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行不行”,男人的興奮劑。
林遇之放下車簾,回眸望著溫妤。
他還未來得及回應,山匪的聲音便在林中響起:“這就是欽差的儀仗!一二三四,八個人,真夠氣派的,隻是不知道有沒有弟兄們氣派!”
侍衛此時已經將馬車牢牢護在中間,眉頭緊鎖地看向藏在深林中的山匪。
“保護丞相大人與姑奶奶!”
兵器的冷光乍現。
山匪哈哈大笑道:“引頸就戮吧,今日這裡。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好大的口氣!”
統領忍不住冷笑,但心裡還是湧起了危機感。
這些山匪一個個身強體壯,目露凶光,一看便是不缺吃喝,時常操練,與普通的山匪實在是大不相同。
丞相大人不會武功,長公主需要仔細保護。
無邊的壓力驟然給到了他。
而大當家為了殺掉林遇之不留後患,可謂是精銳儘出,今日之戰必須拿下這丞相的頭顱。
否則讓他查下去,定會暴露他們與慶陽縣令之間的關係。
後麵他也已經定好計劃。
朝廷得知當朝丞相被殺,定會派兵來剿匪,他便可以借此偷天換日,脫去山匪的皮,也弄個官當當。
從前他覺得山匪瀟灑,讓老二去做那勞什子縣令,但近幾年他越來越紅眼了,甚至有些後悔。
這山匪他做夠了。
“我們有一百五十人,你們區區八人,想要護住手無縛雞之力的丞相和一個女人,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統領聽見他的話,下意識眯了眯眼。
亂拳打死老師傅不是說說而已。
就算他們武藝高強,但麵對人海戰術,難免會有所疏漏。
而馬車裡的人,尤其是長公主,是一點事也不能有的,否則他一人腦袋搬家也就算了,連累了家人才是最最要緊的事。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陸將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溫妤聽到山匪說有一百五十人,不禁嘖嘖了兩聲,人數差距有些太大了。
她拍了拍林遇之的肩膀,語氣隨意的仿佛躺在床上嗑瓜子。
“不行也彆勉強,大不了死唄,然後做個女鬼,在山間獵豔,就像你讀的那個話本子。”
“我死了,他們也解放了,皇弟也能少操點心,說不定會很高興呢。”
“大臣們也鬆口氣了,以後再也不用麵對我的套路了。”
溫妤仿佛在說什麼死後遺言,瘋狂疊著buff。
林遇之:……
他清冷的雙眸看著溫妤:“微臣確實不是陸將軍,但護住公主,微臣拚死亦會前往。”
就算他死了,公主也定不會有事。
“而且,微臣出發前做了些準備,不過他們來了加起來人數依然不夠。”
溫妤道:“當然不夠,儀仗統共就三十幾人,每個人砍成四份,也沒一百五十個。”
林遇之聞言唇角勾了勾,公主話糙理不糙。
“接下來外麵可能會不太好看,公主安坐於馬車中即可,不要看,會汙了您的眼。”
林遇之從溫妤腰間抽出了陸忍送的雙月,放在了她的手心,沉聲道:“微臣這便去了。”
林遇之掀開車簾,正欲跳下,又回身看向溫妤,似乎想做什麼,又極力按耐下來。
溫妤見狀,微微傾身,指尖攀上了林遇之的臉頰,輕輕拍了拍:“彆死了,本公主可不會收屍。”
林遇之眉心一跳,輕輕地拿臉頰去碰溫妤的手心,輕聲道:“死不了。”
溫妤收回手。
林遇之交代了燕岸一句:“你就在馬車中保護公主。”
而燕岸已經愣了好一會了。
丞相大人一直在稱呼姑娘什麼?
他盯著溫妤,眼睫顫了顫:“公、公主?你是長公主?”
溫妤挑眉:“怎麼?我不像嗎?”
燕岸:……
他一時間喉頭發緊,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能愣愣地看著溫妤,好一會後,才吐出一句:“像……像吧?”
溫妤沒工夫在乎他的震驚,外麵明顯已經打起來了。
她挑起車簾的一角,往外看去。
八名侍衛與林遇之以馬車為中心,應對著山匪的攻擊,沒有人敢離開馬車的周圍。
儀仗統領人都懵了,丞相大人竟然會武功???
他這是壓力大到眼花了嗎?
就連大當家都有些懵。
會武功就算了,長得還如此惹人紅眼!
見他們防守大於進攻,始終以馬車作為中心,護的滴水不漏,大當家皺起眉頭。
馬車中不就是一名女子嗎?
大當家有些狐疑,這是他們的戰術?
他咬咬牙,大聲道:“弟兄們,後退,放箭!目標,馬車!”
聽到放箭二字,林遇之猛地皺起眉頭。
要知道射箭可不是那麼容易上手的,極易失去準頭,弓箭更是消耗品,這群山匪竟然養了射箭手!
林遇之此時的白衣已經濺上了血漬,眉目染上淩厲之色,卻絲毫不減他的冰霜與清冷,反而像一輪高天之月,浸出了一層血,紅月的詭異氣息纏繞其上,一寸寸收緊。
統領下意識看了林遇之一眼,或是有幸回去,丞相大人與長公主的二三事怕是要傳遍盛京。
大當家對箭心疼的很,製箭不易,用一支少一支,雖心疼,但當用則用。
而此時的縣衙,縣令整個人被曬的頭暈眼花,感覺自己下一秒便要死了,怕是會化成一灘水。
好不容易曬夠了時間,拆開束縛,縣令四肢麻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完全不聽使喚,甚至發現自己的寶貝竟然流膿了!
還散發著一股被捂之後的惡臭味。
“典史!典史!快叫大夫來!”
典史撇過眼,心疼的不敢看,嘴上卻說著:“大人,現在城裡的大夫都跑光了,生怕您找上他們。”
縣令怒道:“刁民!一群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