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岸猜測的話語可謂是字字珠璣。
林遇之一時間定在了原地。
竟不知眼前這少年是如何得到的這一結論。
公主在人前給他安排了個什麼身份。
前夫?
林遇之突然想,他若真是倒好了,起碼曾經擁有過,他也敢大膽地追回公主。
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心焦煎熬,嘗儘苦澀。
但從某一方麵來說,燕岸此話似乎也能對上號。
寧玄衍則是直接嗤笑一聲,他抱著胳膊,覷了林遇之一眼:“哪來的前夫?他?他可排不上號。”
林遇之:……
燕岸:?
“什麼意思?排號?”
寧玄衍沒再說話,再說下去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畢竟這燕岸看溫妤的眼光直勾勾的,自以為掩藏的很好,實際上一眼便被看穿。
而燕岸養在李大娘身旁,在感情方麵極為空白,甚至可以說是淳樸,隻是眼神中總流露出一絲自帶的多情感。
他隻以為溫妤是一任接一任,而沒想過是同時左擁右抱。
從來也沒人跟他說過還可以這樣。
所以他壓根沒往那方麵想。
燕岸若有所思,開始篤定:“看來,心儀姑娘的人著實多,都在排隊等著你和離,好上位娶你。”
寧玄衍:……
溫妤:……
林遇之:……
燕岸看著寧玄衍,搖搖頭:“壓力這麼大,做姑娘的夫君也不容易。”
寧玄衍眉梢微挑,顯然夫君二字取悅了他。
這時,燕岸又道:“但實際上,我覺得你不合格,該下堂了。”
寧玄衍:……?
繼林遇之喜提“前夫哥”名號後,燕岸又頒發給寧玄衍“下堂哥”的名號。
溫妤沒憋住,笑出了聲,她盯著燕岸的嘴,尋思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嘴淬了毒呢?
但仔細一想,早有端倪。
燕岸第一次見她,便傻呆呆的問李大娘,是不是給他找的媳婦。
之後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看,又大膽地給他安排了好幾個亡故的前夫。
本人更是行跡癲狂的玉麵郎君,撒錢的財神爺。
燕岸道:“你身為姑娘的夫君,竟讓姑娘獨自流落在村中,幸好遇到了我娘,如若遇到壞人……”
“什麼?”林遇之突然眉心一皺,“什麼流落村中?”
燕岸聳聳肩道:“怪不得是前夫。”
“姑娘。”他看著溫妤,勾了勾唇,“他們兩個除了長相好,似乎沒什麼優點。”
林遇之:……
寧玄衍:……
這案不查也罷。
林遇之道:“彆在這裡說話了,換個地方。”
所有人都沒意見,他們在縣衙房頂上說話這麼久也是真的夠大膽,完全沒把官差放在眼裡。
離縣衙遠了些,林遇之第一時間質問寧玄衍,眼神有些冷:“流落村中是怎麼回事?”
說到此事,寧玄衍還有些心悸,心口一抽一抽的,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握在其中,不停的擠壓。
該承認的錯誤,他也從不避諱:“此事是我的疏忽……”
“這是疏忽二字便可以消弭的嗎?”
林遇之顯然動怒了,沒有了平日裡的淡然自持。
流落村中,聽著便讓人心驚膽戰。
這時,溫妤懶洋洋地開口了:“好了好了,兩個沒名沒份的在這辯論什麼?啥也不是。”
寧玄衍:……
林遇之:……
燕岸則是發現了華點,十分震驚,兩個沒名沒份?
“這位,不是姑娘的夫君嗎?”
溫妤挑眉:“我什麼時候說他是我夫君了。”
燕岸:……那怎麼還抱著親?
寧玄衍:……
他冷笑一聲,該做的都做了,他卻隻是溫妤口中的野男人,簡直可笑。
他的驕傲,是怎麼允許自己走到這一步的?
但看到溫妤,他心中湧上一絲無奈與心甘情願的妥協。
他不想再體會一次痛失所愛的感覺。
燕岸環視一圈,問道:“那你的夫君呢?”
溫妤托腮:“在我心尖尖上。”
燕岸:?
寧玄衍與林遇之則是同時看向溫妤,公主的心也不知有多少尖尖。
溫妤道:“你少來縣衙偷庫房,李大娘知道了會擔心。”
“我娘習慣了。”
燕岸說著,想起他一來便問了,但溫妤沒有回答的問題,“姑娘你還沒說呢,這麼晚了,你們怎麼會在縣衙?”
溫妤笑了笑,然後衝他眨眨眼:“明天你就知道了。”
溫妤告彆了燕岸,三人一回到客棧推開門,便看見兩名捕快被綁在床邊,已然暈了過去。
流春連忙迎上來:“公主,你們走之後沒一會,這兩個人便鬼鬼祟祟地摸到了丞相大人的房間,奴婢直接將人收拾了一頓。”
這也是流春沒有立馬跟到縣衙的原因。
溫妤笑道:“這應該就是縣令派來的,要把你們兩個剁吧剁吧喂狗的人吧,這麼不堪一擊?流春都打不過。”
流春聞言委屈:“公主,奴婢其實很厲害的。”
“對對對,我說錯了,流春超厲害,怪不得他們打不過~”
寧玄衍坐到桌前,不急不緩地倒了一杯熱茶,潑到了兩個捕快臉上。
二人渾身一抖,顫顫巍巍地睜開了雙眼,隻是被茶水糊的一時有些看不清。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可是縣衙的捕快!你們好大的膽子,不怕縣令大人拉你們去殺頭嗎?”
溫妤翹起腿,杯蓋輕輕刮著茶沫,慢條斯理地吹著:“殺頭?我好怕怕哦~”
“既然怕,還不快將我們放了,我們還能饒你一命!”
流春疑惑:“小姐,他們是不是忘了來乾什麼的?”
此話一出,兩名捕快遲疑了一瞬,然後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
徹底的沉默。
他們來殺人,結果被反殺了。
這時,茶漬帶來的模糊感褪去,他們逐漸看清了房中的溫妤四人。
“仙、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