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溫妤看著他:“那你覺得女子能做狀元嗎?”
“不能。”越淩風道,“但不是因為女子能力學識不行,而是律例不允許,曆朝曆代並沒有女子參加科舉做官的先例,如若有了,那麼背後定是荊棘與鮮血鋪就而成。”
“但如若律例允許,我相信女狀元也不是遙不可及的夢,總有人能做到的,因為世間優秀的女子並不比優秀的男子少,隻是她們沒有書看,沒有學上,就像以前的春花。”
溫妤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說實話還是有些驚訝的。
她抿了口茶道:“不僅是荊棘和鮮血,還需要時間。”
彆說盛朝,就連二十一世紀至今,沒有書讀的女孩們也一抓一大把,當官的女性更極為稀少。
說到局長很多人都思維慣性默認為局長是男性,隻因為女局長實在是鳳毛麟角,更彆說更高級彆。
蹚著千百年鮮血的現代尚且如此,何論古代?
武則天恐怖如斯,太平公主野心勃勃,也隻是提高了一些女子在唐朝的地位,但實際上這已經很牛了。
不過一來到宋朝,女性地位又一朝回到解放前……
“流春,回頭多買些書送到春花家,就說是本公主送的。”
“是,公主。”
這時溫妤又問越淩風:“那你覺得我能做狀元嗎?”
越淩風:……
“公主要聽實話嗎?”
“才華橫溢的本公主當然要聽實話。”
越淩風忍俊不禁地實話實說道:“才華橫溢的公主怕是做不了狀元。”
溫妤彎起眼角:“沒事,我做不了狀元,就找一個能做狀元的男人,一樣的,不愧是我,美滋滋。”
越淩風:……
回公主府的路上,溫妤吃了兩塊點心,便捧著話本看了起來。
沒一會,流春驚訝道:“公主,你看那個是不是楊大人?”
楊大人?
溫妤放下書,掀開簾子一看,果然是楊澄。
他今日未著翰林院的青色製服,隻穿著一身樸素的棉麻衣,正捧著一摞書,從書局裡走出來,臉上還是架著那枚熟悉的嬡靆。
溫妤剛叫停馬車,楊澄便認出了,主動上前行禮道:“草民拜見公主。”
溫妤驚訝:“草民?”
楊澄解釋道:“我向聖上辭官,聖上允了。”
“辭官?為什麼?因為你那個大學士老師?”溫妤下了馬車,帶著楊澄一路往江邊走。
楊澄本以為溫妤要勸他,教育他不該辭官,有多少人想進翰林院都進不了,自己竟然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大好前程。
卻不想溫妤迎著江風鼓起掌來,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辭官沒什麼不好,以後不用上班,還不用穿校服,想幾點起床就幾點起床,還不用戰戰兢兢看皇弟的臉色,想一想也太爽了吧?”
楊澄:……
不愧是公主……
這時,溫妤突然想起什麼,又道:“忘了問了,你有錢吧?夠你下半輩子的那種。”
楊澄一頭霧水,他家境十分不錯,自然不會愁錢,他回答道:“有。”
溫妤一拍手:“那就行了,有錢有時間不用上班看沙皮老板看臉色,想去哪就去哪,神仙日子啊!”
楊澄:……
他笑道:“您不一直都是這樣?”
溫妤:“對呀,所以你看我多滋潤,還越來越美!”
楊澄:……
他推了推愛嬡靆:“但公主,我總不可能真的什麼都不做。”
溫妤在岸邊坐下來:“那你準備做什麼?”
楊澄早就想好了:“我決定去學堂裡教書。”
“哪個學堂?我也去蹭課。”
楊澄:……
“公主,我教的都是孩子。”
溫妤驚訝:“我也還是個孩子啊。”
楊澄:……
和公主待在一起,他真的一天能被噎八百回。
“我……會離開京城,回杭州教書。”
溫妤聞言捏住他下巴,湊近了一些,“你要走?”
楊澄身上一僵,被這一捏捏的渾身不自然,嬡靆下圓溜溜的眼睛有些無處安放。
“嗯,回杭州,辭了官留在京城也沒什麼意義。”
溫妤挑眉:“怎麼沒意義了?你舍得我嗎?你離開盛京以後,可就見不到貌若天仙的本公主了。”
楊澄:……
他微微一怔,輕聲道:“反正公主不缺我一個。”
話音剛落,他仿佛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頓時麵露一絲尷尬:“公主我的意思是……會欣賞公主美貌的人不缺我一個。”
溫妤收回手,笑道:“所以你也會偷偷欣賞本公主的美貌?我就知道,我的美貌能殺人,一殺一片,全都死啦死啦滴。”
楊澄:……
溫妤麵露促狹,又道:“那你說說,我有多美。”
楊澄抿唇:“很美。”
溫妤:“樸素真誠,但是有點不符合你曾經的翰林的身份。”
楊澄:……
他嘴笨,不會說太多好聽的話。
但所有人質疑過公主腦子笨,質疑過公主是草包,卻從未有人質疑過公主的美貌,從中便可管中窺豹,眾人對溫妤的顏值還是十分認可的。
“你真的要離開盛京?”
“嗯。”
溫妤側眸望著他,然後在他唇邊落下輕輕一吻,“看來我們有緣無份了,親一口,先爽一下。”
而楊澄已經呆住了。
仿佛一隻抱著瓜子被嚇傻了的倉鼠。
“公主……”
溫妤擺擺手,站起身:“一路平安哈。”
這時她摸摸下巴:“據說杭州是美食荒漠呢,不知道大盛的杭州是不是。”
楊澄坐在原地,直愣愣地看著溫妤的背影,手指摸上被溫妤吻過的唇瓣,燙的厲害。
公主……吻他了?
他還要回杭州嗎?