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三人裡,接受文化教育程度最高,高中畢業的侯三直接來了個聽音解意。
他把三人的實際文化水平線,使著吃奶的勁往下拽了拽!
一旁扛著麻袋的阿哲,放下肩膀上的麻袋後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侯三,你上學那會兒已經複課了吧?”
“對啊,怎麼了阿哲?你在笑什麼?”
侯三看著都快笑岔氣的阿哲,還有忍不住抿嘴樂的李向東,他感覺兩人怪怪的。
“沒笑什麼。”
李向東開口接了一句,然後催促著阿哲趕緊扛起麻袋。
三人進入火車站大樓,走在通往站台的員工通道裡。
“東子,我記得侯三說過自己是高中畢業對吧?”
阿哲沒等李向東回答,他看向侯三問道:“我們倆初中的課本都沒讀完,你跟我們不一樣啊,侯三,你上學的時候乾嘛了?是不是整天逃課出去玩了?”
侯三如實回道:“沒有啊,我一次課都沒逃過。”
阿哲感覺很不可思議,他瞪著一雙眼珠子,邊走邊打量著侯三。
他都沒想到時不時捅個簍子,惹個麻煩的侯三,居然上學的時候還是個老實孩子!
侯三都被看的臉紅了,“阿哲,你彆這樣看我行不行?”
“不是,你連課都沒逃過,你不應該是這個文化水平呀?”
阿哲認為侯三其實並不傻,所以他對此很納悶。
李向東看著阿哲搖頭笑了笑,“這麼簡單你就想不明白?侯三不會逃課,難道他就不會上課的時候睡覺?”
“那也不能一直睡呀?老師又不是瞎子。”
阿哲說的有道理,李向東也看向了侯三,眼神裡透露出疑惑。
侯三扭捏著,羞赧道:“我上學那會兒,我娘和我們學校的老師都說好了,隻要看著我不逃課就行,我想乾嘛乾嘛,我經常到一到學校就趴在課桌上睡回籠覺,吃中午飯都是老師過來喊我。”
“我去~”
阿哲咂摸了一下嘴,心道,學還能這麼上?
這特麼是神仙過的日子呀!
李向東跟著點頭表示羨慕,他上學那會兒,劉老師可沒少收拾他。
三人聊著天登上火車,東西放到乘務員休息車廂後,他們三個開始分開各自去乾活。
在車廂裡來回走動檢查的高新民,看著正在往保溫桶裡倒開水的李向東,開口問道:“東子,怎麼隻有你自己,侯三呢?”
“高叔您找侯三有事嗎?我們倆沒在一起,分開乾活速度快。”
李向東胡扯了一個理由,他和侯三分開是因為這趟車裡有孔大妮。
侯三這個家夥時不時的就會消失,然後呢過不了多久,受到打擊以後他就會耷拉著腦袋回來。
李向東安慰了侯三很多次後,便和侯三提議他們倆分開乾活。
他是想眼不見為靜,也懶得再去廢口舌說什麼,反正侯三的心理自愈能力強,不會想不開,他也就放心讓侯三自己去舔舐傷口。
高新民笑道:“什麼分開乾的快,侯三是去找孔大妮了吧?”
“您真是真知灼見,一下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質。”
李向東一個馬屁拍了過去,高新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你少給我拽詞,聽說你和侯三因為上次的事情又混上一個內部嘉獎?”
李向東笑著回道:“沾了您的光,都是在高叔您的領導下,我和侯三才有這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成績。”
高新民聽的心裡酥爽極了,“嗯,會說你就多說點,你高叔我也跟你學一些,以後咱們段裡開會了,我也能用的上。”
他說出來的這番話,可真是推翻了他以往在李向東心裡的形象。
“您這麼正直一個人,還需要跟我學這些?”
高新民看到李向東一副吃驚的表情,他笑著搖了搖頭。
“既然話趕話說到了這裡,叔就趁著這會兒功夫,再教你一個道理,做事有底線,不代表做事不能圓滑,等會兒你乾活的時候,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李向東對於肯在他生活和工作中給於教導的人很尊重,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受教了,謝謝高叔的教誨。”
高新民伸出一張寬厚的大手,“嗯,拿來吧。”
李向東看著他疑惑道:“拿什麼?”
“學費啊,你高叔我剛才教給你的,可是我自己吃過虧以後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你該不會以為是免費的吧?”
李向東聽到他的話頓感無語,太特麼現實了!
“我的錯,應該是我主動才對,居然讓您把話給說了出來,您說您缺點什麼?我這個當侄子的去給您淘換。”
高新民笑著擺了擺手,“不用那麼麻煩,我教侯三的時候收了一盒熊貓,你就算了,你小子也弄不到,直接把你口袋裡的大前門給我得了。”
“聽您的。”
李向東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還沒拆開的大前門,遞給他的同時也不忘了繼續拍馬屁。
“您連我愛抽大前門都知道,怪不得您能當列車長呢,咱們這趟車上的員工您肯定已經全都摸透了,不愧是一名老兵。”
“老兵?這個詞我愛聽。”
高新民把大前門塞進自己口袋後,拍了拍李向東的肩膀,輕聲道:“你小子不坑不喘的靠上了老侯家,你隻要以後不犯什麼大的錯誤,踏踏實實的熬到三十來歲,肯定也能當上列車長,小子,好好乾吧。”
他說完,背著手,哼著小曲走進了下一個車廂裡。
三十歲,列車長?
李向東雖然不是很在乎這個,但是高新民這麼說,他心裡還是難免會有些高興,也不枉費他剛才拍了那麼多的馬屁。
他誌得意滿的拎著鐵皮水壺,繼續乾起了自己的工作。
天色越來越亮。
火車已經駛出了京城火車站,李向東忙裡偷閒,依靠在登車口的車廂那裡,隔著玻璃看著外麵的景色。
“東哥,給我來一根。”
侯三擠過人群,來到了他的身邊,伸著手要煙抽。
李向東遞給他一根,“這才剛發車,你的煙抽沒了?”
“不是啊,我帶的兩包煙還沒開口呢,發車前全讓高叔給我要走了。”
李向東很納悶,高新民已經收了他一包大前門當學費,現在應該不缺煙抽。
“高叔為什麼跟你要煙?”
侯三聳了聳鼻子,拍著胸脯得意道:“因為高叔教給我一個做人的道理,那就是做事要有底線,為人處事要圓滑,他還說他看好我,說我三十歲的時候一定能當上列車長。”
李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