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蜻蜓點水的吻和雲淡風輕的反問,伴著她的輕笑聲落在寧玄衍眼底。
所以呢?
自然是要……
這時,溫妤精致的眉眼在他眼前極速放大,她帶著沁人幽香的吻再次襲來。
雨還在下,一柄油紙傘撐在二人頭頂,寧玄衍跪的筆直,下頜被蔥白的指尖鎖住。
被雨打濕的頭發淩亂地貼在他的臉側,麵上帶著淺淺的水霧,他雙眸緊閉,抵抗不了一絲一毫,神情投入地回應著溫妤。
淅瀝瀝的雨聲落在耳畔,遮不住二人的接吻聲。
流春此時的小臉已經通紅。
公主可真會親呐……
花瑤則是扭過頭不敢多看一點,這位長公主簡直大膽到驚世駭俗。
她未曾想過寧玄衍與溫妤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或者說,不近女色的寧玄衍在她心中,絕不會做出如此大膽露骨的行徑。
但此時,她的認知被顛覆了。
而且,此時占據主導權的竟然不是主上……
花瑤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這位長公主真的很會,沒看主上已經被吻的丟了魂了。
作為忠心的下屬,她需要管好自己的眼睛。
一吻畢,二人的呼吸皆是亂了一些。
溫妤退出前在寧玄衍的唇瓣上咬了一口,隨後站起了身,驟然的刺痛感讓他微微擰起眉頭。
他的目光追隨著溫妤:“曆代先帝都在看著。”
溫妤勾起嘴角:“我知道,所以剛才親個夠,讓他們都好好看看清楚。”
“看清楚什麼?”
寧玄衍此時竟然有些緊張。
溫妤摸了摸他的臉頰:“好叫你家大人知道,你被誰抱回家了。”
寧玄衍:……
溫妤道:“今日跪到這吧,等傷好了再一齊補回來。”
沒等寧玄衍是否同意,溫妤直接招呼道:“將你主子扶起來。”
花瑤聞言小跑著上前,想要扶起寧玄衍,卻被他抬手製止。
“主上……”
“不用扶。”
寧玄衍強撐著自己起身,與溫妤麵對麵站著。
他緊緊盯著溫妤,語調沙啞:“我不管,你在曆代先帝麵前吻了我,隻有皇後可以這……”
他的話音未落,眼前突然一陣眩暈襲來。
本就受了重傷,失血過多,又在雨中跪了許久,加之突然站起身,寧玄衍整個人失去意識,膝蓋也像沒了支撐力一般,向前倒去。
“溫……”
“誒誒誒誒誒彆溫了……”
溫妤接住濕漉漉的寧玄衍,他的頭靠在溫妤的肩膀上,頸間已然被他的頭發染濕。
但失去意識的男人實在太沉了,短短三秒,溫妤便有些摟不住了。
花瑤眼疾手快地扶住寧玄衍的胳膊,止住了下滑的趨勢,她麵露擔憂:“主上暈過去了,我得帶主上回去療傷。”
寧玄衍淺淺的呼吸噴在溫妤頸邊,整個人依然緊緊地貼著她。
不是一般的重。
溫妤有些挨不住了,歎氣道:“你趕緊背他回去吧。”
花瑤驚訝:“我背?”
溫妤嘴角抽搐,看著她:“他這麼沉,難道讓我背?我手無縛雞之力加十級腰間盤突出。”
花瑤:……
她將寧玄衍背在背上,遲疑一瞬,咬了咬唇道:“你……要一起嗎?”
溫妤聞言有些驚訝:“這麼快就要把我帶到你們的老巢了?我帶著禁軍一起去,誰讚成,誰反對?”
花瑤:……
此時的皇宮中,宏德殿。
燭火閃動間,皇帝正批著奏折。
“聖上,喝口茶吧。”
首領宮人吳用端來茶盞,放在了皇帝的手邊。
皇帝捏了捏眉心,放下奏折,看向殿外。
這雨不知要下到什麼時候。
這時,有禁軍來報。
“啟稟聖上,長公主冒雨去了禮朝皇陵,看守皇陵的禁軍不敢違逆長公主,便放行了。”
皇帝手中剛拿起的茶盞微微一頓:“禮朝皇陵?有意思。”
曆朝曆代不斷更迭,卻從未有王朝去毀壞前朝陵墓的事情發生。
不僅不會挖,還會派重兵嚴密看守保護,程度不亞於自家皇陵。
這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
沒有哪個王朝可以真正千秋萬載,自己的陵寢終有一天也會成為前朝皇陵。
更何況還有正統傳承風水倫理道德裹挾其中。
所以,損毀挖掘前朝皇陵是被嚴厲禁止的,就算是皇帝,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禁軍等了許久都不見皇帝發令,便問道:“聖上,皇陵中定有貓膩,是否需要派人暗中打探一番?”
“不必了,且看。”
皇帝放下茶盞,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後眯了眯眼,開口道:“下去吧,當做沒發生過。”
禁軍點頭,告退後離開了。
皇帝自然猜到溫妤為何會前往禮朝皇陵。
他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語氣篤定:“玄衍定在皇陵中。”
一旁的吳用聞言道:“聖上,您是說那位前朝太子,玄衍?”
皇帝聽到“太子”二字,眼中閃過一絲晦暗。
什麼太子,前朝餘孽罷了。
他指尖敲著桌麵道:“玄衍極為棘手,朝中有不少他安插進來的爪牙。”
“雖大多官職不高,但都頗有妙處,科舉舞弊案拔除掉不少,但未完全清楚乾淨。”
“沒了科舉舞弊這條路子,他再想安插人進入朝中已經極為艱難。”
吳用疑惑:“聖上,既然知道他此番出現在皇陵,為何不派禁軍將他一舉拿下?”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且不說玄衍的輕功萬人中來去無蹤,隻拿下他,他的那些追隨者也定會想方設法救他出去,這不是朕想要的。”
“實際上,朕完全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便將他拿下,而且是他心甘情願。”
他說著,腦中突然浮現出一道慵懶的身影,他歎笑道:“此乃真正的美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