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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川這周忙得腳不沾地,萬聖節前的宣傳做到位,網紅就來了十幾批,還有想和他合影的,溫川不怕上鏡,但他更喜歡研究甜品,大部分時間躲在小廚房,偶爾去前台幫忙。
也不知是誰提了一句博覽會,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兩張票,再看看日期,是這周日,他下意識給自己好友羅景程打電話,問他周末有沒有空。
羅景程和他同一個高中畢業,做了三年同桌,這麼多年兩人關係一直很好,這間甜品店還有羅景程半數股份,溫川自然先想到他。
羅景程:“今年博覽會很難搶啊,你從哪弄到的票?”
溫川道:“朋友給的。”
羅景程奇怪:“那你怎麼不問他去不去?”
溫川微怔,又聽羅景程說:“不會是什麼相親對象給你的吧?”
還真被他猜對了,溫川交際圈很小,這件事本也不難猜,羅景程樂了:“兩張票,對方會不會是想和你一起去,你約彆人前,最好問問他的時間。”
不愧是談過十八段戀愛的情感高手,兩相對比,溫川為自己略顯不足的情商扼腕歎息,他匆匆掛了電話,給沈逸青發消息,說來也奇怪,自從上次兩人吃過飯,再沒有閒聊過,成了朋友圈點讚之交。
這樣是不是意味著兩人不會再有更深的交集了呢,溫川相親次數屈指可數,完全判斷不出來,他頓住,猶豫起來。
“老板,南瓜蛋黃得加量,今天客人都在要。”小可邊結賬,邊探頭說。
溫川被陡然冒出的聲音驚到,手指顫了顫,直接落在了沈逸青頭像上,變成了“拍一拍”。
“……”
沈逸青回得很快:[怎麼了?]
溫川在電光石火間組織好語言,一字一字打出去:[蛋糕博覽會的票,是這周日的,你那天有空嗎?]
對話上方顯示[正在輸入中],溫川忐忑起來,按羅景程的推論,和相親對象一起去才符合邏輯,但這件事確實讓人有幾分緊張,畢竟和朋友的相處方式不一樣。
[抱歉,周日我可能會加班。]
這個回答和想象中的迥異,溫川驚訝片刻,又感到一陣輕鬆,飛快道:[辛苦了,那我約朋友一起去。]
沈逸青:[好。]
溫川幾乎確認沈逸青對自己沒有其他意思了,那天無論是主動遞話題,還是送他回家,隻是紳士風度,不帶任何含義。
這樣也好,他也沒做好開啟一段全新關係的準備,溫川按滅屏幕,長舒了口氣。
周日豔陽高照,南城入秋難得有這麼好的天氣,羅景程開著最新款法拉利停在甜品店前,驚起一灘鷗鷺,姑娘們跟鳥雀似的直往外瞧。
小可現在看男的不順眼,見到羅景程這副開屏的樣子,懷疑要對自家老板下手。
溫川道:“我們去博覽會了,辛苦你們看店,晚上我把圖片分享在群裡。”
小可目含愁怨:“好,老板你安心去約會吧。”
溫川笑:“彆瞎說。”
他上了車,對如此鮮亮的顏色不大適應,羅景程墨鏡一戴,變身酷哥,道:“股市賺了,就得買紅色,喜氣。”
溫川對此不發表言論,羅景程做投資的,極具冒險精神,熱愛金融事業,熱愛物質生活,和他完全不一樣,溫川自認溫吞,正需要這樣的朋友帶動。
羅景程知道溫川最近在相親,問了問他情況,溫川跟他講了。
“都沒機會?”羅景程抬眉,道,“不應該啊。”
溫川囫圇兩可:“這種事得你情我願,剛接觸一次,沒法評價。”
羅景程又問他:“你喜歡哪個?”
溫川腦海裡閃過讓他最舒適的那場閒聊,可那也談不上喜歡,他默然,搖了搖頭,羅景程就不問了,他了解自己這位好友,心思細膩,人又溫和,就是感情層麵太小白,顯得沒什麼主見,但這事急不來。
“什麼麵包配什麼烤箱,不喜歡就算了,不用硬往一處湊。”
溫川難得八卦,問:“你喜歡什麼樣的?”羅景程嫌棄他是個小白,所以兩人取向一致,卻從來沒聊過這個話題。
羅景程笑得很有花花大少爺模樣:“騷的,像你這種就屬於沒有挑戰性的,太乖。”
溫川:“……”
法拉利帶起一陣狂風,一路卷到博覽會,展廳極大,分了上下五個場館,最大的場館是賽級蛋糕區域,溫川先換了手環,躲開人流去看法式甜品。
貝殼形狀的瑪德琳娜和可露麗圍觀人流最多,法國甜品師說著一口法式中文和眾人聊天。
溫川查看了可露麗表層焦糖,擠進去和甜品師討論內部氣孔的分布,甜品師難得碰見個懂行的人,拉著他聊起來,還送給他兩個溫度適宜的可露麗和費南雪。
兩人交換了名片。
溫川一路走下來,手裡多了好幾個紙袋子,羅景程不懂甜品,看人比看甜品的時候多:“左邊美國甜品師,長得不錯。”
溫川:“他出品的東西香草味重。”
羅景程:“什麼香草味?他香水用的是海洋之心吧,木質那款。”
溫川閉嘴了,兩人驢頭不對馬嘴,竟然還能說上兩個來回,真是奇跡。
終於擠到最大的展廳,溫川看著麵前蛋糕成品,愈加認真,拍完照認真記錄,博覽會是不藏私的,產品連配比都標注清楚,有些達到了工藝品的程度,巨大的巧克力蛋糕上擺放著巧克力馴鹿,做成伊甸花園的主題,讓人歎為觀止。
售價也達到了驚人的八十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景程,你幫我拍張合影……”溫川興奮起來,把自己手機遞出去,卻見羅景程抱臂看著左側的人群。
他叫了他好幾聲,羅景程衝他揮揮手,下巴一抬,讓他往前看:“那男的肯定是gay。”
人群裡有個穿紅色外套的男人,頭發半長不短,側身能捕捉到他左耳戴著的黑鑽耳釘。
溫川視線卻在那人身上一掃而過,落在他身邊個頭更高的男人身上。
他愣住了。
玻璃櫥窗前男人似有所覺,幾乎在他看過來的同時轉身,羅景程歪肩碰了溫川一下,問:“你們認識?”
溫川點點頭。
對麵兩人已然越過人海和巨大的蛋糕櫥窗向他們走來了,眼前人換了身風衣,戴著口罩,和以往矜貴裝扮不同,但溫川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今天不是要加班嗎?”
沈逸青眉目柔和,說:“臨時取消了,給你發過消息,看你沒回,就直接過來了,正好我朋友想逛逛,他有工作人員內部券,就一起來了。”
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溫川隱在陰影裡舔了下嘴唇,那股緊張勁又鑽出頭。
羅景程察言觀色,吊起嘴角,道:“咱們一起轉吧,人多熱鬨。”
話雖如此,羅景程頗有成人之美的意思,十分“懂事”的落後一步,跟沈逸青的朋友走在一塊,兩人打過招呼,綴在後麵。
羅景程很快發現,沈逸青這個朋友對蛋糕展覽興致缺缺,甚至可以說毫無興趣。
羅景程挑挑眉,忽然定住腳步,對蘇秦道:“有個場館賣酒,你想去看看嗎?”
蘇秦精神了。
溫川給沈逸青簡單介紹烘烤工藝,話說一半,發現身後少了兩個人,他恍惚刹那,不小心咬到舌頭,發出“嘶”地一聲。
沈逸青幫他提著袋子,聽見聲停下腳步,溫川指著自己嘴,抿著舌頭說:“牙走岔路了。”
形容得還挺貼切,沈逸青唇邊又現出笑意,領著人坐到休息區。
東西放下,他找了個清楚的光線,道:“伸舌頭,我看看傷到哪兒了。”
念及對方是醫生,所以他沒多想,就把舌尖吐出去了,邊含糊地問:“沒大事吧,隻疼了一下。”
沈逸青眼前卻全然是另一番景象,鮮嫩舌尖沁著水光,有種誘人的潤透光澤,他指尖在身側微微蜷縮,又舒展開,短暫凝滯後,說:
“破了個小口子,彆吃刺激性食物。”
溫川點點頭,就是吃東西疼了些,他自己注意就好。
沈逸青給了他一瓶水,溫川小口喝著,仔細避開舌頭上的傷口。
兩人靜默半刻,溫川不好意思不說話,就說:“也不知道那兩人跑哪裡去了,他們不會早就認識吧?”
沈逸青笑道:“據我所知,我朋友是自來熟。”
溫川笑了:“我朋友也是。”
沈逸青問:“你們是同學?”
溫川點頭:“高中同學,他現在做金融,跟我不是一個行業。”
沈逸青:“看出來了。”
羅景程對甜品不感興趣這點還是挺明顯的,溫川笑著說:“他是我甜品店的股東,我一時找不到彆人,就拉他來了。”
說這這裡,他有些赧然,抿唇道:“我朋友挺少的。”
卻聽沈逸青道:“我也是。”
溫川微怔,抬眼笑了一下,又轉開視線。
沈逸青手機震了震,他直起身,點開消息。
蘇秦:[探過了,你相親對象這個朋友挺有錢的,在鋯石資本上班,自己還炒股,家裡住彆墅,還有紅酒莊園,最關鍵,他好像是個1,交往過不少對象,嘖。]
沈逸青眉梢微挑,麵上古井無波,回了個:[嗯,辛苦了,你們繼續聊吧。]
蘇秦:[(邪惡地笑)是不是很有危機感?]
沈逸青:[……]
蘇秦:[(冷笑)這就是你橫刀奪愛的報應!]
沈逸青隨手把屏幕按滅,喝了口水。
溫川見他查看手機,問:“是醫院有事嗎?”
沈逸青笑笑:“我朋友和你那位朋友很投緣,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溫川捏捏水瓶,點頭。
羅景程和蘇秦確實投緣,直到博覽會閉館,溫川再沒見到兩人,這次又是搭沈逸青的車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