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謝觀還不如他兄長呢,他兄長雖然貪慕權勢,但是從不動陛下身邊的人。
他討厭淩川,但他至少想過淩川是陛下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哪怕淩川仗著自己是陛下身邊的人就亂來,導致他在除夕夜宴上摔傷了腿,他也沒有起殺心。
他要是沒有受傷,就不會出宮,更不會讓其他人鑽了空子。
明明他才是陛下最喜歡的人。
總之,謝觀的確不能留。
隻見薑洛洛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說道:“算了,今天有點累了,就不罰你了,去讓人把浴桶搬來,朕要沐浴。”
“是。”
淩川緩緩站起身,穿好身上的衣服,轉身離開寢殿。
海棠看見出來的是淩川,眼神微妙,還是張公子更受寵一點,家世好,又會來事,陛下喜歡再正常不過了。
“姑姑有事嗎?”
淩川見她看了他幾眼,出聲問道。
“沒什麼,淩侍衛這是要去哪?”
海棠問道。
“去搬浴桶和熱水,我一個人來就好。”
淩川說。
這種事本來是好幾個內侍宮女的活,但是淩川不想讓其他人看到洛洛的身體,所以一力抗下了。
海棠看著淩川朝著水房走去,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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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
張佑白鬆了口氣,淩川會武,他不得不屏息,免得被發現,但他轉念一想,他為什麼要躲?
後宮裡唯一的嬪妃已經下獄,淩川犯了錯還是戴罪之身,他憑什麼要躲?
於是,張佑白從床上起身:“陛下……”
薑洛洛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輕軟的嗓音裡透著一絲害怕的哭腔:“誰?!”
他回過頭,看見身無一物的張佑白,微微嘟起唇,氣呼呼地鼓著腮肉:“怎麼是你?你差點嚇到朕!”
“陛下恕罪,草民隻是想來幫陛下暖床。”
張佑白直勾勾地盯著薑洛洛,終於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薑洛洛坐到了床邊,關心地問道:“你的腿傷怎麼樣了?”
“陛下可以檢查一下。”
張佑白便將自己的腿伸了出來,牽著薑洛洛的手遊離在結實精壯的腿肉上,“其實草民早就恢複了。
有陛下賞下來的藥膏塗著,好得格外快,一想到陛下,晚上就睡不著覺,陛下有一點點想我嗎?”
薑洛洛被咯得縮回了手,輕咬嘴唇:“怎麼這麼燙,你不會發燒了吧?”
“因為太想陛下了……”
“陛下,水來了……”
淩川掀開簾子,就看見張佑白的足尖勾住了薑洛洛的腰帶,十足的狐狸精做派。
隻見他輕輕一勾,薑洛洛撲進了他的懷裡,甚至沒有立即起來。
一抹淡淡的香味縈繞在薑洛洛的鼻尖,是一種很好聞的木質香氣,挺翹的鼻子輕輕蹭過張佑白的胸口。
張佑白輕聲問道:“陛下喜歡嗎?”
“好聞,你熏香了?”
薑洛洛好奇地問道。
“是。”
張佑白忍不住親了親那吹彈可破的動人臉蛋,“陛下,我幫你洗,好不好?”
一旁的淩川臉色鐵青,張氏兄弟,一個要殺他,一個要氣死他。
現在還要來搶他的活……
那天他不該去殺張勉,他應該把張佑白殺了,張勉至少要臉。
淩川聲音晦澀地開口道:“陛下,讓我來吧,張公子沒做過這種事,不太會,容易弄疼陛下。”
張佑白瞪大了雙目:“誰說我沒做過,我天天自己動手,怎麼可能不會?”
“好了好了,彆吵了,那你們一起幫我吧。”
薑洛洛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小聲說道,“再吵就都滾出去。”
兩人這才噤聲。
一人搬屏風過來,一人試水溫。
當薑洛洛自己脫完的時候,他們臉色微變。
“陛下,你身上的圖案是誰畫的?”
張佑白聲音顫抖地問道。
這個筆鋒,絕不可能是陛下自己畫的,那就是彆人畫的,是誰?淩川還是謝觀?
綻放的桃花栩栩如生,中央的花蕊挺立綻放,雖然隻有一朵,但也足以魅惑動人。
“管那麼多做什麼?”
薑洛洛踩到了浴桶裡,坐了下去。
“陛下忘了,草民原本是唱戲的,在人的皮膚上畫一朵漂亮的桃花又有何難?草民畫得桃花,會比這的更加漂亮。”
說著,張佑白撫過桃花的花蕊。
“你在乾什麼?陛下讓你動了嗎?”
淩川冷眼斥責道,他緩緩蹲下來,正要灑下花瓣,卻透過清澈的水麵看見了水中的那兩雙腿內側也畫了什麼,不禁動作一僵。
“還說我呢,淩侍衛在宮裡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那麼磨蹭?不如讓我來?”
張佑白走到淩川所在的位置,想要搶過淩川手裡的花籃,他沿著淩川的目光看去,也看見漏出來的筆鋒。
不是淩川,那就是那個謝觀。
真該死啊,在外麵裝得光風霽月,私底下乾這種勾當。
淩川也是這麼想的,他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殺了謝觀。
薑洛洛不耐地催促道:“都彆磨蹭,快點。”
兩人隻好乖乖動手,動作輕柔,生怕把薑洛洛弄不舒服。
…………
洗漱完,薑洛洛穿上裡衣,然後讓他們去傳膳。
三人坐在一桌吃飯,兩人一開始總是給薑洛洛夾菜,但被薑洛洛製止後,就老實多了。
飯後,薑洛洛坐在榻上,朝著張佑白招了招手:“小白,你晚上去守著你兄長吧,有什麼事就叫朕。”
彆讓人死了。
謝觀的確是個危險人物,能殺一次,自然也能殺第二次。
張佑白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失落和嫉妒,點了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