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怎麼來了?”
陸忍看見溫妤,眸光動了動,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許多。
溫妤見他小跑而來的模樣,好像看到一隻搖著尾巴的大金毛。
她朝陸忍勾了勾手指,然後在將士們的注目下,十分自然地拉起了他的手,輕輕捏了捏:“本公主不能來?”
“公主當然能來,但是這裡很危險。”
溫妤笑道:“確實很危險,我剛才上來時,在這城樓的樓梯上連絆了七八跤,差點把門牙給磕了。”
陸忍:……
“公主有所不知,北陽關的城樓樓梯都是高矮不一的,不熟悉的人上來了確實會不停地摔。”
這也是建成高矮不一的原因,如果有敵軍借登雲梯上了城樓,便很容易因為不適應樓梯高低而失足,為如履平地的我軍爭取機會和時間。
總結來說就是,我們家的城樓不是給外人用的。
溫妤看他唇角動了動,攤手道:“想笑就笑吧,彆憋著。”
陸忍道:“微臣哪裡敢笑公主?還有摔到哪裡嗎?”
溫妤全身上下指了一遍,小聲道:“都怪你的破樓梯,回去要給我好好做個全身按摩。”
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他的將士就在旁邊,陸忍還是忍不住耳根發燙,他以拳抵唇輕咳,喉間擠出一聲:“遵命,公主。”
溫妤牽著他走到城樓最前方,看見了下方蓄勢待發的敵軍。
她一眼便注意到穿著盔甲的蘭斯,實在是金色頭發太吸睛了,沒辦法不注意。
而溫妤剛探頭,就被蘭斯鎖定了。
他看著並排而立的陸忍和溫妤,公主與將軍,旁人覺得般配至極的組合,他卻漠然地扯了扯唇角,真是礙眼啊……
蘭斯肆無忌憚地獨自駕馬往前,驚的他身後的人連忙道:“大王,彆上那麼前!危險!”
但蘭斯絲毫不在意,在城樓下兩百米處停住了,看的所有人心裡一緊,太近了。
蘭斯勒馬,直勾勾地盯著溫妤,就是這副看狗一樣的輕蔑與不屑的眼神,真的就是真的,那個假貨怎麼能比得了?
他高聲道:“你來了。”
溫妤聞言側頭將手放在耳邊,用力聽了聽,然後也高聲道:“陸忍你聽見了嗎?怎麼有狗在叫啊?”
說完充滿嘲諷意味地哈哈大笑:“你看,下麵有條狗誒!”
傷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極強。
守城的將士們聞言都笑了起來。
有大膽的已經開始附和了:“就是就是,哪來的狗在叫?”
蘭斯冷眼掃了一圈嘲笑的將士,仿佛將他們計入了死亡名單中。
除了溫妤,什麼東西也配在他麵前吠?
他最終才緩緩將目光放在溫妤身上,勾了勾唇:“既然你來了,想必已經知道我說的話,跟我走,我可以不攻打北陽關。”
溫妤不為所動,直接當眾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那你先告訴本公主,你是怎麼做到聯合這麼多國家的?”
蘭斯笑而不語,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
“我可以回答你,若是回答了,你就跟我走?”
溫妤隨手從最近的將士手中薅來一把弓,又從箭筒中抽出一根箭,緩緩搭上,沒有拉弓,但箭尖已經瞄準了蘭斯。
她閉上一隻眼,彎起唇角:“你還真是電線杆上插雞毛,好大的雞毛撣子。”
蘭斯嘴邊的笑容停滯住,逐漸抿成一條直線。
“陸忍。”溫妤輕聲喚道。
陸忍在她拿弓的一瞬間便已心領神會。
他貼在溫妤身後,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帶著繭的手心包裹住了她握著弓的手,緩緩拉開,箭尖準確地鎖定了蘭斯的心臟。
這讓他想起了當初在西黎,他也是這樣握著公主的手,玩起射箭遊戲。
那時他會克製,與公主保持一些應有的距離,而現在,他隻想明目張膽地貼在公主的身後。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陸忍了。
他壓下眉頭,側眸看著溫妤精致的鼻尖與眉眼,低聲道:“公主這次想射哪裡?”
而溫妤和陸忍這副默契十足的親密模樣,在蘭斯看來是極為刺眼的。
“看來你也不是很想知道。”
“本公主不喜歡談條件,要回答就直接回答,不回答就滾。”
溫妤道:“而且,我也不喜歡你剛才的條件,所以,送你一箭。”
蘭斯一點也不慌,反而挑眉道:“送我?好啊。”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溫妤。
蘭斯話音剛落,陸忍冷笑一聲,拉滿弓的利箭頓出,咻的一聲,帶著破風,射向了蘭斯的心臟。
“大王!”
若是中了陸忍一箭,不死也殘。
但蘭斯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溫妤麵帶揶揄的臉,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這一刻被放慢了,直到箭來的前一刻,他才側身躲過,但心口處依然傳來衣裳碎裂聲,與此同時飆出一道鮮血,刺痛感瞬間湧上。
箭尖擦過蘭斯,插入了地下三寸,箭羽還在不停地顫動。
“有本事彆躲。”溫妤道。
蘭斯笑了:“死了還怎麼把你弄到手?”
他深深看了溫妤一眼,策馬轉身,經過那支箭時,俯身拔出,緊緊握在了手中。
“收兵!”
蘭斯回眸望著城樓上的溫妤,眼中都是勢在必得。
阿勒詩道:“你的傷……”
蘭斯垂眸,笑得有些變態:“這算什麼傷,這是她給我的久違的獎勵。”
阿勒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