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薑晚被嚴灩安排前去試穿婚紗。
婚禮前最後一次確定尺寸。
而她抵達工作室時,才得知顧淮旭正在同一棟大廈陪客人。
“都是大佬,榕城前副市長、商務局、住建部領導什麼的都在,估計還得好一會兒,乖乖你彆等我。”
得知身份的薑晚感到意外。
同樣感受到嚴灩對她的提防。
“那我想你了怎麼辦?”
薑晚軟著聲調。
隔著手機,都能感覺到顧淮旭在瞬間融化。
“那你上來,打個招呼?”
薑晚得逞。
掛了電話,她前去乘坐電梯,不忘整理形象。
幾人見麵的地方位於大廈頂樓會所,內部邀請製,必須有人帶領才能進出。
在顧淮旭的陪同下,薑晚來到會所包廂。
她還沒來得及認人。
一眼便看到茶桌前,和前副市長麵對麵坐著的陸聞舟。
兩鬢發白的前副市長穿著一身唐裝,手裡盤著核桃,正垂眸看著棋盤思索下一步。
而他對麵的陸聞舟,氣定神閒的握杯喝茶。
從容穩定的氣場,絲毫不輸在場的長者。
見他也在。
薑晚蹙眉。
“專門為我小表舅組的局。”
顧淮旭小聲告訴她。
陸聞舟放出消息,有意將部分產業放到榕城。
在場的這些人主動聯係嚴灩,想讓他們當中間人,和陸聞舟見一麵談談想法。
“……”薑晚默。
本以為是顧家攀附權貴,拉攏關係。
沒想到主角竟是陸聞舟。
她的落差寫在臉上。
這時,另外三位坐在麻將桌前的領導,抬手招呼他們。
“小顧回來了。”
薑晚認識他,是商務局領導。
她之前為薑氏謀項目,幾次約見都沒成功。
今天要是能混個眼熟,也不算虧。
薑晚換上笑麵,乖巧地跟著顧淮旭過去打招呼。
四人剛才正在打麻將。
顧淮旭也不知是手臭,還是故意討好,玩到現在愣是一把沒胡。
“這位就是小顧的未婚妻?”
在座的另外一個人,目光瞥過薑晚,由衷誇道,“是個美人。”
顧淮旭驕傲地挺挺胸脯。
他一把摟過薑晚,彰顯主權的同時,有些得意忘形。
“豈止,還是個雛兒。”
話音落下,包廂內的氣氛瞬息萬變。
幾人臉都綠了。
薑晚同樣震驚他不顧場合,瞪大眼睛用胳膊肘輕撞顧淮旭。
“……”顧淮旭這才驚覺失態。
他反應過來,正要賠笑道歉,不遠處傳來前副市長歡悅的一句。
“將軍。”
他拿下對手的棋子,酣暢地靠坐。
其餘幾人聞聲,紛紛恭維,誇讚前副市長寶刀未老。
“哪裡哪裡,是陸少放水。”
前副市長笑道,“我前麵以為自己輸定了,沒想到關鍵時刻,陸少故意下錯,讓我有了可趁之機。”
幾人起身,前去觀望棋局。
如前副市長所說,單從局麵剩餘的棋子來看,陸聞舟必勝無疑。
可他走錯的那一步,讓他痛失勝局。
幾人惋惜的同時,又拐著彎誇讚、吹捧陸聞舟。
相比之下。
顧淮旭就像一個跳梁小醜。
他的臉色趨於難堪,薑晚也跟著捏了一把汗,擔心他遷怒自己,更怕他拖累她。
好在幾位領導的注意力,都在陸聞舟身上。
“我和你舅舅也算是老相識,怎麼從來沒聽說,陸氏準備把產業從京城轉移?”
前副市長主動提及,其他幾位領導也是好奇。
作為華國首都,京城地位不容動搖。
陸家更是京城商圈第一梯隊中的佼佼者,根基穩健,家大業大。
作為獨生子,陸聞舟剛接手家業不久。
他的這番舉動,無疑會影響到其他資本的決策。
若是得當,也許能提高整個榕城的gd。
在位者嗅覺如狗,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所以才特意組局,想要打探陸聞舟的口風,再做下一步計劃。
幾位領導目光跟隨。
陸聞舟卻是拿起茶壺,從容地倒茶。
“並非家族所意,是我的個人選擇。”
他說著,握著茶杯緩緩抬眼,“榕城有我看中的人。”
黑瞳順著前方的幾位領導,定格在薑晚身上。
他說得直白,又一語雙關。
幾名領導聞言,以為他指的是官場上的在位者,了然地對視一眼後,暗中揣測著對方的身份。
薑晚則在第一時間看向身邊的顧淮旭。
他還在懊惱剛才的失言,沒有多想陸聞舟的回答。
“乖乖,你先下去。”
顧淮旭語氣認真,“我晚點過去找你。”
顯然,他將剛才的過錯怪到她頭上。
如果她沒來亂他的心,他也不至於在這些領導麵前鬨笑話。
薑晚心知肚明,隻得順他心意。
“那你彆生我氣,好不好?”
她低聲,悄悄拉扯兩下他的衣角。
顧淮旭雖然沒說什麼,但周身的氣焰頓時熄滅不少。
離開包廂的薑晚,略微受挫地歎息一口氣。
走進電梯的她,恢複冷豔清高的美貌,再無半點虛偽的柔色。
她來到工作室。
在工作人員的調度下,進入試衣間。
薑晚站在圓形烤漆地台上換裝。
婚紗是顧淮旭訂的,浮誇的大拖尾設計,嵌著數萬顆上等水晶。
穿到一半時。
工作人員發現少了一條定製的綁帶。
她出去取,留薑晚獨自等待。
鏡中的她美豔非凡,稍加粉飾就能驚為天人的五官,加上她傲人的身材曲線。
都是她與生俱來的籌碼。
薑晚看著自己的倒影,臉上卻沒有半點作為新娘的喜悅。
滿腦子想的都是薑氏的後續規劃。
薑晚正思考。
她身後的簾子忽然拉開。
本以為是工作人員拿回綁帶,可後背傳來的涼意,讓薑晚不由得回過神。
當她抬眸。
目視前方的她,與一雙犀利的黑眸在鏡中對視。
陸聞舟的出現令她詫異。
不等她開口,陸聞舟便淡定地踏上台階,一腳踢開她身後的繁重拖尾。
“用初夜當幌子騙他上鉤,就是你的手段?”
陸聞舟沉聲,每一個字音都透著他不怒自威的氣場,仿佛要將薑晚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