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聽到李父的話差點笑出聲。
“是嗎?那我以後可得好好跟您學習學習。”
“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李父高高興興的拎著東西回了正房,他擔心中華煙裝在自己身上半路再給掉了,那他得哭死!
李向東看到他爹一大把年紀了,走路還能小跳,笑著轉身走進了自家的小廚房。
他已經不讓李父和李母給他準備早飯了,昨晚周玉琴幫他裝好白麵後,在灶台上幫他溫著饅頭和雞蛋。
李向東拿著雞蛋邊吃邊等李父從屋裡出來,可能是聞到了香味兒,小黑和小黃搖著尾巴走了過來。
他給兩隻狗子掰了一塊饅頭,看著它們倆搶著吃。
“老三,走了。”
李向東又給兩隻狗子扔了塊饅頭,這才跟著推著自行車的李父從家裡出來。
“爹,您騎慢點。”
坐在後座上吃雞蛋的李向東,差點被屁股底下的自行車給顛的噎著。
“知道了。”
李向東暗道,知道什麼了?
自行車的速度一點都沒有降下來!
兩盒中華就把他爹給美成了這樣,早知道昨晚就不送一條了。
阿哲現在腦子裡的生物鐘已經形成,不用再被他爹喊著起床了。
他也學著李向東,吃著饅頭夾鹹菜,兜裡還揣著兩個煮雞蛋。
他在自家門口的胡同裡來回踱步,啃著饅頭等李向東父子過來。
“我去!”
聽到動靜的阿哲,一個大跳躲開了向他衝過來的自行車。
他看著急刹車後停下來的李父,拍著胸口說道:“嚇死我了!李叔,您該不會是心疼我?想讓我在家歇半年吧?”
“沒碰著你吧?”
李父也嚇了一跳,黑咕隆咚的他根本就沒看到前麵有人。
再加上他一路上淨顧著美了,心思全在那兩盒中華煙上。
還好阿哲躲了過去,否則他剛才的速度,真能把阿哲給撞飛出去!
他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停好自行車拉著阿哲看了看。
被李父拉著原地轉了一圈的阿哲,開口道:“李叔,我沒事,您剛才沒碰到我。”
李父當然知道自己沒撞到阿哲,他隻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緩解一下自己的尷尬。
“你這孩子,外麵黑乎乎的你不在家等著,你在胡同裡溜達什麼?”
“我這不是剛起床還有些犯困嘛,來回走走提提神。”
阿哲解釋了一句,他這個做小輩的不想因為自己差點讓李父騎車撞到的事情,讓李父感覺到難堪。
他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向東,轉移話題,沒話找話的問道:“東子,等咱們從魯省回來,小林子家的地震棚估計也蓋好了,咱們去他家燎鍋底兒的時候,是不是應該拿點東西過去?”
“是該拿點東西。”
這麼淺顯得人情往來,李向東可不會認為阿哲弄不清楚,他明白阿哲說這些廢話的用意。
人家阿哲都這麼通情達理,他這個當兒子也不能差了,他跟著裝作不懂的開口向李父求教。
“爹,您來給我們倆參謀參謀,我們倆去小林子家的時候,應該拿點什麼東西過去。”
“咳咳~”
李父乾咳兩聲,想了想後這才開口。
“你們倆不是經常去小林子家玩嘛,你們想想他那個小家裡缺什麼,你們小哥幾個提前商量好,可千萬彆全拿成一樣的東西。”
李向東和阿哲兩人聞言點了點頭,李父說的還是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現在不是後世,去彆人家暖房的時候直接拿個紅包過去就行,現在大家都會拿一些日常用的著的東西。
可關鍵是現在物資匱乏,日常用品種類少,有些人家辦完事,最後一清點除了臉盆,還是臉盆,要不就是暖水瓶。
這要是家裡的親戚朋友多了,都特麼能給供銷社當供貨商了!
最主要的是,這年頭的東西結實耐用,一個臉盆傳三代可不是開玩笑的。
自家用不了,隻能去找左鄰右舍的鄰居們以物換物,要是其他地方還好說,指不定還能借此多賺點。
可京城不是其他地方,這個城裡的老百姓家裡可能也不富裕,但是大多數的人家裡都不缺這些玩意兒,所以很難換出去。
偷偷賣錢?
這是投機倒把,膽子小的可不敢乾。
供銷社如果要是知道有人在他們的管轄片區內乾這個,肯定會過來跟著踩上一腳!
李向東三人,心照不宣的圍繞著給小林子家拿點什麼東西,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廢話。
從阿哲家的倒座房搬出來麻袋和蛐蛐箱子,李父照舊把他們倆送到了火車站大樓外。
李向東拉著想要騎車走人的李父,輕聲囑咐道:“爹,你回去的路上騎慢點,可不是所有人都像阿哲這樣貼心的。”
“知道了,鬆手!”
李父紅著臉,蹬著自行車離開。
“東哥,咱們快點往站台上走吧,已經有點晚了。”
站在一旁抽著煙的侯三,開口提醒了一句。
三人扛著東西往站台走,阿哲開口道:“東子,我剛才就想問你了,你怎麼拎著一袋子麵粉?”
李向東跟他們倆講了講自己這麼做的原因。
侯三聽完他的解釋,無比的佩服,“東哥,你想的真遠。”
李向東得意道:“我這叫深謀遠慮。”
侯三‘嘿嘿’笑了笑,“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我就是不會說。”
“以後多學習多看報,你慢慢就會了。”
李向東剛想再賣弄兩句,跟在他身邊的阿哲笑著打斷道:“東子,你以後可彆再裝文化人了。”
李向東不樂意了,“我裝什麼了?我這滿身的才華都快溢出來了!”
阿哲打趣道:“你可拉倒吧你,還溢出來了,怎麼著?你年紀輕輕的下麵就開始管不住了?快讓我看看你的褲子濕了沒?”
“滾蛋,你少埋汰我。”
李向東懶得搭理阿哲,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阿哲緊跟在他身後,開口道:“我可沒有埋汰你,斷壁殘恒是誰說的?我回家問過我爹了,他說那叫斷壁殘垣,不是豎心旁,是土字旁。”
李向東聞言揉了揉鼻子,裝作一副我本來就知道的樣子。
“書啊就是不能看的太多!你瞧瞧我,都把知識給學雜了!阿哲,你不能因為我的一次錯誤,否定我這些年的努力。”
“什麼努力?東哥,我怎麼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斷壁殘猿?是誰家的猴子胳膊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