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生又在釣老婆》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從博覽會回來,溫川的生活毫無變化,要說稍微有點不同的,應該隻有他和沈逸青之間的聯係更多了,不過兩人的性子都比較淡,相處也是淡淡的。
沈逸青看到網絡上的蛋糕配方會分享給他,問他有慢性病病史的適合吃哪種,又因著部門生日會的緣故,在他的店裡訂了兩次蛋糕。
溫川為了答謝,每次多準備兩份蝴蝶酥或者低糖的拿破侖,囑咐騎手送到沈逸青手裡。
[聽說外科醫生每天手術都很忙,顧不上吃飯,這些就當日常小零食吧。]
溫川寫完這句,又覺得兩人的關係還沒到那麼熟,至少距離朋友也差上一截,就在後麵加上了“感謝惠顧”四個字。
他想象不到的是,相隔十幾公裡的市屬一院,沈逸青因為這四個字被蘇秦嘲笑了很久。
“這是要跟你分清楚,惠顧惠顧,你就是個老顧客,追老婆八字沒一撇,遙遙無期啊!”
沈逸青對他的反應無動於衷,冷眼掠過他脖子上的吻痕,道:“捂好你的脖子。”
蘇秦聲音斷在半空,他下意識伸手,才想起來今天穿的高領,臉紅了又白,氣得發青。
“羅景程沒再聯係你?”
蘇秦哼了一聲,冷笑:“是我懶得搭理他。”言罷,摔門就走,跟後麵有惡犬追他似的。
沈逸青笑了,手指摩挲著那兩張小紙條,心裡泛起波瀾來,撕掉“感謝惠顧”四個字,整句話看起來就順眼多了。
*
溫川忙完甜品店裡的事,去看溫又青。
溫又青要做手術了,醫生給出新方案,病灶目前沒有轉移,先手術去除包塊,再觀察放療效果。
溫又青每次做手術前都要列願望清單,比如吃火鍋、和哥哥去海邊、買全新的變形金剛……這次他換了一批願望,據說還是和隔壁的小夥伴討論出來的。
“我和酥酥打賭了,誰的手術做得慢,誰就買新棋盤,我說我好了大半了,肯定我先做完!”
酥酥和溫又青同時住院,住院部上下樓,左右屋全是年齡差不多的孩子,彼此都混熟了,其中溫又青和酥酥、小遠幾人關係最好。
他們經常打賭看誰先出院。
溫又青列好表交給溫川:“哥,你等著瞧!”
這話一出口,酥酥和小遠幾個孩子頓時不服氣。
溫川給他剝橘子,溫又青拿過去,邊吃邊念叨:“哥,你最近怎麼樣,有沒有進展?”
溫川微頓,無奈:“好好休息,準備手術,彆管我的事了。”
溫又青瞪大眼睛,比爹娘還操心:“哥,你老大不小了,得抓緊!”
又拍了拍自己的願望清單,指著其中一條,說:“我都寫上麵了!”
溫川低頭一瞧,列表赫然用粗筆頭寫著:希望哥哥找到喜歡的人,要長得帥、聰明的,能照顧哥哥的。
溫川無聲地摸摸溫又青剃短的頭發,愈發光溜的腦殼,晃得他眼酸,他倏地想起去世的雙親,好像也曾說過這樣的話,即使他能夠照顧自己,他們依然希望能有個人和他作伴。
溫又青在旁邊哼唧:“我死之前一定要見到……哎呦!”
溫川下了重手,溫又青一縮脖子,滿臉委屈。
溫川嚴肅道:“再胡說我就去給你開幾副中藥。”溫又青從小最怕吃中藥,趕快拉著溫川懺悔。
溫川這才放過他。
這麼鬨騰了一會兒,等住院部轟人,溫川才往回走,他慣常騎車拐過街巷,踏著落葉回家。
老樓鄰居們睡得早,夜晚顯得分外安靜,他一個人上樓,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度過最尋常的晚上。
睡前,刷了遍朋友圈,十條裡有八條在秀恩愛,還有兩條是全家一起過生日,就連羅景程也破天荒發了條:[月色很好,希望有你相伴。]
沒有配圖,但乾巴巴的文案擋不住字裡行間的喜氣。
溫川腦袋裡裝滿問號,拍了拍羅景程問:[你談戀愛了?什麼時候?]
羅景程:[昨天,碰見個合心意的。]
溫川對好友談戀愛的速度大為驚歎,他打了一行字,說不出恭喜,也問不出秘訣。
羅景程扔過來一句:[您找好合適的烤箱了嗎,再不快點黃花菜都涼了。]
這比喻前言不搭後語,溫川隻當他沉浸在愛情裡,失去了對語言的掌控能力。
他把手機關機,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望著天花板,他想,自己是不是應該也嘗試談個戀愛呢?
翌日晌午,陽光充足,甜品店因著工作日的緣故,人流量少,溫川讓小可拿幾塊抹茶紅豆派當做下午茶,分給店員們,抹茶和咖啡的香氣混在一起,沁人心脾。
店員們年紀相仿,最近也不知怎麼,接二連三被家裡人拉去相親,他們都說是溫川帶的頭。
下午時光悠閒,大家湊在一處吐槽各自見過的那些“奇葩”,溫川靜靜聽著,不作評價,偶爾盯著烤箱,保證紅豆派準時出爐。
不過八卦輪流轉,誰都落不下,溫川還是被店員們“圍攻”了。
“老板,你穿得特彆好看那天見的相親對象怎麼樣,有後續嗎?”
溫川彼時吃了口細膩的抹茶,紅豆味道還在後頭沒翻上舌尖,微苦的味道先彌漫開,他如實道:“沒有。”
“嘶!”眾人大為不解。
溫川笑笑:“人很好,不過以後可能沒什麼交集了。”
幾個店員仿佛聽到了不可思議的奇事:“為什麼?那人明確說不喜歡你了?怎麼可能有人不喜歡你?”
溫川聞言愣了幾秒,被結結實實逗笑了:“對我這麼有信心?”
店員們並排點頭,溫川忍俊不禁,隨即溫聲解釋:“對方沒說繼續,我猜可能不合適。”
相親這種事,本來成功概率也隻有一半。
甜品師小詞不理解,問:“老板你不喜歡嗎,喜歡也可以去追呀!”
溫川一怔,這個角度他倒是沒有想過,然而片刻後,他緩緩搖了搖頭。
小辭弄不懂他的意思,以為他在否認,就問:“那老板你喜歡什麼樣的呀?”
溫川沒想到大家那麼關心他,但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比做蛋糕的步驟要繁瑣,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於是他盤算著怎麼搪塞過去。
西風吹得枯樹枝條擺動,掛在門口的鈴鐺響徹甜品店,眾人循聲望去,起身迎客,身量頎長的男人已然邁進店門,黑色呢子大衣,溫文爾雅,又帶著攝人的氣勢。
小姑娘們細碎的吸氣聲裡,溫川扭頭看去,愣住了。
沈逸青站在光線交接處,向他微笑頷首,店員們齊刷刷轉過臉,視線在兩人之間遊弋。
溫川站起動作過大,差點把桌子上的杯子撞倒,沈逸青過來扶了一把,把桌子擺正,說:
“今天出去辦事,正好路過。”
興許是身邊店員們探究的眼神太詭異,溫川頭皮一麻,有點磕絆:“歡迎,要吃點什麼嗎?”
沈逸青垂首一眼就能望進他的瞳孔。
些微顫動,有點緊張。
每次溫川麵對他這位相親對象,都會緊張,在不確定性麵前,安全感缺失,似乎需要命運來推一把。
沈逸青在極短的時間裡處理了海量的信息,說:“我看店裡今天賣抹茶,抹茶味道苦,裡麵有紅豆嗎?”
溫川道:“有的,甜度不同看你選哪個。”
沈逸青選了紅豆和糖漿放的最多,最甜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