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宮中應付著禁軍的阿勒詩心頭突然狠狠一跳,一種莫名的心慌襲湧而上,讓人頓時手腳發麻。
“大王子!”
阿瑪尼替阿勒詩擋開一刀,“大王子您怎麼了?”
阿勒詩閉了閉眼,與阿瑪尼背靠背,環視著周圍,卻不見蘭斯的身影。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
阿勒詩喘著氣道:“蘭斯呢?”
阿瑪尼一驚:“有保羅護著他,應當沒事,不碰到陸忍的話……”
此時的福壽殿完全處於兩極分化。
對比阿勒詩等使臣的狼狽,皇帝依然是氣定神閒。
有禁軍來報城門消息後,皇帝道:“讓陸忍去城門口。”
“聖上,聽他們說,好像在城門看見了魚一大人的身影。”
魚三的消息還未來得及送到皇帝麵前,驟然聽到這話,皇帝原本的氣定神閒不再,眉頭驟然緊鎖起來:“你說什麼?”
一旁同樣運籌帷幄的林遇之也是臉色驟然一變。
魚一在城門?
他不是應該送公主回寢宮,守著公主的嗎?
皇帝語氣發沉:“來人,去大美宮看看長公主在不在寢宮。”
“讓陸忍去城門口。”
而此時的陸忍已逼近了蘭斯。
寂月已經很久沒有飲過這麼多熱血,似乎興奮了一般,刀尖閃著血光,又全部被吞噬而下。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圍著蘭斯的使臣們如臨大敵,個個緊繃的不行。
畢竟陸忍在戰場上的名聲,誰沒有聽過?
蘭斯本人卻絲毫不緊張,他閉上眼,悠悠地深吸一口氣:“你殺了我,溫妤會生氣的。”
陸忍:?
蘭斯扯開衣襟,胸口處露出一個深深的“妤”,歪七扭八地烙在他的身上。
正是他當初被困大理寺慎刑司時,溫妤親手拿烙鐵烙下的。
“看到了嗎?她親手烙的,你有嗎?”
蘭斯笑的囂張。
陸忍微眯雙眸,嗤笑出聲:“公主的名諱,你不配留在身上。”
“而且殺了你,公主隻會拍手稱快。”
蘭斯聞言麵色有些不自然:“是嗎?”
他後退到使臣身後,飛身離開:“攔住陸忍!”
使臣們雖是各國精銳,但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卻依然聽令纏住陸忍,以命相搏,隻為他的離開謀奪一點點生機。
陸忍皺起眉頭。
這時阿勒詩飛奔而來,看到其中有不少他的下屬,不由大聲道:“陸將軍,手下留情!”
陸忍哪會因為一句話便隨意停下,阿勒詩硬扛了陸忍一刀,頓時手心發麻,嗓子眼裡湧出一絲鐵鏽的味道。
“陸將軍。”
“是你。”
陸忍並未因為繡球之誼便手下留情,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阿勒詩又硬扛了一掌,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陸將軍,我們拖延了這些時間,你追不上蘭斯了。”
陸忍自然心裡有數。
他看著阿勒詩,麵色冷淡:“蘭斯許了你們什麼?”
阿勒詩捂著胸口,咳出了一口血:“君有令,臣不得不受,父王讓我以蘭斯的性命為首要之事。”
其餘使臣明顯也是收到了同樣的命令。
“可笑。”陸忍麵無表情。
這時,一名禁軍跑上前,在陸忍耳邊說了什麼。
陸忍麵色一變:“什麼?!確定沒看錯?”
“屬下不確定,但聖上讓您去城門口指揮。”
陸忍聞言立刻轉身離開:“宮內交給禁軍了。”
城門口,魚一的匕首上已經全部染上了血,辨不出本來的樣子。
陸忍來時一眼便注意到了魚一。
他下意識在附近搜尋起溫妤的身影。
這種危險的場合,公主出事了怎麼辦?
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獵齒崖之事。
“魚一,公主呢?”
魚一一頓,飛身來到陸忍身旁:“魚三的消息還沒送到嗎?”
“什麼?”
而此時剛剛收到魚三消息的皇帝:……
皇姐簡直瞎胡鬨!
城郊的一處院中,寧玄衍輕輕將溫妤放到床上,又蓋好被子後,對著花瑤叮囑道:“讓廚房備點吃食,少不得清梨糕。”
花瑤:……
清梨糕?
主上您什麼時候吃過清梨糕這種女兒家喜歡吃的東西?
她沉默了一瞬,去了廚房。
流春眼睛上的布已經被揭了下來,她坐在床邊,見溫妤仍然睡得香,鬆了口氣。
她一路上生怕寧玄衍把她和公主分開了。
等溫妤睡醒時,天已經大亮。
她睜開眼,感覺腰上箍著一隻極為有勁的手臂,後背也貼著一片滾熱的胸膛。
“你終於醒了。”寧玄衍眼神清明地盯著溫妤的側臉,她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睡醒後,生動地上下撲閃起來。
溫妤眨眨眼,扭過頭去看。
寧玄衍正赤著上身,從背後緊緊地、嚴絲合縫地擁著她,精致的下巴正抵在她的肩頭,眉目慵懶滿足。
溫妤麵無表情地反手一個巴掌落在他臉上,“啪”的一聲,極為響亮。
寧玄衍:……
他眼尾跳了跳,卻並未說什麼。
溫妤道:“剛睡醒就拿棍子戳我,你討打?”
寧玄衍:……
他很快反應過來,勾了勾唇,紅了耳根。
這麼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