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寒沒回答,而是道:“公主,讓您失望了,落寒隻會下毒,不會看病,您還是另請高明吧,除非……”
他又重新走進房中,坐在了溫妤的對麵,眼波流轉,“除非落寒是公主府的人,那麼替公主分憂就是落寒該做的。”
流春:……
溫妤聞言伸出手,欲要去挑落寒的下巴,卻被他微微偏頭躲開:“彆碰我。”
他說著,臉色一僵,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解釋道:“落寒今日沒吃藥,渾身是毒,公主不要碰我,等明日,公主想怎麼碰就怎麼碰。”
流春聞言立馬將二人隔開:“你身上有毒還來見公主,這不是要加害公主嗎?”
落寒:……
“落寒隻是沒想到公主會碰我,若是知道的話……”
但溫妤卻忽然起了興致,又要去碰落寒。
落寒側身躲開:“公主?”
直到被溫妤戲弄了好幾回,他突然反應過來,聳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您碰吧,大不了中毒了,落寒再給您解開。”
溫妤聞言反而收回手:“滾蛋吧。”
落寒:……
“那軍醫一事……”
溫妤站起身,躺到了小榻上:“你不是不會醫嗎?那便算了,本公主繼續付三不救的診金就是了。”
“公主還付給他診金?”
“對啊,怎麼了?”
“無事。”落寒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溫妤笑眯眯地抱著手爐,“流春啊,明天應該起碼少一半的診金支出。”
流春疑惑:“為什麼啊公主?”
溫妤笑而不語。
“對了公主,那個七仙散怎麼辦?還有那個所謂的解藥,據奴婢所知,七仙散是沒有解藥的。”
溫妤沉吟片刻:“先收起來吧。”
而不出溫妤所料,落寒找到了三不救頭上。
三不救看見他時,手一抖:“你、你還沒死呢?”
“讓師弟失望了。”
落寒走到三不救身邊,抬起手想要和他搭肩勾背,卻被他躲開了,然後連連後退。
“有話好好說,彆動手動腳。”三不救輕咳一聲,開始列等式,“你來準沒好事,你想乾什麼?我現在可是將軍府的人,陸忍是公主的人,退一步說,我也是公主府的人,長公主可不是能隨意招惹的,所以你最好也彆來招惹我!”
他等於陸忍的人,陸忍等於長公主的人,所以他等於長公主的人,沒毛病。
“你算哪門子公主府的人。”落寒不屑地扯了扯唇角,“你這個三腳貓的醫術,還有臉收診金?”
三不救:……?
“你說誰三腳貓?我可是神醫。”
落寒拍拍手:“竟然會有人叫自己神醫,真不要臉。”
三不救:……
“你到底想乾什麼?以為我怕你?”
“你不怕嗎?”
三不救頓了頓:“有本事你等著,我去叫陸忍。”
他說著,一溜煙跑了。
落寒也不急,老神在在地待在原地。
而此時的陸忍正站在城樓上,下麵是持續攻城的聯合大軍。
雖然距離極遠,但他還是一眼便看到了蘭斯。
二人隔著大軍,皆是冷笑一聲。
今日是聯合大軍攻城第五日,也是蘭斯第一次露麵。
他騎在馬上,身穿銀色盔甲,身後是數不儘的擁簇,一看便知所有人都是以他為首。
陸忍眯了眯眼,雖早有猜測,但當真看到時,就算是他,也依然忍不住會驚訝。
竟然真的是蘭斯,一個已經被滅國的喪家之犬,是如何做到聯合關外十二國的?甚至以他為首。
這才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蘭斯看著城樓上的陸忍,輕輕轉動著手腕上的玄鐵鏈:“陸忍……你最該死。”
阿勒詩就在蘭斯的斜後方。
他看著巍峨的城牆,閉了閉眼,有陸忍在,這關門久攻不下,今日已經是第五日了。
四道關門,北陽關無疑是最難的。
蘭斯抓住韁繩,帶人上前五米,高聲道:“陸忍,有個交易,做不做?”
陸忍冷笑:“本將軍跟你能有什麼交易?”
“當然有。”蘭斯挑釁地勾起唇角,“交出溫妤,偃旗息鼓,如何?”
陸忍神色頓時冷凝下來:“你算什麼東西?”
這個消息也極快地傳入了溫妤的耳中。
“公主,蘭斯是不是瘋了?”
溫妤坐起身,幽幽道:“五天沒見陸忍了,去瞧瞧他吧,看看瘦了沒。”
而蘭斯提出的要求,對大盛將士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他們此時心中都攢著火。
誰不知道端陽長公主乃是大盛皇室,身份高貴,又有誰不知道長公主和陸將軍的關係?
“陸將軍為何還不帶著我們出城殺敵?老子的長槍早就耐不住了!”
“二十萬又如何,有陸將軍帶領我們,定能殺穿!”
“等出城後,殺死這幫狗日的!”
他們都是跟著陸忍到處征戰的嗜血之師,血性十足,若不是陸忍下令守城,怕是早就殺出去了。
溫妤來到關門城樓時,見到的便是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的將士。
溫妤:……
“你們這是?”
有將士見到溫妤,雖然隻聽過長公主的名頭,但幾乎是一眼,他就知道眼前之人是誰。
中氣十足的一聲“長公主”給溫妤喊的一激靈。
有點像蘋果手機忽然響起的索命鬨鈴。
而隨著這聲“長公主”,像是雪崩一樣,無數聲中氣十足的“長公主”朝著溫妤襲來。
溫妤與流春麵麵相覷,這就是她為什麼待在將軍府的原因。
“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而這呼聲自然吸引了陸忍的注意,他心裡一驚,公主來了?
蘭斯看到陸忍轉身,似乎也意識到什麼,眸中沉了沉,又溢出一絲耐人尋味。
溫妤,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