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姐你在哪?”
沈微藍深吸一口氣,剛想說什麼,一旁的人便率先開口了:“掠星,我是林阿姨,聽說你病了,想來看看你。”
沈掠星一怔,那聲音很耳熟,正是宿延媽媽。
“你等下,我馬上進來。”
說著沈微藍便掛了電話,下一秒病房門被打開,沈微藍進來後將門死死關嚴。
“是要喝水還是上廁所?”
沈微藍麵色泛青地走過來,佯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宿延的媽媽來了?”
沈掠星問。
“這件事你彆管。”
沈微藍咬了咬牙:“有姐姐在,絕不會讓他們再欺負你。”
“沒事,姐。”
沈掠星抬手,去握了下沈微藍垂在身旁、有些冰涼的手指:“讓她進來吧。”
沈掠星也想知道她這次來到底想做什麼。
“不行。”
沈微藍麵色一冷:“就是他們害你變成了這樣,你還要見她做什麼?”
“你讓我氣氣她。”
沈掠星笑了下,臉色蒼白:“告訴她,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會跟宿延分手。”
沈微藍見沈掠星態度堅定,實在是沒辦法,隻好將宿延的母親放了進來。
林漫歌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得體,在看到沈掠星的模樣時公式化地表達了驚訝和憐惜。
然後告訴他們,她代表宿家,會替宿鎧的衝動行為進行賠償。
“星星傷成這樣也不是我們想看到的,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會儘我們所能來挽回這次傷害。”
林漫歌微笑著看著沈掠星:“星星,考試你不用擔心,宿家每年都對a大進行讚助,你告訴阿姨心儀的學院和專業,過陣子錄取通知書就會送到你手上。”
林漫歌的意思很明顯,在宿家的操作下,沈掠星不需要參加考試就可以被a大錄取。
沈家姐弟短暫地愣了兩秒,他們沒想到特權能被用到這種程度。
林漫歌笑了下:“當然,除此之外,你們兩個在a市的生活成本我們也會一並提供,房屋和車輛,隻要你們提,宿家都會滿足。”
“可是到現在你都沒有跟星星說對不起。”
沈微藍冷冷注視著她:“第一件事不應該是道歉麼?”
林漫歌看向沈微藍,遊刃有餘:“等小鎧回了國,家裡會讓他來道歉的。”
沈掠星聽了這話笑了一聲,林漫歌意外地看向他:“星星,你笑什麼?”
“這件事真是宿鎧做的嗎?”
沈掠星在酒店問過宿鎧,宿鎧的回答明明直指宿延父母。
“你認為不是他?那會是誰?”
林漫歌揣著明白裝糊塗,她的態度一直雲淡風輕,這件事於她來說完全不痛不癢。
“不知道。”
沈掠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但我知道,如果我堅持不和宿延分手,接下來在我身上應該還會發生其他更惡劣的事吧?”
林漫歌垂了下眸:“怎麼突然說到小延?雖然阿姨希望你們分手,但既然無法強求”
“是無法強求。”
沈掠星打斷她:“我也不需要你們施舍的錄取通知書和房子,我會去宿延在的那座城市念大學。”
林漫歌那完美平靜的麵容終於出現一絲裂縫,她目光微凝地看著沈掠星:“小延知道了?”
“他不知道。”
沈掠星搖頭:“但我想告訴您,我恢複之後會去找他,如果想阻止,可以在我去找他之前,再安排另一個‘宿鎧’,把我打死。”
沈掠星眸中是濃烈的挑釁和瘋狂,儘管他蒼白虛弱,但氣勢卻足:“打不死的話,我爬也要爬到他身邊。”
林漫歌臉色已經泛青,她麵上不見一絲笑意,那象征身份的天價手包也在她手中被擰得變形。
“是嗎?”
林漫歌聲音涼下來:“你這麼喜歡小延,阿姨其實很欣慰。”
沈掠星抿著唇不說話,隻死死盯著林漫歌,覺得她完全配不上宿延的母親這個身份。
“既然你這麼堅定,叔叔和阿姨就不強迫你們分手了。”
林漫歌提著包站起來:“等小鎧回國,阿姨讓他來跟你道歉。”
林漫歌走了一步,但似乎是想到什麼般又停住腳步,她無奈地搖搖頭:“小鎧總是這樣,闖了禍就逃出國。”
沈掠星壓著眉,他覺得林漫歌話裡有話。
林漫歌注視著這對姐弟,明明在微笑,眼中卻毫無情緒:
“三四年前也是,他做了個糟糕的項目,當場十幾個工人去世,他嚇得跑去新西蘭躲了半年,還得宿家其他人給他收的尾。”
林漫歌看著猛然僵住的姐弟倆,忽地“嘖”
了一聲:“我跟你們說這事兒做什麼?
掠星,你好好養傷,小鎧這次估計還得半年才回國呢。”
“什麼項目?”
沈掠星的聲音緊繃,聲線中戰栗不止,像瞬間墮入極地冰窟。
林漫歌挑眉,眼中精光閃現:“你對這件事好奇啊?其實具體阿姨也不清楚,隻知道是個綜合商業體,中間正在建設的美術館塌了。”
林漫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她擰開病房的門,又回過頭看向已經全然僵滯的沈家姐弟:
“這事後續是小延的爸爸處理的,阿姨聽他說,當時那美術館沒到要塌的程度,是小鎧這小混蛋怕被發現什麼,直接找人給炸了。”
林漫歌邊唏噓邊出門,而此時的病房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像個陳放許久不見天日的冰窖。
一定把手表找回
房門“哢噠”
一聲被關上,細微的回聲在病房裡無數次碰撞回響,直到聲波融於空氣,沈微藍猛地腿軟,她扶住床杠,差點跌落在地!
“星星。”
沈微藍聲音不穩,急促地出聲,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要叫弟弟的名字,隻是覺得如果不叫,自己在這一刻幾乎無法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