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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宴會之後,他隨著王公公一起在製衣局把自己的身高和其他地方尺碼記錄了下來。
在古代量取身高和其他地方的尺寸的方式與現代的類似,也是用一根軟尺圍住需要測量的地方,然後記錄一下數據。
隻是製衣局似乎有一本小冊子登記來這裡進行測量過的所有人的數據,將裴期記錄在冊子裡麵之後,他們便將之前量過裴期身體數據的軟尺割斷開來保存。
把裴期的身材數據用物理的方式記錄了下來,比記錄xx尺、xx寸的在冊子上更加容易保存。
量完之後,帶路的王公公頗有些陰陽怪氣地說,
“裴大人好福氣,第一次麵上便能得賞賜,咱家的俸祿雖然不高,可半年下來卻也整整夠給裴大人做三身衣服了。”
是的,製衣局根據皇帝的意思給裴期分彆做了紅色,青色和白色的。
皇室的製衣局可比民間的要舍得,用料太多了,製衣所用的綢緞鮮豔有光澤,上麵所有的紋繡都是用真真的金絲繡上去的。
也是足足的把王公公下半年的俸祿包括之前的一些賞賜等都給用了個乾乾淨淨。
裴期眨眨眼,他隱約意識到王公公說這句話的背後可能有什麼彆的意思,可讓他完整地解讀出來,也屬實有些難為他了。
於是他想了想,說,“那……多謝?”
王公公聽到這句話氣一下子就衝上腦來了,險些被氣的倒栽。
誰說的,是誰說這小子什麼都不懂的。
他真是信了彭煜那小子的邪。
這一張口就能把人噎死的本事,可一點兒都不像什麼也不懂的家夥。
他被氣了個夠嗆,可偏偏這人剛在皇帝麵前刷過臉,他也不能輕易的對對方怎樣,萬一以後對方就能高升呢?
被氣到了的王公公索性不說話了,閉著嘴帶著裴期朝宮門外走去,他惹不起躲還不行嗎?
可還未到宮門口,眼前就來了三位不速之客。
三個看樣子是侍衛模樣的人擋在了麵前。
所以說看模樣都好似是侍衛的樣子,可他們的穿著卻略有些不同,而且彼此之間的站位也有些距離,彼此之間火藥味兒十足,看樣子好像不是一起的。
還未等王公公開口詢問這幾人何事,隻見這幾人同時開口。
“裴大人,太子有請。”
“裴大人,戶部趙大人有請。”
“裴大人,張世子有請”
實際上,裴期並不知道這個趙大人和張世子又是誰。
從記事起到現在,裴府的人就從未對他踏足官場報以什麼希望。
他們隻希望裴期得了個官職,就好好的吃吃俸祿,所以也沒人教他去認一些什麼官什麼人的。
但太子他認識。
於是他說,“抱歉,我隻認識太子殿下。”
他不知道趙大人和張世子是誰,可他旁邊站著的王公公知道,皇帝年歲已高,雖然明麵上大家都不敢,可朝堂上還是湧現了不少爭著暗中站隊的官員。
其中就有這兩個。
這兩個人一個是五皇子那邊的,一個是三皇子那邊的。
想來是裴期在這場宴上表現得太過,幾位皇子都想過來探探他的虛實。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
之前做事十分謹慎,可以說是考慮的麵麵俱到的太子,這次居然選擇直接邀請裴期,不選擇讓其他人出麵,代為試探。
要知道,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隻是想結識一位新人,往大了說那可就是互相勾結,意圖不軌。
王公公瞥了一眼裴期,他心想這人也還算聰明,這三位皇子的邀請,當然隻可能答應太子的。
皇上立下太子,並且讓太子監國意圖就十分明顯,裴期剛剛才眾目睽睽之下把皇上的馬屁拍舒服,此刻若是再站隊其他的皇子未免顯太牆頭草了一些。
隻接受太子一人的邀約,還能說自己算得上是一位純臣。
王公公心裡這樣那樣的想,可他獨獨沒有想到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裴期壓根兒沒想這麼多,他說他隻認識太子,並不是想如何叫另外兩人知難而退,如何表現自己的“純臣”
。
他隻是真的隻認識太子而已。
太子派來的那個侍衛打扮的人見裴期隻應了自己,立馬意有所指地朝旁邊那兩個看了一眼,似乎在嘲諷著什麼。
旁邊的那兩個沒搭理他,隻是冷哼了一聲,轉頭就離開了。
是這樣的,雖然皇子之間還能在明麵上保持一派和氣,可底下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個情況,互相之間陰陽怪氣,互相嘲諷,鬥得不可開交。
“那請裴大人隨我一起吧。”
那人麵對裴期時明顯態度比其他人好許多,他恭恭敬敬的讓出一個位置。
示意裴期跟著他一起朝某個方向去。
——
太子住的地方離這裡並不遠。
所謂東宮,就是指太子在,古代的朝代中大部分的時間都居住在東麵的建築群內,一般來說這個建築群內的設施十分齊全,包括太子處理一些政務的場所、用於起居生活的宮殿、學習的書房等諸多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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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東宮的門口,那人朝門口的侍衛點了點頭,就帶著裴期朝裡麵走了去。
裴期以為太子約見他可能會在書房或者是政務場所之類的。
可是繼續往前走之後他才意識到太子約見自己的地方似乎並不是書房一類的。
水霧蒸汽順著地下的熱量往上,裴期朝裡麵望去,居然是一池溫泉。
這溫泉之中似乎隱隱還有著一些香氣,裴期算是明白今早遇見太子殿下的時候,對方身上的那一點兒香氣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了。
這時旁邊一位太監手裡捧著一塊柔軟的布帕子過來。
“請裴大人先於隔壁沐浴。”
裴期微微一怔,心中雖有疑惑,但也未多言。
他隨著太監來到隔壁房間,房間內早已備好熱水,熱氣騰騰。
裴期褪去衣衫,緩緩踏入浴桶中,溫暖的水流包裹著他的身體,讓他的情緒稍有緩解。
沐浴完畢後,裴期換上一套乾淨的衣物,再次被帶到溫泉池邊。
此時,太子正靠在池邊,閉著眼睛,神態悠然。
聽到腳步聲,太子緩緩睜開眼睛。
他的手臂搭在溫泉的邊上,歪著頭,黑色的眼睛直直看著裴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裴卿,今日表現,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裴期又忘了行禮,他站定,琢磨了一下自己該怎麼回。
然後說了句萬金油,“臣隻做了該做的事。”
太子沒再說話,隻是看了一會兒裴期,然後說,
“下來罷,秋日裡,這溫泉裡的水溫才恰好合適。”
裴期倒也沒有拘謹,反正都是男子,他在上輩子時也經常和學校的同校男同學一起去澡堂。
於是他從容地解開剛穿上的衣服的腰帶。
衣服隨著他的動作散落一地,霧氣蒸騰,朦朧之中是他線條優美,肌肉恰到好處的身體。
他順著台階往下,這水溫果然如太子所說,正是最合適的時候,微微發燙正是一個溫泉最好的溫度。
太子看著裴期進入水中,雖然在溫泉中坦誠相待更能夠看出一個人的是否誠實。
但他最初的本意卻並不是初次就邀請裴期來溫泉這裡。
他的母親懷著他時就被人暗害,幼年時更是遭遇意外到現在,皇帝把監國和大理寺的事情都交給了他,他表麵遊刃有餘,背地裡卻因思慮過多以至於患上了偏頭痛。
方才在書房裡等待裴期的時候,他忽而頭痛起來,太醫給他開的藥既不能立即見效又所剩無幾。
因此,他便臨時改變了二人見麵的地方,從一開始定下的書房來到了這溫泉裡。
他整個人置於溫泉之中,熱氣蒸騰,他的頭痛似乎也緩解了不少,起碼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他的異樣。
這時,旁邊有個太監端了一壺東西過來,他把手裡的托盤放在溫泉的旁邊,隨後說,“殿下,這是您方才要的葡萄渴水。”
葡萄渴水是古代的一種香露,用葡萄加熱濃縮後的汁液加上各種香料調製而成。
隻要加上一小茶匙,就果香,木香香氣撲鼻。
太子從溫泉中把手臂伸了出去,將那壺葡萄渴水接了過來。
他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在旁邊放著,然後又另外取了一個杯子,將杯子裡倒滿。
隨後他已經倒滿的杯子中的飲品遞給裴期。
隻是,或許是太子倒的太滿了,又或者是他沒拿穩之類的。
這杯子在遞出去的時候搖搖晃晃的,裡麵的液體像是不小心就會出來一般。
裴期之前隔得很遠就已經聞到了這壺葡萄渴水裡的香味。
此時的他已經是十分好奇這古代版的葡萄飲料究竟是什麼味道。
現在太子遞給自己,裡麵的東西就像是要撒了一般。
裴期為了不讓這東西撒出來,下意識就用湊了上去。
他先是用唇接住了這杯子的杯口,然後再用手將杯子拿到了手裡。
這樣一來,就避免不了他的手指與唇都與太子的手接觸到。
他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李稷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幽深。
他不信世上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一個和父皇的兒時玩伴長得十分相似的人,恰好的出現在了宴會上,恰好穿了前些年才會賞賜的衣服。
還恰好了是最惹父皇喜歡的做派。
更何況……
李稷的手指蹭了蹭被裴期的唇挨到的地方。
還恰好如此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