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咱們把這件事告訴大兄嗎?”
趙小年搖頭,“不行,萬一大兄生氣了怎麼辦?萬一兩人和離了怎麼辦?難不成你想要宋平他娘做咱們嫂子?”
“我可不想!”小豆子一聽,嚇得差點哭出來。
“這事咱們得悄悄告訴嫂子,讓他做決定。”
真心換真心,正因為陸遙對兩個孩子好,所以兩個孩子也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不願失去這個嫂子。
回到家時,陸遙正在煮豆漿。
“快去洗洗手,嫂子給你們盛碗豆漿喝。”
兩個孩子洗完手一聲不吭的坐在灶台邊,因為心裡揣著事,加了糖的甜豆漿都喝的沒滋沒味。
“嫂子……我想跟你說件事。”趙小年猶豫的開口。
“啥事。”陸遙擦了擦手,把洗乾淨的豆腐包掛好,舀著豆漿開始過濾。
“我跟小豆剛才在河邊捉蚯蚓,碰上一個人……”
“誰啊?”趙北川正好走進屋,嚇得趙小年連忙改口道:“沒沒沒誰,我們碰上田大壯了!”
旁邊的趙小豆點頭附和,“大壯哥拿了竹蜻蜓,借給我和阿姐玩。”怕趙北川不相信,從懷裡拿出竹蜻蜓讓兩個人看。
陸遙忍俊不禁,“哦,你們這是跟他和好了?”
“算是吧,但是我還生他的氣。”
“多大點事,值不當生氣,他雖然罵了人但你一樣也打了他,大壯能主動找你們玩說明他都沒介意這件事,你也不用太在意。”
趙北川,“聽你嫂子的話,好好玩彆總打架。”
“哦。”
不一會趙北川出去了,屋子裡又剩下他們三個人。
趙小年終於忍不住道:“嫂子,我剛剛遇上的人不是田大壯,是宋平他娘!”
陸遙手一頓,聽見宋寡婦準沒好事。
“遇見他乾什麼了?”
趙小年臉紅了一下,“我們看見她跟宋平的小叔在一起,兩人還說了許多你的壞話!”
接下來,兩個孩子你一句我一句,把剛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陸遙越聽臉色越難看。
“這件事除了你倆還有誰知道?”
小豆:“大壯哥也知道,不過他答應阿姐不告訴彆人,連他娘也不告訴。”
陸遙舔著後槽牙,心裡把宋寡婦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這件事你們倆不要跟外人說。”
“不會的,除了嫂子我們誰都沒說,連大兄我都沒告訴。”
陸遙揉了揉兩個孩子頭,“不用擔心,嫂子會想辦法的。”
古代人跟現代人不同,對名聲非常重視,如果這件事傳出去那影響的不光是陸遙自己,還有趙小年和趙小豆,以及他娘家兩個未出嫁的哥兒。
所以他必須想辦法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村子外的樹叢裡,一番顛龍倒鳳後,宋寡夫係好衣帶,摘掉頭發上的樹葉,悄悄的回了家。
剛進院子就被婆婆叫住,“你做什麼去了?”
宋寡夫嚇了一跳,連忙道:“去田裡看了看莊稼,娘有事嗎?”
“彆整日往外跑,家裡裝不下你了?你要是不想在這待趁早滾回娘家去!”
宋寡夫低著頭不說話,心裡把婆婆罵了個遍,要不是舍不得宋平和丈夫賠的銀子,他才不願在這守寡呢!
宋老太耍夠了婆婆威風才開始說正事,“出了伏天就該涼了,你提前把宋平的衣服縫出來,去年的衣服都短了。”
“哎。”宋寡夫嘴上應下來,心裡壓根沒當成一回事,畢竟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用不了多久陸遙的水性楊花的事就會被村裡人知曉,到時候趙北川就算舍不得,念著妹妹的名聲也必須把他休掉!
可這錢到底怎麼弄出來是個大問題,宋老太愛錢如命,其他人甭說要一貫錢,就算要一文錢都不容易,除了舍得往兒子身上花……宋平?
宋寡夫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個辦法!
傍晚,宋平吃完飯回房間睡覺,剛一進屋就見他娘打了一桶水進來。
“娘,你要乾嘛?”
“給你洗洗澡,天天往外跑身上臟死了。”
宋平也沒多想,脫掉衣服就進了木桶。
裡麵的水是溫熱的,泡起來十分舒服,他坐在木桶裡讓娘親搓洗身上的泥,不一會就打起瞌睡。
漸漸的桶裡的水涼下來,睡夢中的宋平凍的瑟瑟發抖,宋寡夫坐在一旁心亂如麻,但一想到趙北川休了陸遙娶自己過門,心裡那點愧疚瞬間消散。
“咳,咳咳咳,娘怎麼還沒洗完啊?”宋平被凍醒,桶裡的水都涼透了。
“哎呀,娘忘了給你換水,快出來擦乾吧!”宋寡夫拿了塊布巾將兒子裹住,起身把木桶的水倒了出去。
當天夜裡宋平就發了高熱。
第二天宋老太得知孫子病了,又驚又怒,把宋寡夫從頭到腳罵了一遍,忍者肉疼打開銅鎖從箱籠裡拿出一吊錢,讓他趕緊去鎮上買藥。
宋寡夫得了錢,激動的手都抖了,挎上柳條筐朝鎮上走去。
到了藥鋪子,撿著最便宜的傷寒藥買了兩包,婆婆給了他兩百文錢,買完藥還剩下一百五十文,這些錢便被他私藏了。
便宜的藥不見效,宋平病總也好不了,宋寡夫便有借口再要錢買藥,如此反複陸陸續續從送老太太手裡克扣了不少買藥錢。
自從陸遙知道了宋寡夫想害他,心裡就盤算起怎麼能把這件事解決了。
不過眼下還有件更重要的事,他上午泡了十斤豆子,打算磨豆腐在村子裡賣。但是低估了豆子泡發後的重量,他這小身板根本拎不動,
泡好的豆子不能隔夜,不然就餿了,隻能求助趙北川幫忙。
他倒是挺好說話,一開口便拎起豆子朝村裡走去,陸遙趕緊拿上木盆和水瓢跟在身後。
兩人來到村裡的老石磨旁,趙北川負責推磨,陸遙去河邊打水。
不得不說,男人的力氣要比哥兒大得多,往常陸遙推石磨,最多推三圈就得停下歇一歇。趙北川像驢似的,推起來就沒停過,而且速度非常快,陸遙打水都跟不上趟,累的他在心裡直罵娘。
“你,你慢點……我歇會……”
趙北川停下腳步,“你要是累就歇著,我自己乾也一樣。”
陸遙擺擺手,“你先彆忙著推磨了,過來我跟你說點正事。”
趙北川走到他身邊坐下,兩人相隔一拳的距離,灼熱的荷爾蒙撲麵而來,惹得陸遙心尖顫動,小相公這身腱子肉真饞人。
“咳,你覺得宋寡夫這人怎麼樣?”
趙北川不假思索道:“煩人。”
“怎麼個煩人法?”
“總跟我套近乎,我跟他又不熟。”
陸遙忍不住笑了一聲,“他在村子裡風評怎麼樣?之前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嗎?”
趙北川搖搖頭,他不是個愛湊熱鬨的人,也沒興趣打聽村子裡的八卦。
“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
“這個人良心大大的壞!他跟宋長順合夥要陷害我!”陸遙把今天趙小年他們看見的跟趙北川說了一遍。
“你和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害你?”趙北川有些不解。
“無非就是想讓我身敗名裂,讓你休了我,然後自己取而代之。”
趙北川麵色一寒,“我不可能休你,更不可能娶他,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隨他們怎麼去說。”想起宋寡婦那張臉,他心裡就膈應的慌,怪不得三番五次的找自己告狀,原來是抱著這種心思!
陸遙擺擺手,“你相信沒用,村裡人可不管那些,這件事一旦傳去大家隻會津津樂道,才不管你是不是被人冤枉的。”
上輩子他見過太多這種顛倒黑白的事。
記得穿越前陸遙看過一則新聞。一個女孩去驛站取快遞,就因為身材好長相比較漂亮,就被人拍視頻發到群裡造黃謠,說她是自己的情婦,還編排女孩多麼淫蕩。
那個黃謠視頻越傳越廣,嚴重影響到女孩的工作生活,私下還有不少人騷擾她,對她蕩婦羞辱。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女孩不停的跟人解釋自己根本沒做過那些事,可沒人相信她,大家都相信自己聽到看到的。
長時間的騷擾讓女孩幾乎抑鬱,後來朋友幫忙報警,找到了造謠者這件事才得以結束。
最後造謠者隻受到很輕的懲罰,女孩卻為此丟了工作。
同理,陸遙長相貌美本就是原罪,那許秀才再來鬨一鬨,直接坐實他水性楊花的性格。
現代的法治社會,造謠尚且受不到嚴厲的處罰,更彆提法製還不完善的古代,大家隻會把這件事當作茶餘飯後的笑談。
陸遙:“這種事傳出去不光對我不好,以後還可能影響小年的婚嫁,我肯定不能讓它發生。跟你說隻讓你有點心理準備,其餘的事你不用管。”
趙北川眉頭皺起,“為何不用我管?”
路遙眯起眼睛道:“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們!”
兩人把豆腐做完都戌時了,陸遙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鋪上被褥準備休息。
熄了燈趙北川翻來覆去睡不著,腦袋裡還在琢磨陸遙剛剛說的事,他不願讓自己幫忙,是因為不信任自己嗎?還是覺得自己靠不住?不管是哪個原因都讓他不舒服。
忍了半天開口道:“你是我的夫郎,他們既要害你,我怎麼能袖手旁觀?”
陸遙心一暖,“這件事牽扯到許登科,我怕你心裡彆扭。”
“陸遙,我不是小心眼的人。”
陸遙轉過身麵向他,“他們打算用許登科兌付我,那我便將計就計,讓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幾日我得去鎮上找許秀才一趟。”
“找到許登科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他有點把柄在我手裡,當初鄉試的時候,他在頭發裡夾帶了弊文。讀書人最看重臉麵,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以後甭想再走科舉的路子了。”陸遙頓了頓繼續說:“而且這個人膽子非常小,嚇唬他肯定頂用。”
趙北川嗯了一聲,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對了,你認識宋長順家的娘子嗎?”
趙北川思索半天道:“有點印象,是個脾氣火爆的夫郎,有一次在田地裡跟宋長順起了口角,直接把人按在地頭錘,宋長順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陸遙眼睛一亮,“這麼厲害啊!”心裡隱約有了個計劃,與其自己出手收拾宋寡夫,不如讓那個哥兒出手更名正言順。
不過這件事還得好好謀劃一番,最好一棍子把那兩個人打死,讓他們以後作不了妖!
陸遙打了個哈欠,“快休息吧都快到子時了,明天還得早起賣豆腐。”
趙北川躺好,心裡還在為陸遙擔憂,宋寡夫和宋長順如此歹毒,想出這麼下作的法子害自己的夫郎,下次再遇見定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他閉上眼睛剛準備睡覺,突然感覺被子動了一下,接著一個溫熱的小手又悄悄伸進了被窩。
那隻手先是試探的隔著衣服碰了碰他,見沒反應便慢慢的鑽進衣服裡麵。
修長的指尖輕撫著他的腹部,一寸一寸的向下遊弋,似乎還想往褲子裡伸……
奈何他褲帶係的太緊,陸遙小聲的嘟囔兩聲,最後在恥骨的位置停下。
趙北川屏住呼吸,整個人緊張的繃緊身體,心跳如擂鼓般猛烈地敲擊著他的胸膛。
過了半晌,陸遙意猶未儘的收回手,抱著被子呼呼睡著了。
趙北川長處一口氣,躡手躡腳的怕起來,今晚怕是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