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突如其來的吻，溫苒先是怔了下，而後閉上眼睛全部接納。
安靜的空間讓荷爾蒙肆無忌憚地發酵，空氣逐漸變得粘稠起來。
男人的吻深深淺淺，將他長久以來的思念全部宣泄出來。
溫苒也沒有比他少思念一分，她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承受了太多的煎熬。
恨嗎？
是恨的，為什麼相愛了還會猜忌懷疑，為什麼不可以給彼此多一些信賴，為什麼要去深深傷害，等到來不及了才說後悔？
愛嗎？
是愛的，為什麼要在追悔莫及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愛得有多深？為什麼相愛了還會擔心再受到傷害？為什麼愛裡麵摻雜了其他的雜質？
這四年，紀晏禮痛苦，溫苒亦是。
他們深愛卻又彼此傷害。
溫苒想到了自己的痛苦，氣急地用力咬了下男人的唇畔。
一時間，腥甜的味道在兩人唇齒間蔓延。
紀晏禮被咬了下，疼痛讓他清醒了幾分。
他鬆開溫苒，眼中的情緒很是複雜，惶恐、驚訝、自責、懊惱。
“我、不是在做夢。”
意識到這一點，紀晏禮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溫苒輕笑，“所以你不繼續了？”
紀晏禮懊悔道，“對不起，我……”
溫苒捏住男人的下巴，“對不起我什麼？”
紀晏禮看著她眼神有些閃躲，“你已經有了愛人和孩子，我不應該這麼做的。”
溫苒起了狎玩之心，眸光戲謔，“那又怎樣？我和他又沒有領證，就算有了事實婚姻，再多一個你也無所謂啊！”
紀晏禮沒想到溫苒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眼底掩不住的驚訝。
溫苒輕嗤，“你、願不願意當我的外室？”
外室，古代男子在外麵養著的女人。
現如今，溫苒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要紀晏禮當個男小三。
紀晏禮嘴角動了動。
曾經為了和溫苒在一起，他願意當傅淮江一輩子的替身，即便是溫苒不愛他。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溫苒和傅淮江有了事實婚姻還有了曼曼，一想起孩子可愛的笑臉，他就不能做這樣的事情。
紀晏禮眼眶泛紅，“我不願意。”
溫苒挑眉，指腹剮蹭著他青色胡茬，“你不是說愛我嗎？怎麼這麼點兒犧牲都不願意為我做？”
“曼曼很可愛……”
溫苒手指豎在他唇上，“有了曼曼也沒關係啊，你要是想要個孩子，我也不是不能考慮懷一個你的。”
紀晏禮雙眸睜圓，此刻酒勁兒已經都散了，“苒苒，你……”
溫苒唇角勾了勾，“現在酒醒了？”
紀晏禮斂眉，“醒了。你剛才說的？”
“我剛才不說那些話，你到現在還不清醒呢！”
紀晏禮：“……所以你剛才隻是在開玩笑？”
“不然呢？”溫苒站起來，整理著衣服，“你真的想要當我的外室也不是不可以。”
紀晏禮垂眸，“對不起。我喝了太多酒，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所以做出了一些不對的行為。不過，你怎麼過來的？”
溫苒將地毯上東倒西歪的酒瓶丟進垃圾袋，“蘇馳給我打電話，擔心你會出事，拜托我來看看。”
紀晏禮閉了閉眼，“抱歉，這麼晚了還讓你跑一趟。曼曼睡了嗎？”
溫苒將垃圾袋收緊，“沒啊，我正給她講睡前故事呢。我要走，她就哭著喊著求著我彆走。我說我得去照顧一個比你年齡還小的嬰兒。”
紀晏禮抿唇，“對不起。我送你回去。”
“你都喝成這樣了，還能開車？”
“我找代駕。不送你回去，我不放心。”
溫苒嗔他一眼，“你不放心，我不也大晚上趕過來了？”
紀晏禮：“……”
他撐著沙發站起身，隻是醉酒讓他有些頭重腳輕的感情，沒有站穩。
溫苒輕歎一聲，“你去衝個澡吧，都要臭死了。我收拾一下屋子再走。”
“我來收拾吧。”紀晏禮抱歉道。
溫苒輕哼，“這畢竟是我家，你倒是住得心安理得的。”
“對不起，我明天就搬出去。”
溫苒看著男人失意的樣子，略顯嫌棄地說道，“那倒不必了，這房子你住久了沾染了你的氣息，我也不想再住了，送你了。”
紀晏禮聞言覺得十分紮心，他神情落寞，“那我到時候把房錢轉你。”
溫苒輕笑，“離婚協議書上不是給了我和曼曼很多房產還有股份嘛！這個房子就算是送你的了。”
紀晏禮沉悶的嗯了聲，這個房子有溫苒住過的痕跡，有他們曾經的回憶，所以他很舍不得。
“那、謝謝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辦離婚手續？”
溫苒憋笑，她清了清嗓子，“等奶奶的案子結束的時候的。現在你快去洗澡吧。”
紀晏禮聽到這話後，心裡輕鬆了不少。
他自然是不想和溫苒離婚的，即便是他們已經沒有了事實婚姻，但是隻是掛著溫苒丈夫的頭銜，他覺得他就還擁有溫苒。
他知道自己有多可悲，但是他卻無能為力，隻能以這種方式和溫苒建立起一些聯係。
他微一點頭，腳步有些虛浮地朝著浴室走去。
溫苒叫住他，“還要醒酒湯嗎？”
紀晏禮自然是想要的，畢竟他惦記這一口惦記了好幾年了。
他說了聲好，就轉向了廚房。
他盛了一大碗咕嘟嘟地喝起來，喝了半碗的時候，他覺得胃部一陣絞痛，隨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原本還站在廚房門口偷笑的溫苒登時變了臉色，“紀晏禮！你還好嗎？”
紀晏禮想要說沒事，但是又噴出了一口鮮紅。
溫苒判斷他這是胃出血了，“我送你去醫院！”
女人的語氣不容置疑，她扶著紀晏禮就出了門。
她將人扶到車後座，“堅持一下，很快就到醫院了。”
好在這個時間點路上不是很堵，二十分鐘後，他們抵達了醫院。
溫苒將人送進了急診室，醫生檢查後說需要立即手術，家屬需要簽字同意。
溫苒看著病床上麵色蒼白的男人，點頭同意，“好，我來簽字。”
紀晏禮微微蹙眉，“我、可以自己簽的。”
溫苒冷睨他一眼，“法律意義上，我還是你妻子。”
紀晏禮眼尾墜落一抹淚滴，他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