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白景灼的懷裡被塞得滿滿當當,一點縫隙都擠不進去,周圍的人停了手,發覺他的臉色才訕訕離開。
左一句“麻煩了”右一句“辛苦了”,連拒絕的餘地都不給白景灼留,眨眼便溜得無影無蹤。
白景灼肺都要氣炸了!
他抱著一堆東西,搖搖欲墜還要防止東西摔落,艱難地挪動著腳步回到座位,將所有東西“嘩啦啦”放下,堆出一個小山包。
好幾個落到白皎的鍵盤上和手邊,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白皎平淡地將這些東西撥開,繼續工作,“你還挺受歡迎。”
“全都是你的!”白景灼氣鼓鼓地嚷道。
“我的?我可沒買。”
這節課上自習,全校老師都在開會,班裡班外都鬨哄哄的,剛才外麵的動靜,白皎根本沒留意聽。
“都是彆人送你的,”白景灼細數道:“易丞說要給你賠罪,還有幾個男生,幾個女生,還托我給你帶了情書。”
“情書?”
白皎從那堆東西找出幾封信件模樣的東西,“這個?”
“是的,你還想拆開看看?”白景灼目光幽幽地盯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
“為什麼不呢?”
白皎從小到大上學都是一路跳級,沒有經曆過懵懂的青春期,沒有體驗過這些朦朧曖昧的情感,好奇也是理所當然。
他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被人表白過
【誰說沒人向你表白?】886打斷他無邊的想象,【宿主,你要不看看你沒打開過的郵箱?還有之前好多人當麵跟你表白,源世界你直接無視,小世界更乾脆,人家反派還沒把表白的話說完呢,你就給人捅個對穿。】
“那怎麼能算?”
那些事情體驗過就沒有意思了,情書他還是第一次收呢,得看看長什麼樣子。
【所以情書你看過了,也不會算成是被表白了?】
“嗯。”
白皎自有一套邏輯,對886的話表示讚同。
“你在學校有喜歡的人了?”白景灼不可置信,胸口都悶悶的。
“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拆開這些情書?你想談戀愛了?”
“談戀愛?好玩嗎?”
白皎想到自己認識的一個男德係學弟,不談戀愛的時候就每天都看上去蠢蠢的,談戀愛後就更蠢了,動不動就露出傻笑,覺得自己並不是很想戀愛。
“不知道,沒談過,”白景灼問:“你沒談過戀愛嗎?”
白皎覺得這又是一個蠢問題,沒搭理他。
拆開情書的舉動引起許多人注意,紛紛都驚奇地圍過來,很顯然原主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宿主,這屬於彆人的隱私,不建議你在大庭廣眾下看。】
“這樣啊。”
白皎大概能理解,所以又將這些情書都放在了抽屜裡,看向其他人,“乾什麼?不自習了?”
周圍人尷尬地笑了笑,默默散開了。
“為什麼不看了?”白景灼語氣酸溜溜的。
白皎難得耐心解釋,“這是彆人的隱私,應該私下看。”
這話說得三觀正,白景灼無從反駁,可胸口的鬱氣盤踞不散,悶得他快喘不上氣。
白皎察覺到他的情緒,捏了捏白景灼的手,見他沒有抗拒,便繼續忙工作去了。
放學後白皎在車上拆開情書,隨意掃了兩眼覺得沒意思,便疊起來放到一邊,留著回家處理掉。
白景灼總是忍不住好奇往他那裡瞟,可白皎擋得嚴嚴實實,他什麼也看不見。
他知道偷窺彆人的隱私不好,就是想觀察白皎的態度,見白皎沒有特殊反應,心裡那股焦躁慢慢平息下來。
“你會答應他們的追求嗎?”他湊過去問。
“不會。”
他不想談戀愛變成傻子。
“不喜歡?”
“嗯。”
“那你長這麼大,有沒有喜歡過誰?”白景灼好奇白皎的情史。
“沒有。”
“哦。”白景灼不知為何,忍不住翹起嘴角。
白皎想到白景灼原著中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情史,問:“你呢?有沒有喜歡過誰?”
“沒有,我沒有早戀過。”白景灼否決得很快。
以前養父母健在的時候他還小,進入青春期後忙著從那群窮凶極惡的親戚手中生存下來,哪有時間考慮那檔子事。
“嗯,早戀不好,以後也不要早戀。”
原著中的其他人都在努力按照原劇情,白皎不知道白景灼會不會有一天也繼續走原劇情的路,想了想又道:“最好三十歲之前都不要談戀愛。”
“三十歲?那未免也太久了,”白景灼笑得眉眼彎彎,打趣道:“你這麼說,你是打算陪我單身到三十歲嗎?”
“可以。”白皎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反正他本來也沒打算談戀愛,陪白景灼單身一輩子都行,這件事於他而言沒有任何損失。
白景灼聞言再次拉近了和白皎的距離,“那要說話算數。”
“嗯。”
周日。
白景灼盤腿坐在沙發上,透過人來人往的工作人員,看向正前方被簇擁著的白皎。
今天的白皎同樣是西裝革履,可又和上次不一樣。
微長發型被重新設計,燙得更加柔軟順服,衣服是精心剪裁熨燙過的白西服加珍珠流蘇披肩,雍容華貴卻不過分奢靡。
鏡子中的那張臉,輪廓冷峻分明,眉眼在額發的遮掩下如清晨遠山,月色朦朧未曾淡去,螓首蛾眉,千斛明珠,無需裝飾點綴,便已足夠奪目驚心。
白景灼看他不像是要參加什麼晚宴,更像是大明星去走紅毯。
他歪頭倒在沙發上,不著邊際地想著。
白皎比他在網絡上看見過的明星要好看得多,那些人都比不上白皎一星半點,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長出這麼完美的一張臉。
他有時候看著看著就會走神,會麵紅心跳……
“白少,快到時間了,白總和夫人已經在樓下等您了。”
“嗯,知道了。”
白皎站起身,拒絕了靠近給自己整理衣擺的人。
他已經克製殺掉造型師的念頭很久了,不喜歡彆人靠他那麼近,還拿著剪刀這種可以要人命的東西。
要不是這個世界秩序健全,有法律約製,白皎就已經殺掉很多人了,他的想法也簡單,覺得把那些人都殺了,任務可以直接完成。
“早點回來。”白景灼坐起身,抱著水豚玩偶向白皎揮了揮手。
白皎身高腿長,慢步走過去,肩上綴著的流蘇輕擺,晃得白景灼都有些找不到主次。
“嗯,九點之前回來。”
他微微俯身,修長的手撐住沙發靠背,將白景灼圈在懷裡。
“家教老師也差不多到了,你好好學,有事給我打電話。”
白景灼抓住傾斜而來的珍珠流蘇,悶悶不樂地“嗯”了聲,鬆開手,又被塞入一個新的東西。
“送你一個小玩具。”白皎捏了一下他的臉,轉身離開。
留白景灼在原地攤開手掌,瞧見一顆光澤流轉的珠子。
橢圓形,濃鬱的粉色,很漂亮。
“一顆珠子有什麼好玩的,我又不是小孩。”白景灼嘟囔著,起身想找東西將這顆珠子收好。
一名還在收拾的工作人員看見,驚歎出聲:“天哪,好完美的海螺珠,好漂亮。”
海螺珠?
白景灼下意識將手裡的珠子捏緊,匆忙回房間拿手機搜索。
“……”
好昂貴的小玩具!
下午六點,沈家。
宴會已經步入中場,白皎姍姍來遲,卻無一人怪罪,並且在進場的瞬間便成為全場的焦點,風頭一時蓋過宴會的主角。
沈靳早已等待多時,看見白皎後,眼底閃過一抹驚豔,迅速迎了上去。
“白皎,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白皎淡淡暼了他一眼,並未搭理,向白家夫妻頷首,“爸,媽。”
“我兒子今天真帥,”張慧君笑著迎上來挽住他的手臂,上下看了一圈,越看越滿意,“今天這到場的明星都比不上你一星半點。”
“那是。”白永昌沒了女伴也不生氣,看向白皎的目光是止不住的欣賞和驕傲。
白皎上任分公司總裁的第一天就將手下人治得服服帖帖,簽下的單子一樣比一樣出色,據說整合了新的研發團隊,連白永昌都瞞著,說是到時候要給白永昌一樣驚喜。
“好了,你先和同齡人去玩,我和你爸爸等會來找你。”張慧君鬆開手,依依不舍地和白皎告彆。
白皎看了眼台子上的大屏幕,從服侍生捧著的托盤上拿了杯白蘭地,到二樓找了處最好的觀景區。
沈靳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不停地跟白皎絮絮叨叨,白皎充耳不聞。
沈家最大的產業是電影公司,擁有全麵的產業鏈,白家的特效製作公司隻在其中占據極小一環,按理說是無法撼動沈家的商業帝國,畢竟華國這麼多特效製作公司,白家又並不出彩。
可是……
如果白家的實力躍居頂尖了呢?
全場的燈光忽然熄滅,一道聚光燈落在原本空無一人的高台。
其上,多出兩道糾纏苟合的身影,喘息聲響徹整個大廳。
他們赫然是原本在台下衣冠楚楚、觥籌交錯的沈總和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