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的那章短時間放不出來,阿鹹直接二合一!不過阿鹹實在沒寫動,萬字搞不定了,八千字收工!)
(阿鹹這個月,肯定將欠的字補齊!阿鹹拿自己往後的姻緣當籌碼!)
昏過去的八麵佛,就是一條任人宰割的鹹魚,想蒸蛋就蒸蛋,想燉豆腐就燉豆腐。
吉眯和菠菜東將八麵佛扔到棺材中,用力將棺材蓋給扣好。
一切搞定!
池夢鯉拍了拍手,將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拍掉,然後示意菠菜東和吉眯繼續乾活,將土坑回填,自己則戴上手套,開上車,前往維多利亞港。
看著勝哥開車遠離的身影,吉眯歎口氣,拿起一旁的鐵鍬,遞給自己的親老表,開口說道:“我剛收到風,拳王升掛了,現在差館內烏煙瘴氣,挨個過堂。”
鏟了一鐵鍬土的菠菜東,將濕潤的泥土扔回到土坑當中,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隨意開口說道:“好嘢!但係時間太晏啦,而家百貨公司應該閂咗門喇,買唔到煙花慶祝喇!”
話說完,就繼續鏟土,但過了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撲街!拳王升掛了?!”
見識到親老表的大腦秀逗,吉眯也是掏出煙盒,他最近也改抽紅雙喜了,發現這煙的確難抽,辣嗓子,但勝哥隻抽紅雙喜,現在香江江湖掀起紅雙喜熱,不少古惑仔們都拋棄紅萬,改抽紅雙喜。
扔給親老表一支,然後塞進嘴裡一支,吐了一口煙圈,不繞圈子,直接了當地開口說道:“神仙錦昨天晚上才抽完紅簽,今天下午拳王升就被人掛掉。”
“動作的確是神速!”
“但差館內的好兄弟講,不是古惑仔動的手,拳王升是中毒身亡,古惑仔動刀動狗都是正常操作,但下毒連耗子,蟑螂都毒不死!”
“應該不是神仙錦做的!”
吉眯從來不認神仙錦是自己的阿公,隻認勝哥和親老表東哥,自己的榮華富貴,都是勝哥給,水房可沒給自己半點好處。
拳王升被人掛了,這是情理之中,但這個死法有點意料之外了。
表弟講的不錯,古惑仔的確不會用毒!
菠菜東吐了一個煙圈,笑著說道:“拳王升掛了,堂口背的數就不用還了,我回去就讓火狗回去收場,把拳王升的馬仔們全都趕走,人死債消,咱們給他來個財神爺翻臉,不認賬!”
香江地,認錢認權,邊個同你講心!
拳王升當二五仔的消息,在水房已經不是秘密,大家都在等著神仙錦的裁決,紅簽已經抽完,拳王升也掛了,數的確不用認了。
填完坑回去之後,菠菜東就準備派火狗把這些拳王升派來的大耳窿全都趕走,把場子租給其他人。
搞收租比直接經營簡單不少,不用整日打打殺殺,坐在辦公室就可以收錢,就是下麵的馬仔們經常嘰嘰歪歪,希望堂口把場子收回來,交給自家兄弟們打理。
吉眯沒吭聲,繼續填土,思考半響,繼續說道:“合生被人乾掉了!”
合生被人乾掉了!
這番話驚的菠菜東嘴裡的煙都叼在了地麵上,他趕緊停下手上的工作,開口說道:“不要亂講,人隻是不見了,我最近已經找人刮他了!”
“你是收到風了?”
吉眯點了點頭,把嘴上的煙頭取下來,咳嗽了兩聲,回答解釋道:“勝哥交代大家把荷蘭仔和合生刮出來,找了很久,都沒有合生的消息,我就找了條子中的老朋友,想著讓他幫幫忙。”
“今天中午才傳回消息,說合生被人乾掉了,屍體就在停屍房。”
“不過我去的時候,合生已經被運走了,我找了停屍房的負責人,才知道是高佬發把合生的屍首給帶走。”
“我怕勝哥講我沾皇氣,加上沒有見到合生的屍體,就沒敢跟勝哥講,表哥,我該點解辦?”
聽完吉眯的話,菠菜東沒吭聲,他從夾克口袋中掏出煙盒,往嘴裡塞了一支紅萬,站在一旁的吉眯,趕緊把手上的鐵鍬扔到一旁,從風衣口袋中掏出打火機,給親老表點煙。
“你不講!勝哥就不知了?天真!”
“勝哥是齊天大聖,有一雙火眼金睛,你肚入麵啲蠱惑腸,勝哥老人家知曬!”
“自作聰明!勝哥最煩彆人把他當水魚!”
“等明天見到勝哥,就把你收到的風,全都交代出來,一會兒跟我去見高佬發,讓這個撲街交人,合生是油麻地的四九仔,是睇場四九仔。”
“對了!我聽說你找人盯英偉坤,歡喜講這個撲街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鬼名堂,你查到任何風吹草動,都要講給我,我是草鞋,也是堂口大底,是可以開明堂的。”
“趕緊把荷蘭仔刮出來,合生跟這個撲街一起出去辦事,合生掛了,肯定跟這個撲街脫不了乾係!”
“好了!你馬上也是紅棍大底了,是堂口摣fit人,做事要多用用腦子,做事!”
教訓完親老表,菠菜東繼續招呼吉眯做事,趕緊把這個大坑給填上。
合生被人乾掉的消息,池夢鯉也是今早才知道,襲人將照片擺在了桌麵上,提醒了自己一下。
既然是襲人提醒,出手的人範圍就可以縮小一圈,隻剩下那幾個老混蛋。
神仙錦講解子掛了,而恰好合生也下陰曹地府賣鹹鴨蛋了,擺明合生就是盯著自己的解子。
如果真是這樣,這枚閒子埋的的確夠深!
池夢鯉開著車,嘴裡叼著煙,看著正前方被雨水洗刷的交通指揮燈,也是冷笑一聲。
現在是台風天,上一秒還風平浪靜,下一秒就電閃雷鳴,大雨洗刷著大街,街道兩旁的行人,全都躲了起來,香江仔變得安靜。
綠燈亮了!
但排在第一位的池夢鯉沒有鬆開油門,而是繼續等待,跟在後麵的出租車不停地按喇叭,原本安靜的街道,變成了搖滾樂隊的演奏現場。
【五四三二】
等到交通指揮燈變成黃色的時候,池夢鯉立馬鬆開刹車,一腳油門彈射起步,直接衝過路口。
反應不及的後方車輛,隻能嘴裡咒罵著,等待下一個交通指揮燈。
看著後視鏡的池夢鯉,見到出租車後麵的黑色本田轎車沒有跟上,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從墳場出來,這台車就一直跟在後麵,寸步不離,表明就是跟梢的。
但要是跟蹤,車不可能隻有一台,時間還剩下不少,他就繼續在香江仔閒逛,反正這台車也是文雀搞來的,不怕被登記在冊。
反複地在紅綠燈前玩極限加速後,他確定後麵沒有獵狗跟蹤了,才將車開到維多利亞港指定的位置上。
將車熄火,將鑰匙放到了指定的車輪上,池夢鯉就頂著大雨揚長而去,根本不在意車子會不會被人再次盜走。
當然,這是表演給正盯著自己的信使看,在離開停泊區後,他就偷偷地上了一艘事先租好的漁船上,沒有開燈,取出紅外望遠鏡,觀察著車的動靜。
“滴滴滴”
規定的時間到了,口袋中的電子表發出了提示音,池夢鯉掏出電子表,按下了暫停鍵,將注意力全都聚焦在車上。
小山東的確是神通廣大,手上好玩意一個接一個,就是價錢實在太貴了,一罐無色無味的噴霧,就要一萬塊,而他手上這架紅外線望遠鏡是捆綁銷售的,兩萬塊。
不過在紅外線望遠鏡的視線中,車身上有一個大大黑色十字,一目了然。
時間到了,接頭的人還沒有到。
池夢鯉不急,放下望遠鏡,將自己身上的濕外套脫掉,隻穿了一件半乾不濕的白襯衫,繼續盯著不遠處的車。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等了半個鐘頭,貨車附近才出現一個身穿雨衣,拎著手電筒的神秘人,他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開始觀察著來人。
身穿雨衣的信使,走到了指定位置上,伸手從輪胎上拿起車鑰匙,全身被橡膠雨衣的信使,外人根本分辨不出男女,但在似有似無的月光照射下,一雙纖細的雙手出現,這是信使唯一展現在月光下的軀乾。
這雙手,是讓女人心生嫉妒的雙手。
用車鑰匙打開後車廂,信使看到一口散發著異味的棺材,他抬腿上車,伸手將大幾十斤重的棺材蓋掀開,用手電筒往裡一照,見到了昏睡中的八麵佛。
仔細地觀察了一分多鐘,確定八麵佛沒事後,信使才將棺材蓋合上,關上車門,拿著手電筒,對著海麵上晃動了幾下。
十分鐘過後,海麵上響起了雅馬哈協奏曲,一艘快艇出現在了海麵上,直接開進了停泊區,兩個身穿橡膠雨衣的家夥從快艇上跳到停泊區。
兩人徑直走向信使,當走到距離信使半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上卦為坤!”
兩名身穿黑色橡膠雨衣的人,輕聲喊道。
聽到暗號,信使故意等了幾秒,才在對方緊張的神色中,回答接頭暗號:“下卦為艮,山藏於地!”
暗號對上了,手裡拿著鋸短噴子的兩人,心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將噴子槍口下移幾寸,其中一人接住信使扔過來的車鑰匙,打開了後車門,也看到了後車廂內放著的棺材。
升官發財!
升官發財!
上了車的人,對著棺材拜了拜,嘴裡念叨了兩句升官發財,然後才費力將棺材蓋掀開,見到了裡麵的八麵佛。
有呼吸,有脈搏,就是人狼狽了一點,全然沒有亞洲知名拆家的風範。
確定完八麵佛還活著之後,上車之人將手指放進嘴裡,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外麵拿著噴子的家夥,收到了同夥的口哨聲,就將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從雨衣下掏出來,扔給信使。
借著月色,信使打開了牛皮紙袋,見裡麵是一張銀票,水房的三頭黑虎標誌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冷光,這是水房的防偽標誌之一。
將手伸到底部,在銀票尾部摸了一把,摸到了防偽凹凸點。
每一張銀票都的防偽凹凸點都是不一樣的,水房的票號會提前告知,這既是防偽標誌,也是麵值。
麵值,防偽點都對,信使對著接貨之人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可以把貨帶走了。
站在車上的人,直接把八麵佛拽出棺材,背在後背上,跳下車。
手持噴子的另一人,示意背著八麵佛的同夥先離開,他則露出雨衣下的短管噴子,讓信使不要輕舉妄動。
背著八麵佛的人,很快就返回到快艇上,快艇的雅馬哈協奏曲再一次響起,手持噴子的人一步步地往後退,直到退到了快艇前。
“哢嚓”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將方圓一裡之地,炸亮如白晝。
望遠鏡內,手持噴子的撲街臉被短暫照亮,這個撲街還真是老熟人,池夢鯉雖然跟荷蘭仔的接觸不多,但這個撲街下巴處的大黑痣,讓人過目不忘,記憶猶新。
荷蘭仔不是針乜!?
為乜攪和進八麵佛的事!?
池夢鯉有點搞不懂了!
不會做的題,先放一邊,他繼續觀察著快艇離開的方向,但這架紅外望遠鏡的極限距離就是五百米,直線距離超過五百米,就徹底失效了,隻能看著快艇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信使見到快艇已經離開,他就上了後車廂,將雨衣脫掉。
信使的肚子上,綁著十幾根炮仗膽(蕾蕾管),控製器就在他的掌心上,隻要按下掌心中的電鈕,炮仗膽就會爆炸,十幾根炮仗膽,足夠把方圓二十米之內的一切事物都炸上天。
控製器取下,把連接銅片小心翼翼地拔出來,信使這才把身上炮仗膽給脫下來,放到了棺材蓋上。
信使家族就是古代的中人,中人的作用就是擔保交易的完成。
如果來人想要硬搶,信使就會引爆身上的炮仗膽,將貨物,接貨人全都乾掉,之後信使家族就會派新的信使去找交易雙方,全都乾掉。
這次交易已經成功了,他也不用引爆身上的炮仗膽。
打開牛皮紙袋,將裡麵的銀票掏出來,借著車內昏暗的燈光,看清楚上麵的繁體字。
三千兩黃金!
現在黃金是一千一百五十五港幣一司馬兩,算上手續費,就是三百五十萬港幣。
三百五十萬是換不來亞洲排行前十的大拆家,這是尾款,前麵的八成,早已經轉到了水房位於開曼群島的票號當中。
信使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個透明密封袋,將銀票對折對折再對折,裝進這個透明密封袋當中,然後用匕首劃開自己的血肉,避開血管,將半截小拇指長的透明密封袋,塞進了血肉當中。
劃開血肉的時候,信使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麵無表情地將透明密封袋塞進了傷口處,打開隨身攜帶的背包,給自己的傷口先消毒,撒了止血粉,將針頭進行火焰消毒,等待溫度降下來之後,進行縫合傷口。
古有關二爺一邊下棋,一邊刮骨療毒,今有信使麵無表情,縫合傷口。
在縫合的過程中,信使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他的五官是一假的一樣。
簡單地縫合完傷口之後,他將傷口纏上紗布,才把外套穿好。
將炮仗膽扔進了棺材當中,重新將後車門關好,上了車,啟動發動機,將油門踩到底,對著停泊區對麵的大海開去。
全速前進的汽車,很快就衝出了甲板,在海麵上向前竄了十幾米,激發出一長串的水花之後,才開始下沉。
信使從駕駛室內鑽出來,朝著岸邊遊去,想要趕緊回到海岸線。
池夢鯉看著在大海中起起伏伏的信使,他沒有任何舉動,乾掉信使,對於自己百害而無一利,自己姓氏名誰,信使家族都清楚。
名門之後的司徒天罡,不也被信使家族打爆腦袋,這些瘋子,隻要家裡還有喘氣的,都會拚儘全力,去完成家族沒有完成的任務。
得罪這些瘋子,下場會很慘,還是那句話,人防人,是防不住的!
池夢鯉放下手上的紅外望遠鏡,坐在沙發上,開始思考,荷蘭仔在這場遊戲當中,到底充當了什麼角色。
這家夥跟自己一樣,身上都一層層的偽裝,現在可以確定,這家夥是刑事調查科的針,馬彪都被抓了,他居然安然無恙,這不科學!
宋生的馬仔?
不太像!
池夢鯉瞬間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宋生做事都是算計,幫著a教授用屍體運豬肉,收取規費和過路費,然後認為a教授有點功高蓋主之後,就毫不猶豫地要搞死女婿,連女兒的幸福都不在乎。
罪犯們之間的內訌,比夏天的七星瓢蟲都多,但宋生認為讓a教授輕輕鬆鬆地掛掉,是便宜自己的女婿,立馬玩了一次借刀殺人,幫助長榮集團拿下奧克倉儲國際在香江的碼頭。
這已經不是一魚兩吃了,這是一箭三雕,幫助了自己的合作夥伴拿下商業目標,乾掉了團隊中的不穩定因素,順便接手a教授的豬肉生意。
最後一點,宋生可以借著乾掉自己女婿的機會,殺雞儆猴,警告了團隊中其他不穩定因素,自己還沒有老。
“啪啪啪啪啪”
將整個環節想通之後,池夢鯉心中隻剩下了佩服兩字,他用力地拍著手,給躲在暗處的宋生鼓掌。
而就在池夢鯉為對手鼓掌的時候,荷蘭仔已經駕駛著快艇,沿著海岸線離開了維多利亞港,現在是台風天,海上風浪大,一個浪頭就能將快艇卷到海岸上。
可隻有這樣的天氣,才適合走貨,他小心翼翼地駕駛著快艇,餘光看向一旁的八麵佛。
“我丟!這個撲街真是八麵佛?實在太臭了!”
坐在一旁座位上的同夥,在鼻子前不停地扇風,希望驅趕空氣中的臭味。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在巴閉的大英雄,都有走背字的時候,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楚霸王,關二爺,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但一個烏江自刎,一個敗走麥城,下場都很慘!”
“開罐啤酒,我得頂一頂,不然有點熬不住!”
荷蘭仔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然後讓自己的同夥,從下麵的塑料箱子中,撈出一罐冰鎮啤酒,給自己頂一頂。
“靠北啊!這麼臭,你還喝的下去,真是巴閉啊!”
同夥從塑料箱子中撈出一罐冰鎮啤酒,放到了駕駛台上,這台大飛快艇是租來的,不需要精心照顧,明天一早就還回去了。
零上十度的天,喝冰啤酒,這的確提神醒腦。
荷蘭仔沒有立刻扣開,而是等了幾秒,等到氣平穩,才扣開啤酒罐。
冰鎮啤酒的確是提神醒腦,喝完啤酒的荷蘭仔,又將速度提升一個大階段,然後全速衝向目的地。
在台風天,沿著海岸線前進,這是冒險之舉,但開了一個鐘頭,終於有驚無險地來到了將軍澳附近的一處小島上。
岸邊等著幾名鬼佬,見到快艇到了,就趕緊晃動手上的強力手電筒。
荷蘭仔趕緊將大飛快艇開到碼頭旁邊,同伴也將纜繩關在碼頭石墩上,固定好大飛快艇。
此時的八麵佛,實在是太臭了,但荷蘭仔還是將八麵佛扛在肩膀上,走出了駕駛室。
碼頭甲板上的鬼佬們,見到了八麵佛,就趕緊接了過來。
“小姐在等你!”
鬼佬們將雨衣披在八麵佛的身上,先用溫度計插進了八麵佛的菊花中,確定好溫度之後,他們趕緊將八麵佛放到擔架上,運上岸。
留下的鬼佬,將阮文小姐的話轉達給荷蘭仔之後,就扭頭離開了。
荷蘭仔跟在這些法國佬的身後,他們走進了一處占地龐大的石製彆墅當中。
彆墅內設施完全,兩名身穿法國宮廷女仆服飾的年輕鬼佬女人等在大門口,手裡端著兩條毛巾。
荷蘭仔取過毛巾,擦乾淨額頭上的雨水,將手巾丟到盤子中,大步往前走,可沒走兩步,就被一個管家攔住。
“阮文小姐正在核對賬目,現在沒時間見你,請先生您到準備好的套房中休息,賬目核對結束之後,阮文小姐會來見您。”
“當然,如果您想知道貨物歸檔流程,您也可以到地下室內觀看。”
管家彬彬有禮,在禮儀上沒有任何問題,但荷蘭仔見到麵前這位趾高氣揚的奴才,就想給這個撲街鼻子上一拳,不過他也有點好奇,這個存在八百年的家族,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他讓自己找來的幫手先回房間休息,自己則順著樓梯,來到地下室。
這個小島原來上麵並沒有彆墅,這棟彆墅是今年年初建造的,就是為了舉辦這次的亞洲拍賣會,而拍賣會結束之後,這棟花了一百萬英鎊的彆墅,會立刻拆除,不會留下一磚一瓦。
大費周章,隻為了一場拍賣會,荷蘭仔敢肯定,這就是有錢燒的。
他走進地下室,發現這裡已經被改造成標準的牢房,一個個隔間內關押著本次拍賣會的拍賣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還有一些動物,藝術品,五花八門,世間萬物全都包含在其中。
還在昏迷中的八麵佛,被人抬到一個石台上,兩個身穿防護服的男人,正在拿著兩根熱水管,對著八麵佛進行衝洗。
熱水的溫度很合適,昏迷中的八麵佛並沒有從美夢中驚醒,防護服們將八麵佛身上的囚服割開,用沐浴露清洗八麵佛身體每一個部位。
荷蘭仔沒法準確地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他想起小時候去新界鄉下參加廟會,村裡的叔公,清洗做燒肉的大肥豬,就是這樣清洗。
防護服們的清洗很仔細,他們先剪短八麵佛的腳指甲,用刷子仔細地刷洗雙腳,一條縫隙都不留,然後是專業工具,進行洗牙,將八麵佛的牙結石全都清洗乾淨。
可看到這裡,荷蘭仔感覺到不對勁,因為這兩位身穿防護服的清理工,並不是隻執行清理工作,他們還同時進行身體數據的收集。
牙齒狀況,抽取血液,提取指紋,腳印,測量身高體重,一樣都不缺。
在清洗期間,八麵佛醒過來,當看到明晃晃的燈光時,他還嘿嘿傻笑了幾聲,可弄清楚狀況之後,他反倒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靚仔勝在這裡,他一定會恍然大悟,這個烏龜王八蛋是裝瘋賣傻!
清洗工作結束後,一條純棉白色大手巾毯蓋在了八麵佛的身體上,將其擦乾淨,一套事先準備好的西裝送了過來,但兩名防護服清理工搖了搖頭,用法語跟準備服裝人的嘀咕了兩句。
準備服裝的人趕緊掏出尺子,將八麵佛的身體數據重新測量了一遍,然後掏出對講機,用法文將八麵佛的身體數據傳送到服裝製作室,讓裡麵的裁縫趕緊重新製作一套。
服裝製作室內有上百套半成品衣物,就是生怕有意外發生。
“後生仔,這些鬼佬們不懂粵語,放我離開,我給你一千萬!”
八麵佛看向站在走廊儘頭的荷蘭仔,用著虛弱的聲音誘惑道。
一千萬!
這的確不少!
說實話,荷蘭仔聽到數目的時候,他非常地心動,但他可不是超人,他沒辦法打贏彆墅中的鬼佬守衛們,將八麵佛毫發無傷地帶到碼頭,開快艇離開。
八麵佛隻能怨自己運氣不好,點子衰!如果早點蘇醒過來,開出一千萬的價碼,自己沒準就真同意了。
“來不及了!”
荷蘭仔雙手抱胸,搖了搖頭,非常遺憾地拒絕了八麵佛。
在場的鬼佬們,並沒有乾等新西服到來,而是給八麵佛理發,雜亂的頭發,在鬼佬理發師的收拾下,變得有條不紊。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昔日強大的八麵佛,再一次限時回歸,不過現在的八麵佛,不再是那個一言可以決定人生死的超級大拆家,不是一個電話,就能調集十幾噸白小姐的清邁之王。
一個鐘頭後,一整套的衣服送到了地下室當中,上到體恤襯衫,下到內褲襪子,全都齊全,一樣不差,還有一雙意大利手工小羊皮皮鞋。
知道自己沒有逃跑機會的八麵佛,非常配合,隻是提出自己想吃一頓飽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棺材中,他隻能喝礦泉水,吃壓縮餅乾,最後壓縮餅乾和礦泉水都已經吃光了。
他隻能靠喝雨水,吃身上的囚服支撐,他的胃早就非常饑餓,可以吞掉一整頭牛。
這樣合理的要求,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拒絕。
聽到這些鬼佬們用字正腔圓的粵語回答後,八麵佛徹底死了心,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江湖混久了,就能聽到各種稀奇古怪的小故事,他曾經聽人講過,法蘭西有一個古老的家族,是吉斯家族的分支,是最虔誠的天主教教徒,是法蘭西天主教派的核心力量,保護者。
他們從八百年前,就在歐洲大陸舉辦神秘的拍賣會,將褻瀆耶和華的罪人公開拍賣。
八麵佛一直都認為這個傳說是假的,畢竟按照天主教繼承法,存活八百年的家族根本不會存在,因為天主教薩利克法是不承認私生子的。
甚至有時候長子去世,次子還活著,長子沒有存活兒子,都能宣布家族絕嗣,也隻有王室可以討價還價,強行認命王世子,天主教薩利克法,同樣禁止女性繼承。
也正是因為如此,亨利八世有一大堆私生子,但教廷就一直說他沒有子嗣,要求他趕緊創造合法子嗣,而他的曆任斷頭皇後們,真是不孕不育的典範。
六任皇後,隻生出了伊麗莎白一世,瑪麗一世(血腥瑪麗),愛德華六世,甚至為了讓伊麗莎白一世,瑪麗一世,合理繼承英倫三島,直接反了教廷,成立聖公會。
在如此苛刻的繼承法下,沒有家族可以傳承八百年!
要知道大名鼎鼎的卡佩家族,也是絕嗣,但要是用華夏宗法,卡佩家族一直統治到拿破侖時期,甚至在拿三之前,還折騰了一下。
一小碗燕麥粥,一片小麵包,還有一杯熱牛奶,放到了八麵佛的麵前,饑腸轆轆的八麵佛,在三分鐘的時間內,把餐盤中的一切都吃進了肚子中。
八麵佛的身體數據,被人送到了彆墅二樓中最大的會議室前。
會議室的房門打開,一位身穿燕尾服,鷹鉤鼻的法蘭西男人打開了會議室的大門,將報告拿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