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叔,您不是說要給我看個好玩意嗎?神神秘秘的,在我家吃飯的時候酒也不我靠!”
李向東跟在蛐蛐孫身後來到隔壁屋裡,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看到桌上的一盆油匠短葉君子蘭後大吃一驚!
“孫叔,這盆君子蘭?”
蛐蛐孫笑著招呼李向東在桌前坐下,“沒想到吧?”
“沒想到。”
李向東搖搖頭,隨即問道:“我記得當時問過您來著,您不是說隻有兩盆,沒了嗎?這一盆又是您從哪淘換回來的?”
蛐蛐孫自然不會告訴李向東,當時他說賣花的隻有兩盆是在忽悠。
“這個你甭管,你就告訴我這盆君子蘭你想不想要吧?”
李向東不解的問道:“您是要送給我?”
蛐蛐孫抬手把桌上的君子蘭往李向東身前推了推,“不是不可以。”
李向東低頭看著麵前這盆,比家裡明顯小很多的君子蘭,心裡非常納悶。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蛐蛐孫雖然摳門的性格改了好多,但也肯定不會好端端無緣無故的送他花,現在的君子蘭價格可不便宜呢。
李向東心裡的警報拉響,“孫叔,您是不是想讓我幫忙做點什麼?”
蛐蛐孫搖搖頭,“不是。”
“那您?”
“我就問你幾句話。”
李向東鬆口氣,“想問什麼您直接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蛐蛐孫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李向東,“叔也不問彆的,你跟叔說說,你為什麼讓我幫忙給你爺爺介紹會養君子蘭的?”
“甭糊弄我啊,我已經找人打聽過了,現在君子蘭的價格勢頭漲勢很猛,我就是沒問出來具體是怎麼回事,你小子應該知道吧?你跟我說道說道。”
李向東明白了蛐蛐孫在打什麼算盤,差點笑出聲。
蛐蛐孫不問,李向東也會找機會和盤托出,他之前隻是懶得費兩邊口舌,卻沒想到因為懶,現在還能白得一盆油匠短葉君子蘭。
他能怎麼辦?
隻能上手把桌上的君子蘭,再往自己的身前拉一拉
“瞧你那點出息!”
蛐蛐孫看到了他的小動作,臉上滿是嫌棄。
“趕緊說,說完花歸你,你們也抓緊時間回家。”
李向東看向蛐蛐孫笑著點點頭,然後語速不緊不慢的開始講述,現在君子蘭的價格為什麼會一直不斷上漲。
除了因為這種花培育比較困難,還有就是常春市現在已經在流行養君子蘭,這種風氣可不是君子蘭漲價後才開始的。
幾年後的君子蘭泡沫事件之所以會發生在常春市,而不是彆的其它城市,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
1932年,偽滿洲國為了慶祝所謂的‘開國慶典’,曰本將君子蘭贈送給了清朝的末代皇帝,從此君子蘭入住長春宮廷和禦花園。
君子蘭先是偽滿洲國的清皇帝專屬,解放後慢慢流入擴散至民間,君子蘭最先輻射的地區就是常春市。
民間有基礎,後麵的炒作和推動才接踵而來。
換彆的城市,君子蘭真不一定能炒起來,換彆的城市,可能炒作鼓吹的也不一定會是君子蘭。
當然,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李向東不會充當先知提前跟蛐蛐孫講,他隻是告訴蛐蛐孫,君子蘭在京城和常春市之間有很大的價格差異。
京城的君子蘭漲價,百分之九十九是常春市給帶動起來的。
“東子,你怎麼能確定君子蘭還會繼續漲價?而且這玩意上火車不方便吧?咱們四個就算是一起也帶不了幾盆,數量少了利潤也不會太高。”
蛐蛐孫聽明白怎麼回事,琢磨了下感覺不如銀元賺的多,風險也大。
怎麼說呢,他認為倒騰君子蘭,出力多,收獲卻會遠遠低於預期。
“孫叔,國外的鬱金香事件您老知道嗎?”
李向東話頭一轉,蛐蛐孫反問道:“鬱金香不是花嗎?它怎麼了?跟咱們說的君子蘭有關係?”
“您先聽我講講什麼是鬱金香事件吧。”
李向東上輩子因為好奇君子蘭泡沫事件,好吧,他就是後悔拍大腿,覺得自己當年沒有趕上,好似從自己手縫裡溜走兩個億。
因為這個心理,他專門了解過國外的鬱金香泡沫和國內的君子蘭泡沫。
鬱金香和君子蘭是在三十年代時,前後腳引進國內的。
與君子蘭的‘帝王專屬’屬性不同,鬱金香引入國內後好幾個城市都有種植,京城也在其中,隻是各地全都沒有形成規模。
這也是為什麼國外的鬱金香事件沒有複刻在國內,反而讓君子蘭所替代。
因為這片土地在解放前,一直是封建王朝統治,老百姓打心眼裡認為專供皇帝老子的東西,必定是好東西!
有這個意識,君子蘭事件的初期階段,價格瘋漲時相當一部分常春市民,便借此催眠自己,從計劃經濟轉為市場經濟,那君子蘭漲價它就是應該的,人家以前可是貢品!
“這,這不就是擊鼓傳花嘛!?”
蛐蛐孫聽完鬱金香事件後心裡非常不屑,他感覺外國人是又傻又瘋,居然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不對,東子,你小子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想說?”
蛐蛐孫一臉驚恐,指著桌上那盆君子蘭的手都在顫抖。
“孫叔,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咱們能管得了嗎?”
李向東語氣平靜,蛐蛐孫歎口氣道:“管不了。”
“這不就得了?再者說,我隻是因為君子蘭的漲價,產生一種預感而已,您甭大驚小怪的。”
李向東隨意糊弄幾句,然後繼續往下說。
“孫叔,咱們不用杞人憂天,咱們著眼實地,現在君子蘭一直在漲價是真的,咱們可以收一批,數量不用太多,用時間來換利潤,咱們等年底看看能賺多少再說。”
囤積的銀元一直在如期的漲價,因為這個因素,蛐蛐孫對李向東的話還是比較信服的。
而且在銀元上賺了那麼多,李向東現在看上了君子蘭,除非他現在‘下船’,否則他肯定要跟著往裡投一些錢,這個和賺錢與否無關。
“那得嘞,話我該說的說了,您老平時多留意著市麵上的君子蘭,咱們第一批隻收好的,普通品種就算了,不值當,您歇著,我回了。”
李向東抄起桌上的油匠短葉君子蘭抱在懷裡,站起身往屋外走。
“東子,你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