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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金烏,相逐馳驟,美景易成空。
冷意歡看著夜空中的煙花,隻歎煙花易逝。
可就算是知道如此,還是忍不住想要追逐。
冷意歡站直了身子,步子微微移動,換著角度,想要看到更多的煙花。
突然這時,腳下一絆,身子一歪,便朝著一旁倒下去。
冷意歡心下慌亂,她來不及細想,該怎麼倒才不會讓自己受傷的腳愈發雪上加霜。
不想,她竟意外地落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之中。
隨後,頭頂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總是這般冒冒失失的。”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習以為常的無奈。
冷意歡心下一顫,下意識伸手推開,從他的懷裡逃離,跌坐在了地上。
“你……”
看到她如此抗拒自己,夜瀾清一下子就怒了。
冷意歡太了解他了,知道他此刻定是生氣了。
她能聞到夜瀾清身上的酒味,她微微抬頭,果然看到了他那張俊臉上帶著溫怒,他的臉上有淡淡的紅暈,他的酒量很好,但向來不貪杯。
今夜這是為何?
莫不是和薑三小姐合奏了一曲,太過開心了?
嗯,一定是這樣。
冷意歡皺眉想著,夜瀾清卻因為她的分神而越發火大。
他蹲下身子,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嘶……”
冷意歡突然痛呼了一聲。
夜瀾清立馬放手,這才發現,方才掙紮之時,他不經意之間扯開了她手上綁著的繡帕,又因為他太過用力,她掌心的傷又流出了血來。
他瞳孔收緊,“你受傷了?何時受的傷?”
說來也真是奇怪,自從她從孤明島回來以後,他每每與她照麵,她總是在受傷。
看著他急切之中又帶著擔憂的眼神,冷意歡一下子怔住了。
他怎會如此緊張自己?
一定是看錯了,亦或是……
冷意歡將自己的手藏於身後,垂下眼眸,輕聲說道:“夜大將軍有些醉了。”
又是這種該死的淡漠疏離的語氣。
若不是因為她是女子,他真是想讓她去受十軍棍,嘗嘗惹怒他的下場。
他唰的一下站起身來,帶著一身肅冷。
“的確是有些醉了。”他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冰冷的目光猶如寒刃,不帶一絲溫情,隻留下無儘的冷漠和無情。
冷意歡的心微微一疼。
是啊,這個才是她認識的夜瀾清。
冷意歡手撐著地麵,試圖站起來。
可是,剛一動,右腳又再次傳來錐心的痛。
夜瀾清便這樣冷冷地看著她,仿佛把她當成一個玩笑。
冷意歡咬了咬牙,身體的疼痛,卻不及心中疼痛。
她撐著牆麵,慢慢地,終於站了起來,用倔強的眼神看著他,仿佛是無聲的反抗。
夜瀾清冰冷的眸子快速地閃過了一抹訝然。
她竟如此,也不願意求他半句。
還真是……不知好歹!
夜瀾清麵色一冷,“那便陪我一起走走,散散酒氣吧。”
他說話的語氣不容置疑,說完,便拂袖率先走去。
冷意歡皺著眉頭,不知他這是要鬨哪般?
他不是最討厭她纏著他的嗎?
自再次回到天都,她已經儘可能在避開他了,他為何還要如此折磨她?
她本不願意和他同行,奈何走出宮門又必須同道。
於是,她輕輕歎了一口氣,便緩緩跟了上去,走在他的身後。
他的背影依舊是那般高大偉岸,如山嶽般穩固,散發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和沉穩的氣息,仿佛能為身後之人遮風擋雨,守護一生。
冷意歡曾經便以為,這是她在天都的暴風雨中最可靠的港灣,她會一輩子躲在他們身後,享受他的庇護。
沒想到,最終,卻是他,把她推進了那旋渦之中。
夜瀾清已經儘量快點放緩腳步遷就她,可是,她依然跟不上他的步伐。
他生氣地一回頭,“你真是……”
當看到她眼中的濕意,還有那一雙眼眸裡透出的幽怨和哀傷之時,他本欲說出口的話,立馬被生生咽了下去。
她為何哭?
想起她受傷的手,定是因為痛。
從小,她便是最受不了疼的。
就連那時不小心被劍劃傷了手指,她也會纏著他好久,一個勁地說疼。
夜瀾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又有些氣惱,“你這痛就是自找的。”
冷意歡輕而又輕地笑了笑。
是啊,她就是自找的。
夜瀾清見她不搭話,又繼續說道:“皇上是何等厲害之人,你還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還不是自找的?”
冷意歡驚訝地眨了眨眼。
他這是在說什麼啊?
他以為,她是故意弄斷琴弦的?
“我不是……”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夜瀾清便繼續冷聲說道:“你以前便總是這般,分不清輕重,還好我及時出手,不然,薑相國也未必會放過你。”
以前的冷意歡,為了引起他的注意,總是到處闖禍,讓他收拾爛攤子。
他也知道她的心思,以為這般,就能證明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冷意歡也無力解釋。
畢竟,不管她說什麼,他也不會相信。
在他心裡,她永遠都是那個無法無天的,不像他的意中人,薑三小姐那般,善解人意。
他這麼生氣,大概也是因為,自己破壞了薑三小姐的獨舞獻藝吧。
她想了想,終是說了一句,“多謝夜大將軍不計前嫌。”
“你……”
夜瀾清氣急,說了這麼多,他以為自己隻是想要她的一聲多謝?
冷意歡看他仍舊不滿,便又說道:“夜大將軍和薑三小姐門當戶對,才子佳人,珠聯璧合,真乃天作之合。祝二位喜結連理,白頭到老。”
她這是在說什麼鬼話!
夜瀾清就要氣瘋了。
他放在身側的手漸漸收緊,咬牙切齒地說道:“冷意歡!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管你信不信,今夜之事,並非我本意,而且,我早就說過,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不會?再糾纏他了?
她什麼時候說的?
夜瀾清一臉懵,“你……”
“告辭。”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冷意歡已經搶先一步,朝著他施了一禮,便朝著自家等候在宮門外的馬車走去。
夜瀾清這才發覺,原來,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