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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年——
呂布原本正在小村休息,等待刀客張柯返回時順便同那些對自己頗為好奇的士兵稍作交流,不料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周遭的環境便從西涼小村變成了中原大城。
“哼……可惡!”
對於這件奇詭之事,呂布卻沒有太過驚訝,更多的是一種“竟然敢惹到本大爺頭上”
,被冒犯般的惱怒。
原因無他,自從靈氣複蘇以來,能夠吸收並覺醒特殊能力者,除了“無雙武將”
之外,還有一種被稱為“仙人”
。
比起擅長正麵作戰或者強化士兵的“無雙武將”
,“仙人”
更擅長以詭異的法術擾亂他人心智或者製造幻覺,並且行事作風不定,難以猜度。
據呂布所知,當世最著名的“仙人”
有兩人,分彆叫做“左慈”
和“於吉”
,他們各自都有過多次被目擊記錄,也堂而皇之地留下了姓名,其中於吉一般在江南一帶活動,而左慈則更熱衷於戲弄皇室和高官。
據說,洛陽有一個叫做曹鬆——大概是這個字——的大官,某日他宴請諸多士大夫,左慈不請自來,曹鬆不待見他,便聲稱食物已經用儘,無法招待,左慈卻說由他來請客,接著便不停地在宴席上憑空變出食物來,大出風頭,而等宴席結束,曹鬆檢查庫房時,才發現家中的存糧都不見了。
至於於吉,或許是不曾招惹高官世家的緣故,並沒有什麼事跡流傳,但如果揚州及徐州沿海出現海市蜃樓,百姓一般都會說那是於吉做的。
另外,近來又有“江左梅林”
以及“大賢良師張角”
被傳為仙人,其中張角是有案可查的太平道道祖,而“梅林”
則具體事跡不詳,近來似乎在洛陽周邊救治病人,有傳聞她會自稱“林好”
。
如此看來,呂布想道,目前這個詭異情形的始作俑者一定就是那個到處惹是生非的左慈!
如果在這幻境中見到他,正好可以拿他試試自己“無雙”
的威力。
打定主意後,呂布才開始仔細觀察這次幻境中的具體情形。
————
目前自己所處的位置是一處刻意加高的縣衙或郡府,對整座城市一覽無餘。
從民居和相關功能建築,以及城牆造型來判斷,它所處的位置應當是中原腹地,而從城外流過的不知名河流來看,很可能接近揚州。
這座城市目前是一座巨城,但從城中遺留的兩道城牆痕跡來看,它其實是從中等大小的城鎮逐步“擴建”
而來,殘留的城牆在巷戰時極為有利,但由於軍械和糧草倉庫被挪到了外層,如果被突破城牆進入巷戰,對進攻方同樣有利。
事實上,從城外一望無際的圍攻部隊,和那些城內隱隱約約仍在繼續發生的戰鬥看,目前的防禦已經被突破過一次,隻不過被城牆上的守軍所擊退,然而他們也不敢離開城牆,突入城市的小股部隊能能交給在城中巡邏的士兵。
總體看來,這是一次被敵人團團包圍,形式不容樂觀的守城戰。
“哼,很精明嘛,如果本大爺單人獨騎衝殺出去,陣斬對方大將或許沒有問題,但這座城就彆想要了。”
呂布自語道。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背後響起一個略顯尖利,語氣頗為誇張的男子聲音,而後,一名身穿絳紫袍服,頭戴方帽,容貌尚且能看,但嘴上卻留著古怪小胡子的男子從背後繞到呂布前方。
呂布努力克製著一畫戟劈過去的衝動,很顯然,他能在自己不曾察覺的情況下如此接近,隻能證明他原本就在那裡,很可能是“自己”
的幕僚,就像李儒之於董卓那樣。
“有話就說!”
呂布重重地把手中畫戟在地麵上一磕,對文士喝道。
無論那仙人給自己安排了什麼身份,但他可沒那個義務去扮演。
“主公莫急,莫急。”
那文士手中捧著一大卷書簡,不知是在臨陣閱讀還是他的“無雙”
,雖然被呂布吼了一嗓子,但卻沒什麼畏懼之意,或許是被吼多了?
“兵法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如今曹操即使以十萬大軍壓境,但還不是我二萬守軍的十倍,故此他們這圍攻之舉隻有氣勢可取而已,之前的四麵攻城雖然成功突入了第一道城牆,但也僅此而已,主力已經被【張遼】將軍擊退,城內餘下這些散兵遊勇,翻掌可滅。”
那文士做了個“翻掌”
的動作。
“本大爺在問你破敵之策!”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令呂布有些震驚,然後掩飾般地大喝一聲。
“當然,當然。”
文士展開手中竹簡,看了看上麵記載的內容,這才道:“四麵城門已經被堵住,而曹操麾下大部分是騎兵,不擅攻城,那麼,隻需繼續請【張遼】將軍固守城牆,憑借提前儲備的糧食與軍械堅守,主公與【高順】將軍率【陷陣營】機動支援即可,而且,此戰之前我已經向袁術派出求援信使,以袁耀對小姐的癡迷,想必援軍很快——”
小姐?這個詞甚至讓呂布忽視了陷陣營三個字。
“陳公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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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背後另外一側大步踏出一名年輕女將,黑盔墨甲,膚色雪白,容貌英武,神情嚴肅,手持一對巨大的玄鐵十字戟,正怒瞪那陳姓文士:“誰允許你擅自拿我當籌碼的!”
“啊呀,啊呀,我可沒有在信中承諾什麼,隻是告訴他此時來英雄救美的話,很可能獲得小姐的好感而已。”
陳公台道:“小姐可以在他來援之後接管部隊,然後繼續像平時那樣對他進行毆打,而且,如果有意見的話,可以跟主公提。”
眉眼間確實與自己和董宜有七八分相似,而且那個十字戟,是自己頗為青睞,曾嘗試過使用,但總是感覺不順手最終放棄的武器,所以,這便是玲綺長大後的模樣?不錯,虎父無犬女。
大約的確是呂玲綺的女將望向呂布,將呂布正盯著她,連忙拱手低頭:“屬下逾越,無論有沒有援兵,屬下必將同主公一起奮戰到底。”
“嗯。”
呂布點點頭,看向文士:“公台,你隻說堅守,難道未有退敵之策?”
呂布可不打算管“仙人”
給“自己”
安排了怎樣的個性,既然已經身處幻境,那麼要如何做都是自己的自由。
“這個,這個……”
文士故作為難地看向郡府外麵的守衛。
“嘖,”
呂布鬱悶地發現,這座不知名城池的內憂外患似乎挺嚴重,轉身走進郡守府,才道:“神神叨叨的——講!”
“息怒,息怒……主公當知,我們被圍困多日,士氣低落,人心思變,以我觀之,除去張遼與高順將軍之外,城中諸將皆有投降之意,如果堅守時還好,若主動出擊,他們沒了壓力,必然獻城投降,”
文士壓低了聲音道:“並非我陳宮計止於此,實在是受條件所限,無法施策。”
“本大爺有‘陷陣營’在,竟無法彈壓那些雜魚?”
呂布緊緊皺眉。
“彈壓,彈壓自是沒有問題,但主公彈壓其中一座城門時,其他三座城門的守將就會一起開門逃走投降,難道主公還能同時壓服四門?”
陳宮看看呂玲綺:“便加上我和小姐,也是不夠。”
“……”
呂布沉默。
很好,這是左慈那家夥設置的“陷陣營末日”
,所謂“守久必失”
絕不是兵法上的一句空談,在無法主動攻擊的情況下,無論自己花費多少精力在城中巡視,隻要戰事不利,找到機會,那些家夥就會毫不猶豫的背叛,於是忠誠的“陷陣營”
便會如自己所說的那樣“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等到此戰全軍覆沒,幻境最終結束時,那個該死的仙人一定會施施然地出現,並說上一句“你還想組建‘陷陣營’嗎?”
怎麼可能如你所願!
“陳宮!”
呂布喝道:“你現在停止思考我們要如何防禦,轉而想想敵人會以怎樣的策略來攻城,以他們目前能獲得的情報和條件來看。”
“這個,這個……主公真的要聽?”
陳宮瞬間就做出了回答,看來他明顯早就想過。
“哼……是不是什麼無解的手段?你隻管說來。”
呂布哼了一聲道。
“好吧,好吧,”
陳宮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其一,經過上次攻城,敵軍已經確定可以殺透城牆,並且我們在短時間內難以剿滅,下次他們便會派遣精銳部隊,攜帶引火之物,直奔軍械和糧草倉庫進行焚燒,這對我們的士氣是一次重挫。
其二,下邳地勢低窪,祈水和泗水又在附近交彙,他們很可能破壞堤壩放水淹城,最後,則是他們攜帶的攻城器具,除了已經無效的衝車之外,尚未啟用的投石車和井闌,都能夠在我們弓箭的攻擊範圍之外大量殺傷城中士兵,而且,對方有一名為稱為‘鬼才’的軍師,如果針對這些計策反擊,有很大幾率踏入陷阱。”
“那麼,你明確告訴本大爺,如今這種情況,如果依你之計進行堅守待援,勝算有多少?”
呂布抬手向門外的嘈雜聲指了指。
“三,三成,不,大概有四成,”
陳宮不停地看著他手上的竹簡:“具體勝算要看袁術帶來多少兵,如果他能帶來八萬軍隊,裡應外合的話……”
“那他的南陽也彆想要了。”
呂玲綺接話道。
“如果,如果說他覺得很值得話,也並非不可能……”
陳宮飛快地瞥了呂玲綺一眼,轉過視線。
“袁耀那家夥,初見麵連名字都不知道就宣稱要娶我,難道我還不能揍他?!”
呂玲綺杏眼圓瞪。
“但是,但是小姐你也沒必要見一次就打一次吧,每次一萬軍隊的話……”
陳宮開始扳指頭。
“夠了!”
呂布喝止兩人:“本大爺已有破敵之策,公台,你去把諸位尚無任務在身的將領召集起來!”
“遵,遵命。”
陳宮一臉不可思議地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