的。
王右通頓了一頓,看了三人之後,繼續說道“女從母命,作為婉之的母親,由大嫂來做出最終抉擇,三位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李徽朝聽到這裡,心中莫名慶幸,由王夫人來做這個最終決定人,對他比較有利。
王夫人作為王家正牌夫人,識大體,不會隻認武道修為高低,應該會全麵綜合考慮。
而如果今日這個決定人換成王婉之的話,知道內情的李徽朝覺得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因為王婉之一定會偏袒謝傅。
想到這裡,李徽朝第一個出聲應道“好。”
秦楚楨不甘人後,立即應道“好。”
唯有謝傅一臉愁色,感覺老天非要跟他作對似得,他總有種感覺,王夫人會排擠他。
王右通看向謝傅,笑道“謝公子放心,大嫂會公平對待。”
謝傅露出苦笑,哪來的公平,如果與婉之沒有感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可這會卻感覺與彆人搶自己的娘子一般,本來就屬於我的人,還要跟彆人爭搶,這算什麼公平。
自家娘子是想棄就能棄的嗎?搶不過也要硬搶啊。
心中拿定主意,一會王夫人給自己穿小鞋,排擠自己,自己就乾脆把婉之已經是他的女人說出來。
雖然有點辱沒婉之名閥小姐的名聲,卻也沒有辦法了。
想到這裡,謝傅也開口應下“好。”
王右通道“那請三位進入書房吧。”
謝傅與李徽朝、秦楚楨一起踏入書房。
書房十分寬敞,窗明幾淨,鋪地水磨方磚,一塵不染。
明窗均垂掛著薄薄綠紗窗簾,陽光透過綠紗映入房內,透著幾分綠意幽馥。
看著這綠紗雅趣,謝傅心中暗忖,莫不成這東軒是王夫人的書房。
應該如此,一般男子書房正大光明,哪會如此清幽。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謝傅暗暗仔細觀察起書房來,多了解王夫人的喜好,就多一分勝算。
窗邊一張紫檀木書案,案上文房四寶,上有一個瓷瓶,插著一直木雕梨花,花朵繪有丹青顏色,栩栩入真實梨花一般。
看來王夫人手巧善雕,還擅長調色丹青。
想來也在情理之中,婉之是大才女,她的母親自然不差。
側邊一張臥榻,臥榻中央一張紫檀榻幾,榻幾上隻有一盆清供,彆無它物。
清供彆致如縮小山水之境,一塊平滑的清石上長了綠苔,清石旁一棵小小的蒼虯古鬆,最高的凸石上盤坐一尊供一尊法相莊嚴的白玉觀音。
難道王夫人信佛?
再看四周,書架陳設,古籍其中,一派書香氣息。
壁懸字畫,物華韻奕。
綜合這間書房看來,謝傅對王夫人已摸了個七八分,應是一個很有才學雅趣之人,造詣應是不淺。
春風吹著綠色窗簾蕩漾,室內光線時綠時白,三人同時朝正中的屏風隔斷看看。
白紗淺薄的屏風在白光的照射下,若隱若現的透出裡麵的景象。
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背坐在琴桌前,纖背細腰的優美線條多了這一層紗變得朦朦朧朧如畫一般。
室如仙闕,屏後仙蹤。
三人靜立著,竟有種等待大周女皇寵幸的感覺。
隔著白色紗屏,看著王夫人微微側身,又彎下腰去。
無論側身還是彎腰,無不在向三人展示起天生麗質與美麗無雙。
秦楚楨先出聲“王夫人。”
秦楚楨這一出聲,三人對美色的抵抗能力已經立見高下。
出身皇室的秦楚楨竟是定力最弱的那個,皇宮不應該是美女最多的地方。
看來繁花似錦不如仙葩一朵。
在美女的級彆上,謝傅和李徽朝要更有閱曆。
王夫人清音如泉“三位請坐,稍等一會。”
看來王夫人是想準備些什麼東西,三人對覷一番,在圓桌前坐了下來,有種錯覺,一同來到青樓會美一般。
紗屏內冒出清煙嫋嫋,香氣氤氤如如絲帶飄蕩過來。
隱約中見王夫人將一香爐置於琴桌左側,然後背坐著。
隨著房門被人掩上,三人心頭咯噔一下,這種靜從外麵到室內,好像大周女皇要獨戰三虎一般。
難道是比定力?
王夫人不惜以身授色,當然這種事不能明麵說出來,卻可以暗中觀察。
秦楚楨第一個從紗屏收回目光。
謝傅與李徽朝倒是繼續端視。
王夫人清音再起“三位公子。”
這一縷溫柔聲波落入三人耳中,頓時讓人意馬心猿,心神不定,好像在說,三位一同到榻上來服侍朕。”
謝傅苦笑一聲,乾脆單手拖著下巴,如同逛著青樓,隨意不羈起來。
聽見謝傅細到幾乎的笑聲,王夫人雙足一沉,在堅硬平整的地麵留下一對腳印來。
雖然無聲,三人均是年輕一輩的絕頂高手,立即感受到了。
謝傅神情一凜,立即放手重新端坐起來,不敢過於隨意不羈。
他們不是來逛青樓,裡麵不是青樓花魁,也不是受召麵聖,裡麵不是喜愛男色的大周女皇。
裡麵坐的可能是他們未來的丈母娘,可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泰水大人。
鵝……
王夫人竟忍不住一笑。
這鵝笑嬌音卻隻笑了半截就立即扼住。
便就是這半截笑聲,讓這清冷的書房立即彌布溫馨春意,王夫人這三個字也充滿親切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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