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呼吸一窒。
是啊,侯府怎麼突然這麼多敵人了呢?
一開始是秦家,段天陽,兩家好不容易滅了,又冒出了唐家,江鴻。
或許暗中還有不少敵人,隻是他不知道而已。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燕王要削藩。
“賢王,下官也不清楚。”
武安侯長長歎了口氣。
“八賢王?”
楚塵故作吃驚的看著錦衣青年。
武安侯這才跟給薑清夢夫妻二人介紹燕雲的身份,兩人連忙行禮。
燕雲古怪的看了楚塵一眼。
什麼八賢王?
自己雖然排行老八,但封號並未帶一個八字啊。
不過,怎麼感覺這個稱呼怪好聽的呢。
他擺擺手道:“林權,除了那句話,還有其他發現嗎?”
林權躬身道:“回稟賢王,我們在官倉發現了一條地下通道,正在查探通往何處。”
話音剛落,一個將士從門外走來,跟眾人行禮後,才看向林權道:“城主大人,我們查到了通道的源頭。”
林權迫不及待的問道:“哪裡?”
將士深吸口氣道:“是一座莊園,以前是秦家的產業,後來成為了淩雲商會的產業,產權名字是唐雲義。”
此話一出,眾人驚駭莫名。
唐家?
那可是淩雲商會的東家,背後的靠山更是燕王。
難道是燕王盜了官倉?
眾人暗自吸了口冷氣。
燕雲更是眉頭緊鎖,再無剛才的坦然之色。
如果真是他老子盜了官倉,嫁禍給武安侯府,那事情真的大條了。
武安侯會怎麼想?
他一臉鄭重道:“武安侯,此事應該不是淩雲商會所為,對方居心叵測,想要挑撥離間你跟唐家的關係。”
武安侯心中不屑。
如果真是淩雲商會乾的,那當然不是挑撥他跟唐家的關係,而是燕王。
不過,他表麵上卻一臉平靜:“本侯也是這麼認為的。”
即便真是燕王做的,他能怎麼辦,難道跟燕王撕破臉?
燕雲鄭重的掃視著在場眾人:“此事隻有在場之人知道,決不能被其他人知曉,否則,殺無赦。”
“是。”
眾人哪敢反駁。
燕雲神色微緩,又看向林權身邊兩人道:“此事暫時就此作罷,不要繼續往下查,本王會親自向父王說明。”
“是,賢王。”
兩人恭敬應是。
“就這樣吧。”
燕雲擺擺手,道:“武安侯,林大人,本王有點事情想單獨跟兩位聊聊。”
武安侯點點頭,輕輕揮了揮手:“三日之內,任何人不得踏出侯府半步。”
薑清夢和楚塵應聲離去。
路上,薑清夢道:“看來傳聞有假,燕王並沒有想象中的賢名,今日探查此事的人,怕是無一活口。”
楚塵神色平靜道:“最是無情帝王家,為了維護燕王聲譽,殺點人算什麼呢?”
兩人顯然都看出了燕王的用意,估計是打算清理所有知情之人。
人命實在太不值錢了。
可笑的是,那些城主府將士兢兢業業,到頭來卻死的莫名其妙。
薑清夢道:“夫君,爹讓我們三天內不要離開,也是為了保護侯府,如果三日內出現了什麼謠言,那就與侯府無關。”
“如果三日後出現了謠言呢?”
楚塵反問道。
薑清夢神色一凜。
是啊,得知此事的城主府將士基本都死光了,除了他們這些人知道,隻有武安侯府的護衛知道。
如果三日後出現謠言,豈不是武安侯府要背鍋?
楚塵雙眼微眯道:“既然如此,先下手為強。”
薑清夢道:“需要我做什麼?”
楚塵咧嘴一笑。
……
議事廳。
大門緊閉,燕雲坐在首座上,神色無比嚴肅,氣氛無比凝固。
良久,燕雲終於開口:“武安侯,本王知道朝廷與功勳貴族之間的矛盾,但我也深知父王的為人。
他絕不是不擇手段之人,唐家估計也是遭人陷害的。”
武安侯低眉不語。
這裡又沒有彆人,他完全沒必要裝樣子。
燕雲眼皮一跳,道:“武安侯,你覺得此事是誰所為?”
聽到這話,武安侯終於抬了抬眼皮:“賢王,老夫不敢妄下定論。”
燕雲淡淡一笑:“您可是父王的肱股之臣,我也跟隨您數年,自然知道您的為人,肯定不會胡亂栽贓他人。
您就大膽說,父王肯定會給您做主。”
旁邊的林權嚇得冷汗直流。
他做夢都沒想到,燕雲會如此直白的與武安侯交易。
關鍵這種事情,是他一個小小芝麻官能聽的嗎?
此刻,他真是坐立不安。
武安侯沉吟良久,斟酌道:“賢王,老夫那女婿雖然不靠譜,但是老夫覺得他有一點說的有道理。
無論從時間,還是動機來判斷,江鴻郡守應該是重點懷疑對象。”
“此事,我會告知父王。”
燕雲微微頷首,隨即轉頭看向林權道:“林城主。”
“下官在。”
林權滿頭大汗,連忙躬著身子道。
燕雲眸中寒光一閃:“今日參與此事的人,讓他們全部消失,可有問題?”
“沒……沒問題。”
林權語氣有些發抖。
參與此事的人,可是數百人啊。
真要全部處死?
難道就不怕引起嘩變嗎?
燕雲神色漠然,毫不在乎那幾百人的死活:“給你兩個時辰。”
“是。”
林權應了一聲,快速離去。
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處決數百將士,絕對是一個大工程。
短短兩個時辰,對剛剛任職盛京城城主的他來說,更是千難萬難。
畢竟,他剛剛到任沒幾天,還未來得及掌控駐軍。
待林權消失,燕雲瞬間換了另一副麵孔,臉上堆滿笑容道:“薑叔,等事情辦完,我也準備回京都一趟,有什麼話需要我帶給父王嗎?”
武安侯仔細沉思了片刻,最終搖了搖頭。
燕雲歎了口氣:“在京都的時候,父王經常跟我提起您,當初若不是您帶頭放棄權力,燕王朝估計早就分崩離析了。”
“賢王言重了。”
武安侯拱手道。
燕雲有些無奈:“父王有時候行事比較極端,但他也是為了大燕,不過這次的事情,我知道不是他所為。
肅王擁兵自重,就在一個月前,又大肆擴軍,朝廷短時間內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肅王他?”
武安侯瞳孔微縮。
燕雲眯眼道:“估計免不了一戰,這也是我來盛京城的原因,我知道說服您的機會渺茫。
但希望薑叔能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兩不相幫,無論將來如何,我會竭儘全力保住薑家,這個承諾永遠有效。”
武安侯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就在這時,林權突然去而複返,無比焦急的跑入議事廳:“賢王,侯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