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昂首走了過去,他怒視著這人沒有吭聲,因為他發現,在這貨身後不遠處還站了黑乎乎的一堆人。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些站在遠處助陣的,應該也是劉姓家族的人。
“狗日的當個兵就很了不起是吧!打傷我弟,還打死了我家的黑虎,你真以為我劉彪是吃素的?”
月亮下,劉彪嘴裡放著狠話,他還把手中的匕首晃了晃。
林嘯冷冷一笑說:“少廢話,你劉彪吃屎吃肉和我沒有關係,但你弟該打,你家的黑虎也該死。
另外我還提醒你,彆拿把破刀在我麵前晃,真槍我都不怕。
有本事朝著我這兒戳,你厲害,我就躺在地上,否則躺在地上的人可就是你。”
林嘯說著,便一步步的逼了上去。
氣氛頓時緊張到了極點。
囂張的劉彪一看林嘯如此勇猛,他一時也不敢動了。
就在這最緊張的時刻,忽然有人跑了過來,猛的站在了他們的中間。
“二哥!這事就到此結束,你如果非要找林嘯麻煩,那你手中的刀就往我身上戳。”
來人竟然是劉青青,她一腔正氣的說道。
劉彪不由得暗暗倒吸一口冷氣,不過他為了自己的臉麵,依然還是凶狠的說道:“你來乾什麼?滾一邊去,我今晚非卸他一個零件下來不可。”
“你行了吧!你打的過他嗎?你真要逼著他動手,到時候少零件的恐怕是你。”
劉青青勃然大怒,她一點也不給劉彪麵子。
“你個死丫頭,你到底是那一麵的?怎麼向著這個混蛋說話?”
劉彪氣得暴跳如雷,站在遠處的那堆人也發出了不可思議的議論聲。
劉青青冷冷一笑說:“二哥!凡事都得講道理,你們做事太過分了,這事就到此結束,否則我就死給你看。”
劉青青是什麼脾氣,劉彪這個做二哥的最清楚不過了,她的性格烈的就像是七十三度的白酒,還真是說到做到。
“好好好!我聽你的就是,咱們這就回去。
林嘯,下次彆再落到我們老劉家人手裡,否則我非廢了你不可。”
劉彪放下狠話,他拉著劉青青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場無法避免的惡戰,竟然在劉青青的以死相逼下化解,林嘯的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暖意。
這時,陳二牛和夏虎子提著木棒走從黑暗處走了出來。
“這老劉家還是有明白人?”
陳二牛小聲的說道。
一旁的夏虎子冷哼一聲說:“你知道個屁,上初中時林嘯為了劉青青可沒少打架,有一次頭都被打爛了。”
“啊!還有這事?隻是可惜了,否則他們還真是天生的一對。”
陳二牛說著便嗬嗬一笑。
林嘯給了陳二牛一巴掌說:“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天生的一對,不成仇人就已經燒高香了。”
林嘯有點違心的說著,他拉著這兩個鐵哥們回了小院。
這一夜,他們三個人擠在了林嘯家西屋的土坑上,說話一直說到天快亮時才睡覺。
第二天吃過早飯,林嘯借了虎子家的架子車,然後拉上家裡的那頭豬,和媽媽去南陽街上趕集。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顛簸,林嘯終於把豬拉到了南陽街的交易市場。
由於不過年不過節的,這大肥豬很少有人來問。
從九點多一直放到了臨近十一點多時,忽然來了個三個男子。
年長的約四十多歲,這人長得尖嘴猴腮,而且還是一對小眼睛。
跟著他的則是兩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從他們的穿著及走路的姿勢就可以看出,這兩個絕對是街上的二流子。
“這是病豬吧!”
小眼睛男人走到架子車前,他說著竟然抬腳踢了一腳架子車上的豬。
林嘯本來心裡窩著一團火,一看這人竟然這樣,他不由得瞪了小眼睛一眼。
“嘿!你瞪老子乾什麼?”
小眼睛似乎也是故意來找事的,他說著竟然撲了上來。
他一把抓住了林嘯的衣領,然後怒視著林嘯,可以說是一臉的挑釁。
林嘯也不慣著這貨,他猛的抓住這人的手腕,然後稍微一用力,這貨便慘叫著鬆開了抓著林嘯衣領的手。
兩個二流子模樣的年輕男子二話不說便朝著林嘯撲了上來,林嘯一不做二不休,三兩下便把這三個人全撂倒在了地上。
因為他們之間並無深仇大恨,所以林嘯點到為止,他沒有再動手。
小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拍打著身上的土朝林嘯吼道:“你個山炮,竟然敢得罪我何二球,我讓你的豬臭死到這裡。”
小眼睛嘴裡罵著,人卻轉身就跑,那兩個年輕人也不敢造次,他們慌慌張張的跟著小眼睛跑了。
旁邊的人搖頭歎息道:“年輕人,你怎麼能和何二球動手呢?他是這條街上的豬販子,得罪了他,你的豬還怎麼買出去?”
眾人圍著林嘯七嘴八舌,沒有一個人肯為他說句公道話,言下之意,何二球這樣對他,他就該忍著。
這時,去鄉衛生院買藥的媽媽回來了,她聽眾人如此一說,難免心情不爽,不過她沒有指責林嘯,而是長出了一口氣說:“算了,明天我們去東遠趕集吧!”
林嘯很是愧疚,他點了點頭,然後跑到買布的地方,給媽媽和妹妹各扯了幾尺布,看到媽媽和妹妹穿成那樣,林嘯的心裡還真不是滋味。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林嘯又把豬從南陽街上拉了回來,還好他有體力,否則來回幾十裡,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在吃晚飯時,劉透芝歎了一口氣說:“嘯兒啊!你既然回來了,就該適應我們這兒的生活,咱們家沒錢沒權,有些事你得忍著。”
“媽!兒子知道,今天就算是我不動手,那個何二球也不會買我們家的豬,要買他也會壓價,他其實就是想給我來個下馬威,然後好殺價。”
林嘯說著便暗暗的長出了一口氣。
他何償不知道媽媽說的這個道理,可他更覺得,做人必須得有傲骨,有些不能忍的事,就算是打斷了腿,也得挺直了脊梁。
坐在炕後麵的林明生看了一眼老婆,他笑了笑說:“孩子大了,有些事就由著他,我忍了半輩子,也沒有忍出錢,更沒有忍出權,還把自己忍著躺在了炕上。”
“你在孩子麵前儘胡說八道,你難道不知道太剛會折這句話嗎?
還有,這豬賣不掉怎麼辦?家裡需要錢啊!
劉家是賠了五百元,可這錢我們能用嗎?”
劉秀芝再也忍不住了,她說著不由得放聲大哭了起來。
能讓一個成年人如此大哭,林嘯這才深深體會到了成年人身上的壓力有多大了,他暗暗發誓,他必須得儘快雄起,為了這個家,也為了自己。
“彆哭了媽!我有辦法讓咱們的家豬明天就變成錢用。”
林嘯忽然大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