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全壽轉身離開,隻是剛走出酒館的時候,卻碰到幾人,他愣了愣,隨即臉上閃過怒意:“你來找他?”
這裡的他指的就是許少安。
詢問的對象是蘇夢瑤。
夢瑤現在是要主動和許少安接觸了嗎?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丫頭。
蘇夢瑤也有些愣,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父親,半晌才點頭:“是。”
“你來找他乾什麼?”
蘇夢瑤沒有回答,她就是想來看看,並不想乾什麼,可能見著麵了就知道乾什麼了。
聽說他在改造酒館,又聽他說要釀酒,也不知道釀什麼酒,好不好喝呢?
僅僅一瞬間她就想了很多。
蘇全壽眉頭一皺,“你這丫頭真的要氣死我是吧,這許少安到底是哪裡好了,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就要嫁給他?”
蘇夢瑤眼睛微紅,神色卻是倔強的很:“父親,這是我的事,請你不要插手了。”
蘇全壽哼了一聲,袖袍一揮,“我還不是為你好,你這個白眼狼…”他罵罵咧咧的走出酒館,踏上了井酒街的石板路。
他沒有回頭去看自己的女兒,隻是快步的走到了正平街,而後停下腳步,怔在了那裡。
他開始複盤起剛才與許少安的對話,察覺到了很多不可思議之處。
忽然間腦海裡多了一層疑惑,對於女兒對許少安的死心塌地他多了一個想法,難道許少安這些年一直以來都是裝的?
這些年夢瑤一直都知道,所以不管自己如何阻撓她們的婚約,夢瑤都不曾動搖?
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他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排除,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不可能有這麼深的城府,不可能隱藏的這麼深。
蘇夢瑤則是站在酒館的外麵,沒有進入酒館,也怔在原地,似乎在想什麼。
永安郡主好奇的問:“怎麼不進去?”
阿旋抱著大寶劍,一雙眼好奇這位蘇小姐的奇怪舉動,明明是她想要來看許少安的,現在到了地方,又不見了嗎?
蘇夢瑤搖了搖頭:“算了,早上才見過,現在就不進去了。”
“是不是因為被舅舅發現了,感覺愧疚?”
“不是,隻是覺得他現在應該很忙。”
許少安的確很忙,他忙著準備明天用於釀酒的材料,要處理這些東西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隱隱約約看見酒館內有著一個忙碌的身影。
“走吧,我們還是不要打攪他了。”
永安郡主卻不想走了,在她的內心深處好像有個聲音在說,不要走,去多了解了解這個許少安。
看見永安郡主的表情,阿旋一張臉充滿了不解,先是蘇小姐,現在又輪到了郡主,這個男人究竟什麼人,竟然有這麼大的魅力,能夠讓蘇小姐和郡主同時感興趣?
但永安郡主還是隨蘇夢瑤走了,她實在不想在蘇夢瑤麵前暴露她的心思,因為這叫人很難堪,像是在惦記表妹的心頭肉似的,有種負罪感。
就在蘇夢瑤和永安郡主走後,許少安的酒館門前來了另外一個人。
這人名叫沈浪,是個商人,是個賣糧食的商人。
一個賣糧食的商人來許少安的酒館乾什麼?
是要賣糧食給許少安釀酒嗎?
但去了解一下沈浪這個人,就知道他的買賣做的很大,與一個小酒館的老板做糧食買賣還輪不到他來。
所以,他是來乾什麼的呢?
他站在許少安的酒館前看了很久。
他的腦子裡在思索著如何能夠讓許少安入局?因為隻有讓他入局了,才可能順利的讓蘇家與許家退婚。
入什麼樣的局?
當然是給許少安謀劃另一場婚約,隻要他答應了另一場婚約,那麼就必然要與蘇家退婚。
這是誰請他來布局的?
能請動沈浪這樣的大人物,在整個平湖城並不多。
但有一家一定能請的動,那就是唐家。
沈浪看著酒館中奇怪的裝潢,感覺也很奇怪。
井酒街的街坊都說許少安要重開酒館?
既然要開酒館那就要釀酒,而釀酒則需要糧食…嗯,或許糧食這塊也可以作為讓許少安入局的突破口。
由於沈家的糧食很多,所以沈家也釀酒,後來釀酒廠越搞越大,以至於沈家的酒幾乎賣到了平湖城的各個角落。
在他沈浪的經營下,沈家目前擁有著平湖城最大的釀酒廠,而且口味和質量也比尋常酒館賣的酒要好的多。
正因為沈家的酒有著獨特的口味,因此銷量一路攀升,甚至還賣到了京城,京城中不少商戶都擠破了頭想要跟沈家合作。
於是京城裡有了這個說法,說沈家的酒乃是堪比貢酒的存在。
的確是貢酒也不過是比尋常酒多了幾道工序,何況沈家的酒是花了大價錢請專業人士不斷研究改良後的結果。
實際上沈家的酒比貢酒還要好。
若是自己讓許少安賣沈家的酒,足可以讓他賺的盆滿缽滿。
沈浪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他相信這事隻要自己出馬,一定能辦成。
許少安不過一個貪圖富貴的小人,隻要畫的餅夠大,他就一定會上鉤的。
若是他不上鉤?
沈浪冷笑道:“那我就在他這酒館的正對麵也開一家酒館,憑著我沈家酒館的名聲,還不把你這小酒館的生意搶的一乾二淨,我看你還怎麼賣酒掙錢?”
不過,我聽說這個許少安是個傻子,我想的這些招,能對他有效嗎?
若他真是傻子,隻怕做什麼生意也做不成的吧?
之前這酒館不就被他乾黃了嗎?
沈浪吧唧吧唧嘴,一隻腳踏入了酒館,走入了內院,而後臉上堆砌起和煦的笑意。
他站在了許少安的身後,正等待許少安的轉身。
許少安聽見了身後的動靜,隨即轉身,就見到了一張肥嘟嘟的臉。
沈浪有些胖,尤其是臉,他笑起來給人的感覺人畜無害,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是個笑麵虎。
“賢侄,你好啊!”
許少安有些懵,不過見人家對他笑,他也對人家笑,不過笑的有點怪異。
“這位大叔,請問你說的賢侄是指我嗎?我認識你嗎?”
沈浪哈哈一笑:“我與雲清先生也算至交,稱呼你一聲賢侄,應該不過分吧。”
聽沈浪這麼一說,許少安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道:“原來是家叔的朋友,小侄這廂有禮了。”
“請問大叔您來我這所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