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要回杭州嗎?
念頭冒出來的一瞬間,楊澄愣住了。
他辭官前已經想好了一切,甚至已經通過書信和杭州的家裡通了氣。
明明做好了一切準備,卻又因為公主輕飄飄的三言兩語便開始動搖。
唇上的炙熱久久不退,楊澄忍不住抿了抿唇,突然站起身追上了溫妤。
“公主!”
正要上馬車的溫妤聽到呼喊聲回過頭,隻見楊澄從江邊追了過來,他懷裡還抱著書,微紅著臉頰真真是可愛的緊。
他跑到近前,在距離溫妤還有好幾米時便緩緩停了下來。
他遲疑了一瞬,迎著溫妤的目光道:“公主,我決定不回杭州了。”
人真正做下決定,隻需短短的一秒。
溫妤聞言好整以暇地挑眉,接著表現出一副十分驚訝的模樣:“嗯?不回了?為什麼啊?聽說杭州是個不錯的地方呢不是嗎?”
楊澄:……
這一連串的問句讓楊澄有些亂了手腳,公主是希望他離開盛京城嗎?
但他現在隻想留下來……
“公主,杭州的確很好,但是我覺得盛京城更好。”
“哪裡好?好在哪裡?為什麼覺得好?”
楊澄:……
“盛京城的菜比杭州好吃。”
溫妤:……
實錘了,杭州果然是個美食荒漠。
但溫妤嘴上說的卻是:“就因為這個?”
楊澄眼神有些飄忽,輕輕地嗯了一聲。
溫妤摸摸下巴,質疑道:“沒彆的原因了?”
“嗯……”
溫妤聞言,兩手一攤:“那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本公主留下來的呢,原來隻是為了口吃的,沒意思,流春回府吧。”
溫妤一臉的意興闌珊,麵容也從笑盈盈變得平淡起來。
楊澄見狀莫名有些手足無措,在翰林院這些年,以及向聖上辭官時他也沒有如此緊張過。
“公主……”
溫妤上了馬車,掀開簾子,垂眸望著他,語氣淡淡道:“叫我乾嘛?”
楊澄抬眸,心口緊了緊:“其實我留下來是因為覺得公主方才說的對,離開了盛京城,就再也看不到貌若天仙的公主了。”
“哦?所以你是因為舍不得我?”
楊澄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嗯……”
溫妤聞言立馬笑臉重開,兩手一拍:“這就對了嘛,說話就要說大實話。”
“本公主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什麼美食都是你的借口,我的魅力果然無人可擋!嘎嘎嘎不愧是我!”
被溫妤兩句話拆穿的楊澄:……
他推了推嬡靆,紅著耳根輕咳一聲:“公主,我會在盛京找一個學堂教書,公主感興趣的話可以過來……”
他學著溫妤的話道:“可以過來蹭課。”
溫妤聞言戲謔地勾起唇角:“你不是說你教的都是小孩子嗎?我去適合嗎?”
這回旋鏢終究還是紮到了楊澄的身上。
他張了張口,吐出一句:“公主,您剛才不是說您也是個孩子嗎?”
坐在一旁的流春噗嗤一聲笑出來。
看出來了,咱們公主專治嘴硬。
溫妤朝楊澄勾勾手指,等他睜著眼睛微微湊近了一些後,伸手摸了摸他耳朵:“就知道你乖。”
楊澄一瞬間就像被點了穴一般,直接僵在當場,耳廓燙的像剛從鍋裡剛撈出來,冒著縷縷熱氣。
溫妤支著下巴,朝他眨眨眼道:“那我就等楊老師來通知我上課嘍。”
楊澄紅著臉目送著馬車離開,又紅著臉眼看著馬車折返而回。
楊澄:?
溫妤拿出了開邁巴赫的架勢,十分霸道地開口:“你要去哪,本公主送你,上車!”
楊澄:……
接下來幾天,朝中接連發生了好幾件大事。
一是陸忍傳來捷報,西黎全破,皇帝已在著手重新劃分州府,派遣大盛官員前去接管。
溫妤評價:“不愧是我的男人和弟弟!桀桀桀桀~”
二是大理寺負責的科舉舞弊案抄家行刑已全部結束,涉案官員家屬也已在流放的路上。
溫妤評價:“不愧是我的兩個男人!桀桀桀桀桀~”
三是一年一度的春獵即將到來,禮部為了這事可謂是忙的焦頭爛額,卻也在穩定推進。
溫妤評價:“還得穿綠色!迷死所有人!桀桀桀桀桀桀~”
四是新科狀元被任命為盛京府丞……
溫妤評價:“不愧是……”
“等等……越淩風被皇弟任命為盛京府丞?”
彙報的流春點了點頭:“是的公主。”
溫妤摸摸下巴,有意思。
府丞是盛京府的二把手,一把手是盛京府尹。
而盛京是天子腳下,達官貴人數不勝數,各種人際關係交織,矛盾錯綜複雜,一個弄不好不是得罪了甲就是得罪了乙,要不甲乙一起得罪。
要是碰上個官二代二世祖,那可是有的頭疼,個個嚷著:“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知道,這事不好辦了。
不知道,罰了之後又知道了,這事更不好辦了。
所以盛京府尹最怕的就是那句:“誰敢碰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我爹可是xxxxxxx”
玩的都是人情世故,都得在盛京混,小小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難做程度比之北京警察局,還要再上無數個台階,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