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春注意到他的眼神,連忙對溫妤道:“小姐,那個落寒在看你。”
溫妤聞言擺擺手:“這不是小意思?誰叫本小姐天生麗質難自棄,幃帽都擋不住我的灼灼風華!全場的聚光燈都為我而生!”
她說著抬眸看過去,明明隔著幃帽的白紗,卻莫名有種對視的感覺。
她看見了落寒眼底的不甘心,與一絲掙脫不了的痛楚與脆弱。
怪可憐的。
溫妤歎了口氣,難道她今日要上演一出《救風塵》嗎?
這時,男媽媽在落寒耳邊道:“不出意外你的初夜就是齊老爺的,五千兩黃金啊!”
落寒的手指下意識捏緊了二樓的欄杆,指尖的紅暈褪去,有些泛白。
微胖的齊老爺已經是勝券在握,略顯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落寒。
已經沒人和他競價。
今夜這個美人歸他是抱定了。
男媽媽高聲道:“若是沒有老爺再出價,落寒的初夜就是齊老爺的了!”
齊老爺麵色甚喜,正要站起身,一道清泠泠的聲音響起:“等等……”
二樓始終未曾說過一句話的落寒竟然開口了。
落寒看著溫妤,問道:“姑娘既然來了,為何不出價?是落寒的模樣不得您喜歡嗎?”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而齊老爺的臉色明顯不好看起來。
溫妤左看看,右看看,這台中區域確實隻有她和流春是女子,於是她反手指著自己,驚訝道:“你在跟我說話嗎?”
落寒點頭。
但他隻是想賭一把,再多拖延一會時間,一分一秒也是好的,他沒指望這位姑娘能拍下他,那是天方夜譚,他隻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沒有尊嚴的拍下。
但讓落寒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溫妤微微坐直了一些,輕笑一聲,語調慵懶:“行吧,美人都開口了,本小姐怎麼能不給麵子,讓你失望呢?畢竟我對美人最有耐心了。”
落寒微微一怔。
而一旁的流春瞪大了眼睛,公主真的要拍嗎?
齊老爺則是嗤笑一聲:“小丫頭片子,你要是想拍,叫價可是要比五千兩黃金要高的,你拿的出來嗎?看你這打扮家境定當不錯,要不回去問問你家裡的長輩?不過……若他們知道你來了這逍遙間怕是會打斷你的腿。”
溫妤聞言十分理直氣壯道:“五千兩黃金,我拿不出來。”
頓時間,逍遙間內哄堂大笑,對著溫妤指指點點起來,似乎在說沒錢還來裝大款。
“剛說那話,我還以為要出價多少呢?結果哈哈哈哈……”
“看著挺有錢的,不過五千兩黃金確實太多了,沒看其他老爺也都不喊了嗎?”
落寒看著溫妤的身影,心裡頓時有些後悔,他不應該和這位姑娘說話的,將她拉入了紛爭。
齊老爺則是被溫妤理直氣壯拿不出錢的模樣震了一下,他嘴角抽了一瞬,問道:“拿不出五千兩,你怎麼拍?識相點就彆擋老爺的路!”
溫妤眨眼:“那咋了?”
齊老爺:……
溫妤道:“我準備問你借六千兩將人拍下來。”
齊老爺:?
溫妤繼續道:“等我拍下來之後,你就省了拍人的五千兩黃金,等於白賺了五千兩,我拍到了人,你賺到了錢,一石二鳥,豈不妙哉?
齊老爺:……
在場所有人:……
啊?啊?啊?
是這麼算的嗎?
溫妤很有禮貌地問道:“你覺得如何?互利互惠從你借我六千兩開始,從此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齊老爺:……
他嘴唇哆嗦了半天,似乎是氣的,連扇子也不搖了,好一會後,冒出一句:“還不將這搗亂的人趕出去!”
溫妤聞言不讚同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多好的賺錢機會都不知道珍惜!一點經商頭腦都沒有,都不知道你怎麼賺到這麼多錢的。”
齊老爺:……
他眼睛一瞪,剛想說教溫妤一頓,他身後站著的小廝不知想到什麼,麵色微變,然後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霎時間,齊老爺的麵色古怪,變了又變,精彩至極,最後定格在一個帶著一絲諂媚,卻又極為僵硬的笑容上。
但這僵硬僅僅一秒,便化作了自然。
齊老爺朗笑道:“姑娘方才所言極是,這麼好的賺錢機會我都不知道珍惜!姑娘可真是個經商奇才!經過姑娘這麼一說,我還白賺了五千兩黃金!世上還有這麼好的事!”
眾人:……?
哈?
溫妤幃帽下的眉梢微挑:“你剛才還說我在搗亂。”
齊老爺連忙搖手:“方才是我沒想明白,胡亂說的,姑娘說的是,我沒什麼經商頭腦,比不得姑娘慧眼奇才,這樣吧,也不說六千兩了,我再多出一千兩,我借姑娘七千兩黃金,姑娘覺得如何?”
眾人:……
齊老爺這是被下蠱了嗎?七千兩黃金?!
溫妤歎了口氣:“一般般吧。”
齊老爺聞言,咬咬牙:“八千兩!黃金!”
一開始和齊老爺競價的瘦高男人聞言再也忍不住,直接驚呼:“你瘋了?!”
齊老爺瞪他一眼:“能賺五千兩黃金你不賺?”
瘦高男人:……
你是認真的嗎?腦子壞了?
他忍不住摸了摸齊老爺,卻被他一巴掌拍開:“滾蛋!”
溫妤則是歪了歪頭:“流春,收錢。”
“好嘞,小姐。”
流春走到齊老爺麵前,站的筆直。
齊老爺連忙站起身,示意身後的小廝掏出銀票。
流春接過來,簡單看了看,便毫不客氣地收下,回到了溫妤身邊。
逍遙間內安靜地落針可聞。
下一秒,溫妤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堂:“最低加價十兩白銀是吧?”
溫妤站起身,霸氣十足道:“五千黃金零十兩白銀,拍下他,就問,還有誰?”
齊老爺:……
眾人:……
男媽媽:……
落寒眸光微顫,死死盯著台中的溫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