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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容坐在黑湖的岸邊,雙腳浸泡在湖水之中,借著燈塔的光芒與湖麵倒映著的他對視,儘管黑湖的黑好似可以吞噬一切光芒,卻仍舊沒法遮蓋住他閃爍的眼瞳。
剛才從燈塔下來途中產生的離譜想法,墨容在途中似乎又想到了能夠佐證其的觀點,雖然有些勉強。
在石卵夢境中,他清楚地看到了巨獸‘黑沃姆’是由一個個容器組成的,而且它的外形與白王的軀殼極其相似,就連那枚藏於體內的石卵都複刻了出來。
那麼是不是可以認為,這是容器體內白王的力量在作祟?陰差陽錯之下,容器們聚合成的偏偏不是其他怪物,而是白王的前身,那麼是不是也可以認為,黑沃姆的特性就是白王前身的縮影?
墨容想起了那位挺立於舞台中央的優雅身影,格林團長。
在遊戲中,一旦玩家將其攻擊到一定程度,格林團長的身軀就會消散成許多飛舞於空中,類似蝙蝠的生物,而又在不久後凝聚在一起,重新化為格林團長。
那白王是不是也擁有這種特性?
黑沃姆跨散之後,便會化作一地的容器之魂,想來六翼飛蟲也是這般,隻不過白王作為高等生靈,也許即使對這些從身體裡分出來的生物不進行回收,他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墨容撐起身子站在了黑湖的岸邊,不再去細想關於那二者之間的關係,遠眺向黑湖的對岸,這裡平靜地泛不起一點波瀾,若不是他親眼看見,誰能想到這湖中曾經誕生一隻能威脅聖巢的巨獸?
粉色晶石一顆顆出現在墨容的身後,伴隨著一聲爆鳴,黑湖久違地濺起了浪花。
“該去拿暗影披風了。”
喃喃聲不久便消失在了黑湖的上方,而墨容也在不久後來到了黑湖的對岸,這裡沒什麼特彆的地方,同樣是那些被虛空物質早已浸染的土地,還有時不時穿插在路途中的黑潭。
沒了燈塔的光芒,周遭又變得一片漆黑,但好在深淵裡已經沒有能威脅墨容的東西,他也就方向地摸索著向前走去,小半晌後便看到了從上方射出的一柱光芒,而當光芒出現時,墨容也就知道自己已經要到達目的地了。
如同去往哀嚎石雕那般,先是狹窄的路途,隨後又突然變得廣闊,而在墨容的眼前,是一隻大小能與他曾經在水晶山峰見到過的魔像相比擬的巨蟲。
其兩隻細長的前肢托舉著一個碗狀物,其他的肢體無力地耷拉在地麵,頭部所戴的麵具倒是與墨容十分相似,想來也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不過要大了許多,麵具上開出的孔洞直直地看著它前肢所托舉的東西,似乎這比其生命還要重要。
墨容縱身一躍,借助巨蟲的身體便落入了它所托舉的碗狀物中,這裡麵盛裝著的,竟是不知從何處源源不斷湧出的虛空物質。
“嘶~”
隻聽得哐當一聲,墨容隻覺得自己此刻好似與這碗中的虛空物質融為一體,而自己的麵具也被浸入其中,染的墨黑,同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卻與嚎叫幽靈蛻變成深淵尖嘯不同,若是將其比作簡單地滋養身體,那現在更像是仙俠小說中的洗骨伐髓。
碗中的深淵物質蒸騰著,一遍遍將墨容的身體洗刷,兩三輪過後總算平息了下來,而他身上連帶麵具所沾染的虛空物質,在這一瞬被儘數剝離了開來,重新流入了碗中,不知去向何處。
墨容興致勃勃地站起身子跳了下去,看向了身後的披風,原本看著平平無奇,現在其上隱隱泛著黑芒,而就在他發動衝刺的瞬間,那些黑芒忽地裹住了墨容全身,當它們再次散去,墨容已然來到了五步開外。
“距離也長了些啊,果然是好東西。”
他早已壓製不住自己那上揚的嘴角,如今暗影披風到手,墨容就再也不怕在麵臨危急關頭束手無策,暗影披風與蛾翼披風最大的不同點就在於,它能讓使用者在衝刺期間處於無敵狀態,這一點至關重要。
雖然需要充能,墨容聳了聳肩,看著漂浮在自己身旁的黑色粒子緩緩凝聚在蛾翼披風上,倒是沒太過在意,要是不需要充能的話他才會吃驚,因為那樣他覺得自己都可以跟白王碰一碰了。
看著來路,墨容想了想,深淵這地方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該拿的該看的自己都差不多了,那現在也是時候該離去了。
不過就在墨容剛剛踏出一步時,雙腿忽然頓了頓,回頭看向那捧著碗的巨蟲。
“差點把你給忘了。”
這巨蟲的夢語可是能在遊戲中揭穿小騎士本質的存在,不知自己劈上去後會有什麼反應呢?
這般想著,咒語立馬脫口而出,夢之釘的光芒刹那間照亮了整片空間,隨即墨容便抽了上去。
“......嗯?”
等了半天,墨容也沒等到這巨蟲的夢語在自己的心中出現。
“我去,夢之釘壞了?”
下意識甩了甩手,夢之釘又抽了上去,但結果依舊相同。
“算了算了,可能因為我不是容器吧......”
墨容倒也沒有糾結這隻巨蟲的夢語,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能告訴他自己的命運,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還是得憑自己的意願來。
回過頭,墨容卻在乎起了彆的事,他到現在都不理解白王要懲罰自己,為什麼要將他下放至深淵,雖說這地方自己遲早都要來,但畢竟是需要王之印記來開啟,若是自己要光明正大的進來,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白王不會是......看上自己了吧?
墨容一陣惡寒,兩手交叉搓了搓自己的肩膀,給了自己兩巴掌,怎麼就控製不住自己活躍的大腦呢?
正當墨容準備離開時,那柱出現在縫隙中的光芒倒是提醒了他,上麵的地方他還沒去過,墨容想了想,既然自己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個地方的時間,隨即便借著螳螂爪登上了那光芒的來源,消失在了巨蟲的身前。
他沒能注意到那巨蟲並不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在墨容的夢之釘擊打在巨蟲的身上時,其麵具好似微微低下了幾分......
複行數十步後,一道宛如水柱般的東西攔在了墨容的麵前。
“暗影之柱?”
這東西他倒是不陌生,記得不錯的話,王後花園與王國邊緣也有著兩扇這玩意,前者嘛,應該是為了守護白色夫人的安全,至於後者,墨容想起了好久之前在水晶山峰的山巔遇到的馬科斯,在遊戲中,他應該就是被那玩意所困,最後隕落於王國邊緣。
墨容嘗試著去觸碰流動的暗影之柱,果不其然,在沒有發動暗影披風時他無論如何用力,自己都會被其中的力量所排斥出來,而在發動後便能輕而易舉地穿過去。
穿過暗影之柱後,一麵由藤條交錯而成的落地窗邊映入了墨容的眼簾,燈塔的餘光從外麵照了進來,又從墨容的身後溜了出去,落地窗前矗立著一座石桌與石椅,看樣子曾有人在這地方進行過研究。
“是白王麼?”
沒有過多的在意,墨容身側的石壁上,還有一麵模樣詭異的浮雕,當他的手撫上去時,身體突然湧動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
“這...這是怎麼回事?!”
先知看著那些遍布地麵暈倒的居民,還有不遠處被激起攻擊欲望的人們,眼中的震驚大於其中的不解,因為從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自己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先祖們的信仰,流轉於他們一族骨子裡的味道。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沒錯,光明之神蘇醒了,現在這般場麵,正是拜她所賜。”
白王的話音沒什麼感情,可卻讓先知不寒而栗,她知道白王是在敲打自己。
“還請王上明鑒!我等自歸順聖巢後絕無升起叛變之心!”
先知的眼神極其惶恐,眼前的這般慘狀,她從未聽說過,而且更不敢相信是那位所為。
白王聽罷沒什麼反應,接著開口道:“我知你沒有那個心思,可你的族人們呢?每個人的心思都藏的深,這你又該怎麼保證?”
“我......”
先知一時間語塞,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若是白王隻是單純地找她問責,絕不會不遠路途將她送到這裡來,所以自己現在做的,應該徹底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等既是聖巢的一份子,見此又怎能袖手旁觀?還請王上下令,有何處用的上我等的地方,儘管開口!”
“你的覺悟,很高。”
白王的聲音中總算帶了些感情,卻不是讚賞,多多少少能聽出些譏諷,先知不敢多言,隻是靜靜地待在白王身側,等候他的命令。
由於更多哨兵的加入,還有盧瑞恩親自上陣,不多時哭嚎遍野的德特茅斯就變得安靜了很多,但他們的解決手段與斯萊極為相似,都隻能靠生理上的暈厥去抑製他們活躍的攻擊性,用人話來說,就是隻能打暈拖走。
“參見王上!”
眼見德特茅斯的狀況緩解了許多,盧瑞恩也趕忙來到了白王的身前行禮。
“德特茅斯的現狀如何?”
“已經儘數被哨兵們控製,而往來德特茅斯的道路也被儘數封鎖,不會進一步擴散。”
白王點了點頭,正準備說下一句話,盧瑞恩又開了口。
“王上,德特茅斯雖已經得到了控製,可十字路還未能完全封鎖,那裡的狀況也不容樂觀。”
“我已經派遣的五十守衛在趕來的路上了,他們就聽由你的調遣,去十字路吧,這裡就交給我了。”
“遵命!”
盧瑞恩的聲音有些悶悶的,若是透過麵具,便不難發現他那憔悴的眼神,可災難在前,他也不敢多做休息,轉身便奔著十字路而去。
“跟我來吧。”
白王在前,先知在後亦步亦趨,二人在一堆暈倒的居民前停下了身子。
白色光粒緩緩從白王的手中擴散向居民的身上,然後慢慢融了進去,先知緊緊地盯著他們的眼睛,她在靠近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代表著那位的橙芒。
而就在光粒融入後,他們的眼瞳中便又多出了一抹異樣的白色,與那橙芒共存於眼瞳之中,不多時便撞在了一起,可誰也奈何不了誰。
“雖然微小,但十分純正。”
白王皺了皺眉,加大了釋放光粒的力度,此舉果然有效,那些居民眼瞳中的橙芒眼見就要被那抹白色擠壓至儘,可一旦白王鬆懈片刻,橙芒便又反撲了回來。
“光明之神於夢境一道的造詣,太強大了。”
白王藏於衣服下的雙拳微微攥緊,一番探查後,他便明白了那些橙芒如何而來,光明之神擅長於夢境中傳道,隻要這些人還生活在聖巢的土地上,就或多或少會受到她的影響,除非意誌堅定,否則就會被其挑起的野性支配。
想要根治眼前的這些居民,除非於夢境中徹底剝離一塊空間供他們生存,可那般行徑,他自問沒能力做到,自己擅長的是靈魂一道,可夢境卻藏於靈魂深處,比之還要玄妙。
“怎麼樣,你有辦法嗎?”
兩人都在觀察,白王冷不丁的一句倒是讓聚精會神的先知忽然嚇了一跳。
“還請王上恕罪,這般症狀,我也隻能看出其靈魂受到了影響,至於如何解決,卻是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先知眉頭幾乎皺在了一起,這副模樣她倒是在逝去的上一任先知身上見到過,也很清楚是那位親自動了手,可她對白王卻沒有任何隱瞞,以她的層次,能引起居民眼中力量的共鳴就已經算不錯的了,想要徹底解決?癡人說夢。
白王對先知的回答倒是沒有任何意外,隨即便拋下了先知一人,獨自升起到了德特茅斯的上空,雙臂展開,無數白芒從他的體內傾瀉而出,灑向了德特茅斯的每一個地方。
而那些沾染上白芒的昏厥居民,夢境中同時響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光明之神,為何藏頭露尾,行此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