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溫妤的眉頭挑了挑。
流春驚訝地捂住嘴。
至於其他人的臉色已經沒辦法用難看來形容。
而看到落寒轉過頭時純中帶欲的臉,幾人都十分了解溫妤,在一瞬間便已心領神會。
但落寒並沒有停下,他從未掩蓋自己的心思,在逍遙間時便是如此,現在自然也是如此。
他雙目含情地看著溫妤,問道:“公主,可以嗎?”
小小的院子裡很默契地沒有人說話,似乎都在等待溫妤的反應。
寧玄衍臉色已經冷沉下來,他意識到剛才那句嘲諷之言反而無意間給落寒創造了機會。
他已和溫妤魚水交融,卻至今都還是個野男人。
這區區一個南風館的小倌,竟也敢打蛇上棍,癡心妄想。
而越淩風站在最左邊,眉頭微鎖,麵色古怪地盯著落寒。
這個感覺,很熟悉,卻又有所不同。
但他的目光很快便轉移開,重新望向溫妤。
是他平日裡太過乖巧平和嗎?公主竟帶了這種性子的人進了公主府。
江起就站在越淩風旁邊,板著一張臉,怎麼看都是一臉的嚴肅,似乎下一秒便要拿著戒尺教育落寒何為禮義廉恥。
但實際在床上,最拋卻禮義廉恥的便是這位古板的大理寺卿江大人。
隻是他那副模樣,旁人難以知曉,也隻有溫妤爽了。
幾人中麵色最淡然的當屬林遇之,隻是淡然中還帶著一絲蒼白。
他閉了閉眼,手心捂上了胸口,似乎是方才趕來時走的急了一些,傷口又被牽扯到了。
他虛虛掃過落寒一眼,便垂下雙眸。
此時他的心裡在想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隻是目光中掠過了一絲絲罕見的譏誚,不是對旁人,而是對他自己。
而陸忍握著寂月,沒有多看落寒一眼,直接走上前,輕輕撩開了溫妤幃帽上的紗巾,對上了她看熱鬨的興奮眼神。
陸忍:……
他旁若無人道:“微臣等公主很久了。”
“還有他們,也等公主很久了。”
溫妤道:“沒辦法,碰到了一隻可憐的小狐狸,耽誤了點時間。”
小狐狸,顯而易見說的是誰。
眾人:……
這時溫妤看向落寒,一個個介紹起院中的男人,語氣中頗有一種謙虛的驕傲。
“介紹一下,這是驃騎將軍,百戰百勝,血色閻羅,滅了西黎的就是他,是不是很拽?”
“那個是大理寺卿,大理寺知道吧?一把手,板板正正的,是不是很酷?”
“他是盛京府丞,今年的新科狀元,三元及第,文采嘎嘎好,是不是很帥?”
“至於紅衣服那個,美則美矣,卻是個反賊,就不多說了。”
寧玄衍:……
溫妤最後朝著林遇之揚了揚下巴:“還有官職最高的,丞相,百官之首,權利杠杠的,人是清冷的,乾什麼都淡淡的,高嶺之花。”
林遇之:……
落寒一個個望過去,目光微顫。
和傳聞中一樣,個個長相優越,氣勢逼人。
原本他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現在卻也覺得不過如此。
如若不是公主,如若不是今日,他一個小倌怎麼可能有機會見到這種大人物。
隨便一個人吹一口氣,就能讓他死的悄無聲息。
落寒掀開衣擺,跪地行禮道:“落寒見過各位大人,在逍遙間時便聽過各位大人和公主的故事,方才不知是各位大人駕到,落寒失禮。”
這時倒又顯得謙遜有禮了。
卻不想下一秒,落寒又道:“公主替落寒贖了身,落寒三生有幸進了公主府,大人們不在時,落寒定會好好服侍公主,各位大人還請放心。”
眾人:……
陸忍挑著帷幔的指尖絲毫未動,垂眸看了一眼跪在腳下的落寒,麵色冷凝。
“公主當真要將他留在府中?”
陸忍話音落下,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定住了。
落寒仰起頭,自下而上看著溫妤。
溫妤歎氣道:“好賭的爹,無力的媽,死去的妹妹,破碎的他,加上這張臉,王炸,我不救他誰救他,skr~”
所有人:……
“公主,若隻是救人,找一處宅子給他住下便是,不必留在公主府……”
“陸忍,可是我就想留怎麼辦?”
陸忍指尖微微僵硬。
他根本難以拒絕公主。
但是公主明明答應過他,他永遠是最大的那個。
第一個入府之人,怎麼也輪不到眼前這人。
這時越淩風道:“公主,說起來,他倒也與微臣有些相似之處,皆是在情境危難時刻遇見了您,被您所救……”
他說著微微一笑,隻是揚起的唇角隻提起一瞬,便落下,有些落寞之感。
“隻是您第一天就將他帶入府中,卻一直瞞著微臣您的真實身份。”
溫妤道:“那不是怕耽誤你考狀元嗎?”
江起則是直接開口道:“公主,陸將軍都未曾入府,此事不應當越過陸將軍。”
頗有以陸忍為首,除了陸忍誰都不服的意思在。
寧玄衍聽到這,皺起眉頭,冷笑道:“什麼叫不應當越過陸忍,怎麼,意思是可以越過我們?”
“溫妤,我看你就是被美色迷昏了頭,南風館的小倌,學的也儘是些上不得台麵的狐媚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