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陵園的另一邊，許銘問向了陸小六。
陸小六抬起頭看了看這皎潔的月色：“武都之戰的那一天，我便已經是到了，可還是來晚了，墨池終究還是踏上了這一條路。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時的我就算是衝進了皇宮之中，又如何呢？又能夠改變一些什麼呢？
難道墨池會因為我的勸說，而放棄他要做的事情嗎？”
陸小六繼續往前方走。
當時陸小六趕到武都的時候，大戰已經開始。
皇宮中的法陣也是開啟。
因為山河氣運的抵抗以及武國天地法則的改變。
陸小六沒有辦法立刻進入到皇宮裡麵，隻能夠是想方設法將其給破解。
可是當陸小六破解了皇宮法陣，進入到皇宮中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是結束了。
但其實陸小六也清楚，哪怕是自己進入到皇宮，對於結局也沒有任何的改變。
許久之後，許銘開口道：“陸先生早就已經是知道了蕭先生要做的這一些事情嗎？”
“不知道，但隱隱也是猜到了。”
陸小六歎了口氣。
“在很久之前，我和墨池還有一個摯友，他叫做王勝寒，是我們四個人之中年紀最大的，也是最為努力最為沉穩的人。
雖然有時候我們三人會笑他比較迂腐，可實際上對他很尊敬。
而他也是像兄長一樣的照顧我們。
可是有一天，再一次外出任務的時候，勝寒死在了墨池的手中。
其實這一件事，根本就不怪墨池。
那一天之後，墨池就像是性情大變了一樣。
不。
應該說，墨池就像是知道了人生的目標一樣，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子混日子了。”
回想起以前的日子，陸小六看向了許銘：
“許銘，你不知道，當時墨池可是被院長譽為數萬年以來最有天賦的儒聖，一本書，彆人要參透，或許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但是墨池最多隻需要三四天。
一首詩，彆人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做出來，非常的自豪，甚至可以引起一些文道氣運。
可是同樣的詩，墨池隻需要半天的時間，甚至可能隻需要那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可以寫出來，可以輕鬆讓白鹿書院刮起浩然風。
隻不過墨池對於他的天賦，浪費的太厲害了，我們一直都為墨池的天賦感覺到惋惜，勸他好好學，多花點心思在讀書上，未來他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甚至會成為下一任的白鹿書院院長。
但是墨池始終是沒有聽進去。
那次任務之後，墨池回到了白鹿書院，我第一次見識到認真的墨池，究竟是多麼可怕的一種存在。
他的天賦讓你根本就生不出任何的可比性。
他一整天沉浸在書樓裡麵，一呆就是一個兩個月。
每當墨池從書樓出來的時候，他的境界也是上升了一大截。
當他離開白鹿書院，前往武國的時候，就已經是仙人境圓滿，僅僅隻差一步就可以邁入飛升境了。
而當時，他才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而已。”
許銘：“”
對於蕭先生的天賦，許銘確實是感覺到很誇張。
其實就算是陸先生不用說，許銘在心裡麵也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不到五十歲，進入達到了儒聖境，這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那個時候，墨池也會時不時地跟我談心，墨池跟我談論最多的，就是天下凡人和修士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關係。
修士究竟是算什麼？
普通人究竟是算什麼？
妖族又算是什麼？
這一些問題，墨池得不到答案。
墨池得不到答案，我又怎麼可能得到答案呢？
直到有一天，墨池跟我說，他要下山去了，要去建立一個不一樣的武國，要去改變這個世界。
我問他如何改變，他不語。
他隻是說‘我試試’。”
陸小六攏著衣袖，腦海裡麵再度是浮想起了皇都之戰的那一天，蕭墨池出現在蒼穹之上，改變天道法則的樣子。
“在那之後，墨池在武國的一舉一動，我都有在關注著。
對於墨池，我實在是太了解了。
逐漸的，在我的心裡麵，有了一個想法，但是這個想法，我不敢肯定，因為這種事情，誰能夠做得到呢？
就在半年前，墨池破開虛空，踏過數萬裡來到了白鹿書院，找我喝酒，拜托我一些事情，跟我說馬上他就要去做一件大事了。
我把我猜想說出來，試探地去問他是不是要改變天底下的規矩。
墨池隻是無言。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猜中了，我再跟墨池說——以你的境界，怎麼可能改變這個天底下的規矩，哪怕你現在是飛升境。
當我說完之後，墨池隻是一笑，對我說道‘那如果我不是飛升境’呢？”
陸小六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當時我還不明白墨池究竟是什麼意思，畢竟哪怕是墨池再怎麼天才，在我看來，他也不會進入到傳說中的失傳二境。
就連如今白鹿書院的院長，也不過是飛升境圓滿罷了。
失傳二境，失傳二境。
那一個境界，不過是存在於傳說之中。
但是誰知道呢，他竟然是真的做到了”
許銘低下頭。
許久之後，許銘開口道：“蕭先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是啊，墨池真的很厲害，隻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好像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陸小六停下腳步，轉過身，從儲物袋裡麵拿出了兩個盒子出來，遞給許銘。
“這是”許銘看著陸小六手中的兩個盒子。
“這是墨池之前見我的時候，讓我轉交給你和許龐達的東西。”
陸小六微笑道。
“黑色的盒子是你的，白色的盒子是許龐達的，他曾跟我說，他有兩個最得意的弟子，他說，雖然他隻是給你們啟蒙，並沒有教導你們一些什麼。
但墨池覺得，他也勉強算是你們的老師了。
所以，想要留一些東西給你們。
這兩個盒子，當你們兩個人最為無助的時候，可以打開。
墨池說，這是他最後能夠幫你們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