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忍擰眉:“公主是說蘭斯?”
溫妤抿了口茶:“誰知道呢,但是聽你說完,我隱隱嗅到了狗叫的氣息。”
陸忍、寧玄衍:……
寧玄衍想到什麼,臉色沉了下來:“不好,蘭斯知道麵皮的存在。”
當初蘭斯獨自離開西黎,便是靠著寧玄衍的麵皮過了無數城門關卡,來到了盛京城。
如果不是被江起發現端倪,一路追逐下躲進了溫妤的馬車,還威脅她,也不會被溫妤使計扒光,露出真容,暴露身份,然後抓進了大理寺。
寧玄衍此時的臉色已經不止是難看能夠形容的,已經黑如鍋底。
他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事,便是想借西黎給溫凜找麻煩,卻反被西黎利用,差點釀成大禍。
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發誓,必讓蘭斯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真和蘭斯有關,如果他恰好又夠了解溫妤,那麼麵皮騙不了他多久。”
畢竟飛魚衛雖是溫妤的模樣,但模仿的再好,也不是真正的溫妤。
飛魚衛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他有些摸不清與蘭斯對話的界限。
尤其是昨夜蘭斯那句“我是你的狗”,到現在他還有些心有餘悸。
不愧是長公主,真會玩……
第二天早上,飛魚衛從床上睜開眼,身邊隻有小如陪著。
他原本還擔心蘭斯晚上要和他一起睡,最後發現是他想多了。
沒一會,早膳如流水一般呈了上來。
蘭斯不在。
小如看著桌上明顯屬於大盛的美食,又回到了床邊,兩人聞著香味餓肚子。
眾所周知,長公主是一覺睡到晌午的人,用早膳?不存在。
過了一個時辰,早膳被撤了下去。
蘭斯站在長廊外,似乎已經站了很久,他攔住了婢女,問道:“早膳用了嗎?”
婢女誠惶誠恐,立馬跪了下來:“沒、沒用……”
“沒用?為何?”
“長公主似乎還沒有睡醒。”
蘭斯聞言眉梢微挑,背手站在原地,垂著眼睫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他勾了勾唇角,目光看向紋絲不動的早膳。
“既如此,今日的午膳先免了吧。”
婢女先是一愣,然後點點頭,鬆了口氣,連忙離開。
到了晌午,飛魚衛才裝作剛睡醒的模樣,從床上爬起來。
一群婢女一擁而入,麵帶恭敬。
等梳洗完畢後,眼看快到午時四刻,午膳卻一直沒有上桌。
飛魚衛與小如對視一眼。
小如怒道:“午膳為何還不上?餓著了公主你們擔待的起嗎?”
婢女們低著頭,無人敢應聲。
飛魚衛道:“本公主要見蘭斯。”
“找我?”
蘭斯不知何時斜靠在門框上,指尖輕輕轉動著手腕上的玄鐵鐐銬。
飛魚衛皺起眉頭。
蘭斯輕聲道:“彆皺眉,皺眉就醜了。”
“來人,傳膳。”
他說著走到飛魚衛身邊坐下,單手支著下巴看著他,“為何不反駁我?”
她如何能忍受彆人說她醜呢?
明明全世界都醜,她都不會醜。
飛魚衛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哪來的狗叫。”
蘭斯笑了笑,也不惱:“生氣了?不醜,一點都不醜。”
飛魚衛冷著臉,不理人。
“你要是心裡不快活,可以打我一巴掌解解氣,我都受著。”
“打你?臟了本公主的手。”
蘭斯扯扯唇角:“我一點也不臟。”
這時,午膳上來了。
“都是些大盛菜品,應該合你的口味,在公主府時,常見你吃。”
飛魚衛道:“跟你待在一處,再好吃的東西也變得食之無味,說吧,你把本公主擄來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蘭斯夾了一筷子菜放進了飛魚衛的碗中,“你難道猜不到嗎?”
飛魚衛心中百轉千回,再次說了一句萬金油:“你休想。”
“由不得你。”蘭斯微微一笑,看著他的目光很專注,但是專注中似乎又透過他,再看彆人,“溫妤,你一定會心甘情願地嫁給我。”
飛魚衛:……
“嫁給你?癡人說夢,皇弟定會派兵攻打狄努……”
蘭斯一臉無所謂地打斷他:“是嗎?我很期待那一天。”
“這片是我的院子,你可以隨意走動,我並不想囚著你。”
他說著勾了勾唇,並沒有繼續陪著用膳,而是站起身直接離開了。
小如嘀咕道:“真是個怪人。”
但飛魚衛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預感,壓低聲音道:“他好像對長公主很熟悉,會不會已經察覺到……”
小如皺眉:“這麵皮天衣無縫,就算陸將軍在,也得昏了頭,他會察覺到?”
“……難說,還是要謹慎些,找個機會,把蘭斯的消息傳出去。”
而離開房間的蘭斯在轉角處便遇到了等候已久的阿勒詩。
“我可以見公主一麵嗎?”
蘭斯眯了眯眼:“認清楚你的身份。”
“……”阿勒詩咬了咬牙,“你昨夜,沒有強迫她吧?”
蘭斯嗤笑一聲:“我是那種人嗎?”
“難說,當初聖誕,你便趁機給公主下藥。”
蘭斯挑眉,頓了頓,道:“今時不同往日,我會讓她心甘情願地委身於我。”
“阿勒詩,我勸你最好歇了不該有的心思,否則狄努王少你一個兒子也沒什麼。”
“不過,既然你想見她一麵,也不是不可以,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他說著與阿勒詩錯身離開。
阿勒詩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蘭斯竟然同意讓他見公主?
他大步踏入院中,在門外躊躇許久後,還是沒有鼓起勇氣敲門。
卻不想,門被拉開了。
公主正站在他麵前,皺著眉頭:“你要站到什麼時候?”
阿勒詩見到“溫妤”的那一瞬間,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情緒激蕩而起,脫口而出道:“公主,我帶您逃吧……”
飛魚衛:……
雖然但是,他真的體會到長公主的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