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趕回晏家老宅的時候已是深夜。
整座老宅,仍舊燈火通明。
她還未進屋,裡麵便傳來了摔打茶杯的聲音。
“你這個不成器的混賬東西!鬨出了這樣的醜事,還得讓我一把年紀了給你擦屁股!”
沈鳶一隻腳邁入前廳,耳邊便傳來了晏老爺子怒氣衝衝的渾厚聲音。
大廳裡,晏北辰正跪在正中央,低著頭一言不發。
晏母扶著桌角站在一邊,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好幾次想上前阻攔,又被晏老爺子威嚴的眼神給逼回去了。
沈鳶趕到的時候,撞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掠過跪在地上的晏北辰,徑直朝著晏老爺子走去:“爺爺,發生什麼事了?”
“小鳶來了。”晏老爺子見到沈鳶,態度才有所和善,指了指旁邊的位置,“來,坐下說。”
沈鳶坐下。
晏老爺子又添了一杯茶,拿著茶杯沉沉歎了口氣:“小鳶,昨天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
沈鳶一愣:“爺爺,昨天的事我也沒想到……”
晏老爺子擺擺手:“你不用多說,我知道這件事晏北辰那混賬東西做得不對,他是該受到教訓。”
一旁的晏母不樂意了:“爸,話也不能這麼說啊,即便是我們家北辰有錯在先,可沈鳶也不該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沈鳶倒好,她將那些視頻當眾放出去,這讓外界的人怎麼看北辰,又怎麼看晏家?”
跟晏老爺子說完,晏母心裡還憋著一口氣下不去。
她扭頭就看向沈鳶,眼神裡難掩怨懟:“小鳶,這些年你嫁到晏家,我都是拿你當親生女兒看待的,你跟北辰同床共枕三年,就算是鬨離婚,難道一點夫妻情義都沒有了?你怎麼能這麼不顧他的麵子,把事情鬨得這麼大?”
沈鳶張張唇,想說些什麼。
晏母擦著眼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斷她:“你知不知道昨天的事鬨大了,對北辰有多不好的影響?”
“那些負麵輿論在整個京都傳得沸沸揚揚,不少跟晏氏集團合作的公司都嫌北辰人品信譽不好,直接跟他解除了合作。”
晏母越說越氣惱:“你明知道北辰剛接手晏氏,根基不穩,現在一點差錯都不能出,我不求你在工作上協作他祝他一臂之力,可你也不能在背後捅他的刀子,拖他後腿啊!”
沈鳶聽著晏母指責的字字句句,一顆心猶墜冰窟。
她很難相信,她印象裡病弱的晏母還有這樣咄咄逼人的一幕。
又或許是她從一開始就錯了。
哪裡是晏母的變化大?
分明是她本身就是這樣的人。
在涉及到利益問題,危害到晏北辰的事業時,她這個照顧了晏母三年的兒媳,根本連外人都不如。
沈鳶徹徹底底看透了這一家子的嘴臉。
她決心不再忍讓,自然不會有之前的溫順脾氣,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晏阿姨,晏北辰有今天這個下場,完全是他自作自受,畢竟是他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在外出軌。”
“他出軌的事我從未對外聲張,如果不是他昨天公然帶著喬夏月出現在宴會上,這件事也不會鬨大,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跟我無關。”
晏母氣得眼睛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沈鳶,一口氣險些卡在喉嚨裡下不去。
“沈鳶,你……你就是這麼忤逆長輩的嗎!你是想把我們這個家攪得雞犬不寧才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