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舟死死盯著薑晚。
逼問的語氣和強勁的氣場,就像一張無形的網,狠狠壓迫著她。
不過須臾。
薑晚恢複冷靜,唇角微微上揚。
“他要什麼,我給什麼,怎麼能算騙?”
她信誓旦旦的語氣,顯然不為所動。
意識到什麼的陸聞舟臉色漸沉,“你去做手術了?”
他不悅的口吻,好像要將她千刀萬剮。
薑晚的沉默代替回答。
卻也側麵刺激著陸聞舟。
婚紗被他拉下的刹那,薑晚大驚失色,她煞白著臉,雙手慌忙動作想要抓住滑落的婚紗。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婚紗滑至腳踝的同時,陸聞舟出現在她身後。
毫無防備的她,纖長的四肢和窈窕的身材線條,在鏡中一覽無遺。
而她身後的男人。
不論身高還是身形,都比她大兩個號。
將她完完全全籠罩。
再次見到她的胴體,陸聞舟的雙眸深處,湧動著不自知的猩紅。
薑晚不知道他發的哪門子瘋。
她想要彎腰去拾婚紗,結果被一隻鋥亮的皮鞋踩在腳下。
屈身的動作讓她觸及男人堅硬的身軀。
陸聞舟長臂一攬,不給薑晚逃跑的餘地。
他一手將她禁錮,一手順著小腹下滑。
“陸聞舟,你……”
薑晚正要抗議,下方傳來的痛意讓她一陣嗚咽。
她沒說完的話,伴隨一陣流淌的熱意而消失。
在她難以置信的視線中。
陸聞舟上抬的兩根手指,已經染上鮮明的血跡。
鏡子倒映著兩人難堪的臉色。
四周燈光璀璨,卻被一層無形的黑影死死罩著。
薑晚愣在原地。
血珠順著她的腿根滴落。
潔白的婚紗同樣沾染血跡。
薑晚眼睛一紅,懊惱地用力掙脫。
“陸聞舟,你發什麼神經!”
她被怒意衝昏頭腦,抬手就想給他一巴掌。
陸聞舟反應及時。
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在空中狠狠鉗製住她。
雙眸再次對視的刹那。
電光火石在瞬間崩裂。
薑晚顧不上形象,對他的恨意瘋狂滋長,恨不得當場把他挫骨揚灰。
而她眼中切實的憤怒,同樣刺激著陸聞舟的神經。
他的下頜不悅繃緊,黑眸危險眯起。
“就那麼想嫁給他?”
此時此刻。
他終於意識到,薑晚沒開玩笑,她是認真的。
“是,我想嫁給他,想瘋了!”
薑晚咬牙切齒,手腕跟著一陣刺痛。
骨頭仿佛都要被他捏斷。
陸聞舟臉臭至極。
低沉的眼神重如千鈞,狠狠壓在薑晚身上。
雙方僵持不下。
這時,外麵傳來動靜。
門把摁壓的響動,讓薑晚的眼神從決絕變得慌亂。
她臉色發白,心跳如鼓。
“奇怪,門怎麼鎖了?”
外麵的工作人員疑惑,敲了敲門,“薑小姐,你在裡麵嗎?”
“……”薑晚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沒有跳出來。
“我在。”
薑晚靈機一動,對外麵的人說,“你方便去給我買下衛生棉嗎?我生理期突然來了。”
“啊?好的。”
工作人員應聲後離開。
危機解除的同時,薑晚甩開陸聞舟的手。
她嫌惡地瞪他一眼,壓低聲音卻難掩厭棄的口吻。
“你還不走嗎?好好的京圈太子爺不當,非要當變態跟蹤狂?”
薑晚轉身,取過自己的衣物穿上。
她冷漠的眼神及對待,無不在體現著她對他的反感。
陸聞舟臉色難堪。
他抽出手帕,淡定地擦拭手指。
血跡從指尖轉移到布料上,他的眸光低沉而幽深。
“死了那條心。”
陸聞舟語氣堅定,一字一頓的強調,“婚禮辦不成。”
他離開前留下的這句話,就像一顆地雷,埋進薑晚的心裡,讓她膈應又不安。
他是什麼意思?
他想做什麼?
婚禮怎麼會辦不成?
薑晚心亂如麻,再也無心試穿婚紗。
“乖乖,你那個來了?”
顧淮旭趕到工作室時,步履匆匆走向坐在沙發上的薑晚。
因為混亂的思緒,她的臉色並不是太好看。
“嗯……”
薑晚心虛的點頭,眼神不自覺地回避。
卻也還是瞥見顧淮旭失望的表情。
“不是月底才剛結束嗎?”
顧淮旭皺眉,語氣明顯不悅。
“大概是最近籌備婚禮,緊張又忙碌,所以……”
薑晚擔心他多想,更害怕他變卦。
她挽起顧淮旭的手,放低身段在他身邊撒嬌,“老公,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以前向來很準的。”
薑晚一聲親昵的呼喚,無疑是在顧淮旭的心尖撓癢。
原本煩悶的心情,因她漸有好轉。
顧淮旭無奈又懊惱,“乖乖,你真的要折磨死我!”
他又愛又恨。
薑晚故作害羞地枕著他的肩膀,小聲說:“對不起嘛,新婚夜我用彆的方式伺候你,好不好?”
顧淮旭心頭的火把,在瞬間被點燃,燒得他渾身滾燙。
他握住薑晚的手,意味深長地緊了緊。
“這還差不多。”
薑晚暗舒一口氣,心想未來一周內,她得再去做一次手術。
見顧淮旭到來。
工作人員上前告知情況。
“婚紗已經在乾洗,不會影響婚禮當天的穿著。”
她對薑晚確認,“尺寸不再修改,就確定先前的大小,是嗎?”
薑晚點頭。
“那請顧先生隨我前去試穿西裝。”
工作人員說罷,帶著顧淮旭就要離開。
結果剛邁出兩步,她又意識到什麼,轉身對薑晚道:“對了,薑小姐,手帕已經乾洗乾淨,您收好。”
她將一塊灰色的真絲方帕遞給薑晚。
高級絲質在光線下閃閃發亮,精致的包邊工藝和手工刺繡的圖案,無不體現著它的昂貴。
見到它的薑晚心頭一驚,是陸聞舟剛才擦手的手帕。
趁著顧淮旭還沒發現,她正要伸手去取,結果他側身朝她們看來……
目光定格手帕的那瞬。
顧淮旭蹙起眉心,“這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