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衣!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啊!這人今天是踩的狗屎運嗎?
話音剛落,這個撿到抹衣的男子,頭就被好幾隻手按的死死的,什麼都看不見,混亂之中,七八隻手就朝他身上摸去……
當男子掙脫開來,鼻青臉腫,手上空空,這抹衣訶子卻不知道被哪隻手給順走了,立即暴跳如雷:“我的抹衣!誰搶走我的抹衣!”
看來今天他走的是黴運,踩到狗屎運的另有其人。
胡地全對著謝傅說了一句:“抹衣這玩意就能賣大價錢。”
謝傅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來。
謝傅這一笑立即吸引立即吸引眾人注意,以為又出了一件寶貝!差點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謝傅頭給按下去,來個渾水摸魚。
定睛一看,謝傅手上隻有一本破書,好毛都沒一根,這是聲東擊西之計?連忙警惕的緊緊護住自己撿到的東西。
朱明雙手翻翻翻,速度比蘇州姑娘繡花還要快,突然翻到一隻繡花鞋,撿起一看,隻見鞋的側麵繡著一個“甯”字,頓時欣喜若狂。
這個字代表著這隻繡花鞋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意中人回鶯院花魁娘子蘭甯所有。
朱明本是青樓小廝,地位資曆最低,永遠拿不到賞錢那種。
本來慢慢熬,等資曆高一點成為龜公,也算是日子逍遙風光的角色。
自從一年多前偶然見到蘭甯之後,對蘭甯日思夜想,癡愛如狂。
隻可惜他地位卑微,彆說讓蘭甯娘子正眼瞧他一眼,就是要遇上一麵也是難如登天。
自此之後,朱明為了能攢足銀子,以客人的身份見到蘭甯一次,十分拚命,閒時就跑到奔馬社找活乾。
半年前被前往奔馬社雇傭臨時工人的澹台小姐相中,許以厚酬,成為被豢養在深院的小白臉。
對於朱明來說,這是天大的好事,澹台小姐一年之約給的銀子,他十年也賺不來。
在府內他也是十分老實,不敢有絲毫異想,隻求一年之期早點到來,好拿著銀子去見蘭甯娘子。
此時此刻,朱明高興的都快要飛起來了,隻感覺這隻繡花鞋不但美致而且香幽。
手上連忙把繡花鞋往懷中揣去,臉上不動聲色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生怕再逗留,被人發現,寶貝被人搶走了。
這時候一輛篷車從回鶯院的後門駛了出來,因為巷道被這些搶奪舊物的小二白丁所堵塞,馬夫隻好慢慢停了下來。
這馬車內坐的自然是回鶯院的青樓娘子,隻是不知道是哪位青樓娘子,出門能有馬車代步的,在回鶯樓身份應該不低。
車簾揭開,下來一個婢女,眾小二白丁立即認出這個婢女就是蘭甯的貼身小婢娟兒,那馬車內坐的應該就是蘭甯本人了!眾人臉上立刻那個激動啊。
婢女娟兒看著眾人眼巴巴,臉癡癡的模樣,不知為何突然一笑,手一揮,“喂,好狗不擋路,都散開點。”
原本圍坐一團的眾人,立即散開,緊靠巷道兩旁牆壁,讓開一條通道來。
娟兒進來馬車咯咯一笑:“小姐,瞧那些人,爭著搶著,連乞丐都不如。”
這種情況蘭甯也有耳聞,就是未曾親眼目睹過,輕輕揭開簾子,瞧了一眼,這不瞧不知道,一瞧猛地卻嚇的一大跳,隻看見數十雙眼睛同時朝她投射過來,像一群餓極了的狼。
不愧是豔冠姑蘇,肌態獨絕的蘭甯娘子啊。
不愧是前無古人的連續兩屆蘇州花魁得主。
人間絕色!豔極入骨!
這臉上的豔味,如同塗了春藥的顏色,便是這一眼的,已經足夠讓人精氣儘人消亡。
整個蘇州城叫的出名的美女不少,但是跟蘭甯娘子站在一起,就隻能被豔壓的份。
連能平分秋色的都沒有!
所有人都盯著篷車,唯有謝傅一人在低頭找書。
突然發覺周圍都十分安靜,空氣似凝固了一般,抬起頭來朝所有人目光齊聚的方向看去。
在車簾垂下去的一瞬間,謝傅瞥到一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臉蛋。
梳流蘇髻,貫金雀釵,眸若仙露,肌白唇紅,一股驚香美豔壓壓而來。
如果說有顏色,它此刻就像謝傅體內流淌的鮮血一樣紅。
嘚!
謝傅低頭看向自己雙腿,這麼猛!
錚錚血氣方剛男兒!
腦門一悸,忽生黍珠如光點,光中自有一點真陽。
回光了!
他修習《太乙金華心法》也有一段日子,苦習無果,此刻終於踏入入武門檻【回光】。
周身氣血燥熱,逼得謝傅不得不當下立即坐下調息:
初學者需知回光,回光則天地陰陽之氣無不凝,所謂精思者此也,純氣者此也,純想者此也,初行此訣,乃有中似無……
忽生黍珠,即是回光,便當以待之養之,光之回,即火候也……
謝傅依照師傅所授,引導周身氣血,慢慢滋養這渺小黍珠……
雖然車簾已經放下,看不見蘭甯,個個還是神魂顛倒,癡癡望著篷車。
唯朱明卻蹲了下來,雙手在地上抹了些灰,塗抹在自己臉上,然後把頭埋的低低的,看都不敢看向馬車。
真正喜歡一個人不是心動,而是自卑。
能夠近距離看上蘭甯這麼一眼,眾人已經為之癡醉,馬車經過身邊時,深深嗅了一口,希望能聞到從馬車內逸出來的香氣,車輪碾過過這些舊物雜物,也絲毫不知惋惜。
馬車慢慢消失在巷子的拐口。
等謝傅睜開眼睛,周圍已經靜悄悄,隻有胡地全一人在身邊等候著。
謝傅心情大為喜悅,終於踏入武道門檻,有希望了,頭一回感受到師傅所說的那種玄妙。
胡地全笑道:“謝傅,你剛才怎麼了?是心跳承受不了,昏厥過去嗎?”
謝傅笑了笑,想不到人間還有如此絕色,頂著這樣一張臉,就算無才無學,也足夠讓男人癡迷了。
隻怕連竹林名士見了,也要不想文章想釵裙。
“地全,剛才車內女子是誰?”
“就是豔冠姑蘇的蘭甯娘子。”
謝傅點頭,豔冠姑蘇四字倒是實至名歸。
胡地全又道:“她是前無古人的連續兩屆蘇州花魁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