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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芳看著自己一手散落的頭發,終於受不住這短時間裡的多次刺激,尖叫了一聲,兩眼一翻,就這麼暈倒在地。
在場大夥兒都不覺得她這個反應過度。
大家看看倒在地上的陳慧芳,再看看一臉平淡,好似她沒做什麼的黃翠喜,最後再看看陳慧芳腳下散落一地的黝黑長發,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其實要是真被打掉了一顆牙齒,雖然按照顧兆的話說,可能會被拘留。
但村裡人還真不怕。
一來,再怎麼打也頂多是打掉一兩顆牙齒,除了疼一點,又不影響吃飯。
二來,牙齒在嘴裡,就算是掉了幾顆,彆人也看不見。
但頭發可不一樣啊!!
頭發被揪掉了,鬼知道還能不能再長出來,就算是能長出來,那也得長很久啊!
像是陳慧芳這樣的長發,除非是把其他頭發都給剪短了,要不然想長成一樣的長度,怎麼也得好幾年吧。
那沒長好的這段時間裡,陳慧芳就得頂著一個瘌痢頭生活啊。
冬天還能戴帽子,難不成夏天也戴帽子?
那不熱傻了?!
最要緊的是,頭發被揪掉了,人人都能看見啊!
這要放在幾年前,都是那些乾了壞事被抓住的人在遊街時,才會被剃瘌痢頭,以示懲戒。
人群中的年輕姑娘們都後怕地默默離黃翠喜遠了幾步,她們完全無法想象自己頭發被揪掉,自己該怎麼生活。
簡直丟臉到了極致。
要是換做她們,頭發沒長好之前,恐怕都不會再出門了。
彆說是小姑娘了,就是像黃婆子這樣的老婆子,這會兒都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忍不住在心裡回想,自己一年前問顧家借的花生還了沒有。
老太婆也不想自己變成瘌痢頭啊!!
黃翠喜還不知道自己“一戰成名”,看著倒在地上的陳慧芳,隻是輕描淡寫地抬了抬下巴,點了幾個人讓他們把人給送回陳家去。
她的確要收拾陳慧芳,但她可沒想讓陳慧芳就這麼死了。
這寒冬臘月的,躺在地上,不消半刻,身體都要凍僵了。
更何況,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孫珍珍,你也看到了沒有證據隨意舉報的下場了,你剛才的舉報有證據嗎?”
她回頭,非常自然地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剛才還高聲舉報,恨不得當場把阮紅霞拖下水的孫珍珍現在卻緊閉著嘴。
眼神閃爍,一個勁搖頭。
小黃公安皺眉提醒道:“孫珍珍,你要想清楚,要是沒有證據,你這可不算是將功補過!”
可彆提將功補過了,孫珍珍現在都快後悔死了。
她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可不知道竟然牽扯命案啊!
當初阮紅霞讓她去收買照顧薑琴生產的護士,卻沒說要讓那個護士乾什麼,隻是讓她帶去一張紙條,讓那個護士按照紙條上說的做。
孫珍珍一直以為也就是在生產過程中搞點鬼,比如說讓產婦受點風,或者是讓孩子著涼生個病。
畢竟她知道,阮紅霞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之後,就一直在關注薑琴會生男生女。
後來聽說薑琴在縣衛生所出了事,要在縣裡坐完月子才回來,她也隻以為是那個護士得手了。
可後來薑琴帶著兩個孩子回來,孫珍珍偷偷看了,不管是孩子還是薑琴自己,身體好像都沒什麼不對的樣子。
孫珍珍就猜測,難不成是動手到一半被發現了?
雖然心裡也一直在想,到底阮紅霞讓那個護士做了什麼。
但她問了幾次阮紅霞,都沒問出來什麼,反而阮紅霞還會對她發火,嫌棄她辦不成事。
次數多了,她也就不敢再問了。
把阮紅霞惹毛了,她還怎麼去蹭吃蹭喝。
這次拿出來說,也不過就是因為這件事涉及到了顧家人,她是想著說出來,好在顧家人麵前賣個好。
哪想到,竟然牽扯到命案啊!!
孫珍珍再怎麼蠢也知道,一旦涉及到命案,哪怕她說自己不知道那張紙條上寫了什麼,她也逃不了刑罰。
不管小黃公安怎麼問,怎麼警告,孫珍珍都慘白著臉,閉嘴搖頭。
逼急了,也隻說一句:“我剛才是亂說的,公安同誌,我承認我下藥了,我亂搞男女關係了,你快把我抓走吧!”
甚至還主動伸出手來。
但這會兒,在那起謀殺未遂的命案麵前,什麼亂搞男女關係這些,可太不值一提了。
尤其是,孫珍珍的表情可太明顯了。
就在事件陷入僵局的時候。
“小黃公安,我突然想起來,當時那個周阿水的宿舍裡隻查到了一瓶罐頭吧?”
黃翠喜突然想到。
說實話,小黃公安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回憶了一下,正了正臉色,點點頭:“的確是這樣,周阿水的供詞裡也隻說了一瓶楊梅罐頭。”
說到這裡,小黃公安的眼睛一下亮了。
“對!”他急急道,“這位孫珍珍同誌平時住在哪裡?找幾個去搜一下,看還能不能搜到那瓶楊梅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