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史貼心道:“小的喚人來給您清洗一番。”
他說著沒忘了歎口氣:“大人,其實丞相大人都離開了,您曬一會就回房,他也不知道呀,您躺在這太陽底下這麼久,身子哪裡受得住?更何況您的傷都還沒好……”
縣令:……
“你他娘的不早說,現在說個屁!”
他想拿枕頭摔典史泄憤,手卻麻的很,完全動不了,一動便像有千萬根無形的針密密麻麻地紮他。
典史欲哭無淚,跪在床邊,抹著眼睛:“大人恕罪,小的隻顧著關心您,當時哪裡想的了這麼多,您就彆罵小的馬後炮了。”
縣令氣到差點昏厥,卻還是沒忘了問:“什麼是馬後炮?”
典史:……
沒等他回答,縣令便道:“不重要,本官這些日子受得苦,今日都會原原本本的報複回來!”
“那可是丞相大人,您怎麼報複?”
“丞相大人又怎麼樣?他不是人嗎?隻要是人,他就逃不掉!”
典史想起那日大當家見了縣令一麵,隻是他被遣退出去,並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
他垂下眸子:“大人說的是,就算是丞相,在您麵前也不過爾爾。”
“那是自然。”
“那大人準備怎麼報複?”
“你管那麼多乾什麼?伺候好本官就行了,跟在我後麵,吃香喝辣,少不了你。”
典史笑著點頭,又竭力安撫好縣令的情緒,等他的寶貝清洗完畢後,才退了出去。
他靠在牆邊糾結思索了許久,最終轉身離開。
而林中的山匪已經搭起了弓箭。
“咻”“咻”“咻”——
十幾根箭齊射而出。
“不好!”
林遇之合上折扇,飛身格擋開射來的利箭。
所有侍衛手中的劍已經快到一層劍影浮現。
但很快,下一波利箭繼續而來。
遠程攻擊在這種情況下可謂是降維打擊。
“啪”——
一根箭穿過侍衛的防守區,從側麵插進了馬車中。
“姑奶奶!”統領忍不住驚呼,恍然間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分家了。
林遇之更是心頭猛顫。
“沒中,我躲開了,你們彆掉以輕心。”溫妤雲淡風輕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
所有人皆是鬆了口氣。
大當家卻是心裡一緊,他著實沒想到這丞相竟然會武,這些侍衛身手竟也如此之高。
他有些怒了:“不過是運氣好,我且看你們能防守到何時!”
馬車內,燕岸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時時刻刻關注著時不時漏進來的利箭,帶著溫妤瘋狂躲避。
此時的車壁上已經插了三根。
每插一根,溫妤都要嘲諷一句。
“沒中,技術不行啊。”
“又沒中,射的什麼玩意?”
“還沒中,你們洗洗睡吧,當什麼山匪?丟人現眼的玩意。”
緊張到不行的燕岸:……
緊張到不行的侍衛:……
緊張卻又莫名勾了勾唇角的林遇之:……
果然是公主。
憤怒的山匪:……
燕岸擔憂地小聲道:“姑、公主,您少說點吧,一根兩根能避,五根十根能躲,等這馬車插滿了,可就避無可避了。”
溫妤笑眯眯道:“拔下來就是了。”
燕岸道:“這可不好拔。”
更何況他還要時刻注意著不知何時會飛進來的箭。
溫妤攤攤手,拿起手中的雙月,輕輕拔出。
削鐵如泥,寂月的迷你版,該你上場了。
“您要砍掉箭?難度不亞於拔……”
下一秒,射進車壁中的箭仿佛一根麵條一般,被溫妤輕輕鬆鬆砍斷。
甚至稱不上是砍,就是輕飄飄地割了一下。
燕岸:……
他沉默了。
“您還是高手?內力如此之高……”
溫妤看著掉在馬車上的半支箭,拍拍胸口:“啊,這都被你發現了。”
燕岸眨著眼睛:“怪不得您麵對此等險境如此淡然。”
“那是我的心理素質嘎嘎好,來都來了,死就死了,和我的武功沒有半文錢關係。”溫妤彎起眼角,“因為我根本就不會武功。”
燕岸:……?
下一秒,又是一支箭射進來。
溫妤再次嘲諷:“怎麼還沒中,你們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滾蛋,瞎耽誤工夫。”
她說著迅速將剩下的三根箭割了下來,然後連同方才割下的那一支,一起從車簾處丟了出去。
“什麼玩意啊,管這東西叫箭?本姑奶奶都不稀得動手。”
“你們還有多少箭,都射吧,來一支本姑奶奶撅一支,看是你們的箭多,還是本姑奶奶手快。”
本就心疼箭的大當家:……
馬車裡的不是丞相的姑奶奶嗎?
竟然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沒射中馬車倒也罷了,射中的竟然一點用處都沒有?
射箭手:……
統領:……?
長公主會武?
這比丞相大人會武的驚訝還差了五百個丞相大人。
林遇之:……
他看著切口平整的斷箭猜到是怎麼回事。
於是高聲道:“姑奶奶真厲害。”
溫妤十分驕傲:“那當然,我要是出手了,當世高手,誰與爭鋒?我就是喬峰郭靖楊過張無忌的結合體!”
大當家:?
他問身旁的山匪:“這都是誰?”
“沒聽過。”
這時溫妤仿佛想起來什麼:“啊,除了陸忍還能跟我過兩招,但最終也都會被姑奶奶我打趴下,求饒認輸!”
大當家:……
這個名字,他還真聽過,滅了西黎的狠人。
侍衛們:……
林遇之:……
燕岸:……
為什麼不會武,還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高手?他也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