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聽到花瑤的話,呆了好一會。
其實她還是很怕那位公子的,射箭救下她時,那張臉,好冷好冷。
但她還是問道:“何為妻管嚴?”
花瑤本身對女子就多些寬容,這小姑娘也確實可憐,但她的耐心也快耗儘了:“怕媳婦,什麼都聽媳婦的。”
小姑娘很驚訝:“英勇神武的公子怎麼會……”
花瑤眼神很銳利:“我知你想在戰亂中尋個庇護,但是你的方式不對,既然東麟關已經奪回來了,就不會再陷落,也不會再出現之前的事情,你快走吧。”
小姑娘聞言臉上一紅,原來她的心思這麼容易被看穿。
她確實隻是想尋個庇護,她以為天下男子都一樣,需要女色誘之,所以才主動提出以身相許,她自問長的不算差,否則也不會在城破時,第一時間便躲起來。
但是她想岔了,原來真的有獨守著妻子,不為女色所動的男人。
小姑娘躬身道:“原來世上的男人也不都是貪圖女色,小女再次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祝公子和夫人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恩愛美滿,白頭偕老。”
花瑤眉心動了動:“你這祝福倒是會令主上舒心。”
小姑娘聞言,心頭一動,絞儘腦汁,又說了一大串好聽的話,比她這輩子加起來說的都要多。
“如此,也算報了公子的救命之恩。”
說罷,吸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花瑤回到院中,寧玄衍已經換好了藥,靠在床頭閉著雙眸,正在調息。
隻是換完了藥,臉色明顯更加蒼白一些。
花瑤道:“主上,這是城中的布防圖。”
寧玄衍睜開眼,接過圖,一言不發地仔細看著:“城中百姓安置好了嗎?”
“已安置完畢,他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攻城……”
“不要鬆懈。”寧玄衍皺眉。
“是,主上。”
花瑤輕咳一聲:“剛才那位姑娘……”
寧玄衍聞言,臉色冷沉,十分不悅:“無關之人無需……”
花瑤道:“她祝您和長公主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寧玄衍:……
他微微坐直了一些,合上布防圖,眉頭微挑:“沒了?”
花瑤:……
“有的,還祝您和長公主恩愛美滿,白頭偕老,琴瑟和鳴,魚水相諧,永浴愛河,花好月圓,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寧玄衍原本眉目十分舒展,顯然被取悅到了,但聽到“相敬如賓”後,又猛地皺起眉頭,冷聲道:“誰要和她相敬如賓?”
花瑤反應極快地改口:“花瑤說錯了,是交頸鴛鴦。”
寧玄衍的臉色這才好看起來。
交頸鴛鴦,形容他和溫妤,再合適不過。
花瑤抹了抹頭上不存在的汗,退了出去,還好她急中生智,反應快。
寧玄衍低聲自語:“聽再多好聽的好像也沒用,她根本不會想我。”
其實溫妤還是淺淺想了的。
盛京城的初雪隻下了兩天便停了,內院中鋪滿了雪,流冬和流春怕溫妤摔了,加急將雪掃到一旁。
這時溫妤開始想寧玄衍:“他要是在的話,院子中的雪就有人掃了,畢竟有過豐富的掃雪經驗,手拿把掐。”
當初寧玄衍扮作翠心,每日固定來回折騰他的其中一項便是掃雪,掃的那叫一個乾淨利落。
寧玄衍並不知道溫妤記掛著讓他掃雪,接下來的時間他都很忙。
雖然傷重,他卻並未在床上養許久,等傷口不再溢血便開始著手處理事務。
花瑤勸了也不管用,甚至將溫妤搬了出來:“您這樣不愛惜身體,長公主會心疼的。”
寧玄衍冷靜地反問:“她會嗎?”
花瑤:……
她哪知道。
當初主上在皇陵給自己下了罪己詔,傷的那麼厲害,差點一命嗚呼,那位長公主也是不急不緩的模樣,至於心疼,她也確實沒看出來。
但她嘴上卻說:“當然會。”
寧玄衍:“孤不覺得。”
花瑤:……
她咬咬牙,為了寧玄衍的傷,硬著頭皮道:“可是……主上您若不將傷養好,導致氣血虧了,長公主在那個上怕是會不滿意您……”
寧玄衍“啪”的一聲,折斷了手中的筆。
“你好大的膽!”
花瑤撲通跪下:“主上恕罪。”
而此時的驛館,一封來自盛京城的信,正被遞交到寧玄衍的守城軍手上。
這種敏感時刻,來往信件需嚴查,以防混進奸細。
“哪裡的信?”
“公主府。”
“……公主府?”
守城軍冷哼一聲,雖說主上為了百姓考慮,決定帶軍收複東麟關,但他們與大盛皇室並不是多友好的關係。
這位守城軍級彆不高,並不知道寧玄衍和溫妤之間的貓膩。
“公主府送信來東麟關做什麼?”
“我隻管送信。”
守城軍接過信,竟然發現是給他們主上的。
“此信乃長公主親筆,務必送到,不可提前拆閱,若是遺失,後果自負。”
“你好大的口氣!”
守城軍心道,那是你們大盛的長公主,又不是我們大禮的長公主,有何拆不得?
守城軍心裡雖這麼想著,卻還是將信遞了上去。
花瑤收到信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著麵前的守城軍,又問了一遍:“誰的信?”
“……大盛長公主親筆。”
花瑤十分亢奮,一把拿過信,立馬飛奔去找了寧玄衍,丟下一句:“以後若是有盛京公主府的信,第一時間遞上來!不可耽誤!”
守城軍:……
他下意識摸了摸屁股,還好還好,看這模樣,若是他真拆了信,屁股怕是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